小可怜在无限流做鬼怪们的心尖宠(57)
原本还能看出是白色的地板,硬生生被许星愿拖出了一条血路。
许星愿的力气不大,加上身体还没缓过来。他又吃了两颗珍珠糖果,在楼道里停停歇歇。
差不多用了十五分钟,他就这么一路将乔俏俏拖到了健身房茶水间里的那个储物室前。
他用脚踹开门,将乔俏俏拖了进去。
干完这件事,许星愿终于长呼出一口气。
在乔俏俏绝望的眼神下,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将屋门彻底关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很快,门后就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还有乔俏俏临死前的咒骂。
她骂许星愿是个杂种,没人要的拖油瓶,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两面三刀的阴暗扭曲变态……
乔俏俏骂了很多很多,甚至脏到不能入耳。
而许星愿就靠坐在门后,听完了全程。
有血顺着门缝流了出来,沾湿了许星愿的裤子。
直到储物间内的骂声越来越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许星愿才仰起头。
他的左小臂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只不过在生长的分界处留下了一条很浅的白痕,不凑近看压根发现不了。
许星愿揉搓着新长出来的左小臂。眼神中却透着迷茫和空洞。
他报仇了。
他终于报了仇。
“可为什么……在报仇后我却没有任何快感。”
许星愿内心生不起丝毫的波动。他将紧攥在手心里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糖纸拿了出来,摊平后凑近嗅了嗅。
还带着淡淡的甜味,是奶香味的。很高级又不腻的味道。
“不一样的。”
终究还是和妈妈买的不一样。
不是劣质的、黏糊又充满香精味的、包着廉价彩色糖纸的批发糖果。
更不是许星愿那已经被许静书一张又一张烧掉了的铁皮盒里的糖纸。
哪怕亲手杀掉了乔俏俏,许星愿不仅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生出了巨大的空虚和难过。
原来。
人死后就像被烧成灰烬的糖纸,再如何复仇,都无法复原了。
妈妈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死掉的人,就像腐烂的肉。也像与世界隔离的那层玻璃罩,还像断掉的手臂复原后留下的那一道白痕。
不管死亡还是复生,都逃不掉时间的法则。
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许星愿沾满了一身的血,心却也变得空荡荡。
他突然很想很想哭。
可难过的情绪只能像一场堆积在心中默默下起的阴雨。永远无法透过眼睛的窗户流出来。
“怎么又难过了?”
许星愿身前突然多出来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熟悉又好闻的熏香味,悄无声息地隔绝掉了许星愿鼻腔里呛人的血腥气。
闻言,许星愿呆呆地抬眸,正对上了顾年的视线。
“前……辈?”
顾年盯着许星愿的眼睛,他薄唇轻抿,像是生气但更多地是无奈怜惜。他手里提着黑色的小布包,轻声道:
“许星愿,你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原来许星愿刚才在战斗的时候,为了保护猫猫年,把小布包放到了旁边。
战斗结束后,他光顾着拖乔俏俏来储物室了。忘记了还被自己遗留在走廊楼道间的布包。
许星愿瞬间瞪圆眼睛,眼神终于不再呆滞了。
他之前明明发过誓,绝对不会再抛下顾年一个人,可偏偏还是食了言。
“我……”许星愿唇瓣微张,下意识想道歉,可话却堵在了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像一只自我逃避的鸵鸟,下意识将脸埋在臂弯内,隔绝掉了顾年的视线。
可顾年不允许他逃避。
顾年直接强制性地捏着许星愿的下巴抬起来,动作顿了顿。随后手指力度放轻,从捏变成了捧。
他目光淡淡,却又不容让人忽视,沉声开口问: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
顾年移开视线,又认命地挪回来,补充道:
“还有耶梦加得,柏洛斯,阿骄和玛格丽特。曾经那个对你最重要的人或许永远也回不来了,但你有了新的家。”
“耶梦加得说的对,无限流世界里种不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可是许星愿……”
顾年的声音变大了些,他改用双手轻轻捧起许星愿的脸,语气引导着轻问:
“医生说过的,可你是什么?”
顾年的视线好似有魔力。这么冷的一个人,偏偏看向许星愿的时候却又透着独特的温柔。
许星愿下意识地和顾年对视。他鼻尖一酸,忍着想哭的冲动道:
“可我的存在就是最明亮的花朵。”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年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却足够生动。
他的手掌很大,修长的手指屈起,轻轻揉了揉许星愿的眼尾,和微微有些湿漉的睫羽。还用自己的袖口帮许星愿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乖孩子。”
顾年凑近几分,两个人的气息几乎纠缠在了一起。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亲密。
或许是许星愿的血足够特殊。
或许是顾年在许星愿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又或许是吸食太多血液,导致顾年的情绪无限地和许星愿共感。
当顾年看见许星愿难过的时候。
他的世界也会下起大雨。
第67章 也再见了,曾经的许星愿
“你怎么不哭?”
顾年挨的太近了,许星愿缓过神后,莫名有点羞耻。
“哭、哭不出来……”
一旦到了顾年面前,许星愿就没那么冷静了,很容易害羞。
他圆溜溜的眼珠子心虚地到处乱转,看天看地看空气,可就是不敢看顾年的眼睛。
“……”顾年皱眉,又凑近了几分。
“前辈,太、太近了!”
许星愿承受不住美颜暴击,顾年再往前靠近几分,他们就要亲上了。
所以许星愿大胆地伸长手臂,手掌搭在顾年的左肩上,微微往后推了推。
没、没推动。
顾年眸深似海,他察觉到了许星愿的小动作,眉头挑起,身子就这么钉在了原地。
“许星愿,我很可怕吗?”
他明明就是看出来了许星愿紧张害羞到快要爆炸了,还偏要恶趣味地问出口。
这一幕要是让医生看见,肯定痛心疾首,大喊“禽兽!”
顾年挨的距离真的太近了,那淡淡又好闻的熏香味让人无法忽视。
好似小猫翘起了长长的尾巴,从许星愿的鼻尖处慢悠悠扫过。
顾年垂首,唇角噙着一抹恶作剧得逞后的坏笑,血红色的眼眸内也闪过一丝很淡的笑意。
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在许星愿的额头处点了下。下一秒,就重新变回了小猫形态。
也不知道顾年是不是故意的,往布包里面挤的时候,非要把尾巴翘的老高,纯黑色又柔软的尾巴尖在许星愿的鼻尖处蹭了下。
随后,猫猫尾尖下滑,看似无意地蹭了下许星愿柔软的唇瓣。紧接着继续往下走,用尾巴挑逗似的勾了勾对方的下巴。
顾年是爽了,把人一顿撩后自己扭扭屁股睡觉去了。
但咱家小星愿的脸都红透了!
又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许星愿脸上的热度渐渐下去,终于缓过来了不少。
他揉搓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脸,单手撑着墙壁,刚要站起身——
“轰隆!”
整个公司的楼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疑似还往下沉了几分。
茶水间顶部的白炽灯也跟着左右晃动,接线处不稳,灯光刺眼闪烁,杂乱无措的灯光在地面被分割成细碎的几块。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整栋楼就要崩塌了。”
许星愿眉头拧起,他不再犹豫,立马从地上爬起,准备去找时树和宗乐汇合。
在即将跨出茶水间的那一刻,许星愿脚步一顿。
他微微回头,最后往已经悄无声息的储藏室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