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们都想和我贴贴(65)
食指已经压到扳机的中部,在往下压子弹就会被打出。
纹身司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江言吸了口气,集中所有注意力,一鼓作气冲像脑海里的入侵者。
“你才去死!!”被抑制的声音泄出,江言重新夺回身体的操控权。
他把猎枪对准纹身司机,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如光速般的子弹射出,下一秒射进纹身司机的大腿。
江言勾了勾唇角,把猎枪往旁边一扔。
下一秒他如同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双腿一软,身体摇摇晃晃。
江言急忙扶住一旁的树干,缓缓蹲下身,而后跌坐在地上。
眼前一阵发黑,江言看见宋祈年走到自己的面前,眉眼间带着焦急。
温暖的大手扶住他的肩膀,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驱散了身上的恶寒。
宋祈年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江言一句话也没有听见。
他抬起手,握住宋祈年的手,拉到面前,把脸颊贴在宋祈年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我好困哦,我先睡一会,过一会再叫我。”
说完,江言眼前彻底一黑,失去意识。
第055章 嘬嘬嘬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
江言的耳朵仿佛蒙上一层隔音棉,听什么都不真切。
他皱紧眉头。
一幕幕画面快速从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他举起猎枪的那一刻。
江言心脏猛地一跳,睁不开眼,“不要!”
他坐起身体,呼吸剧烈,胸膛快速起伏,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原来是梦啊。
江言好一会才缓过来,揉了揉阵阵发疼的脑袋,但却无济于事。
“醒了。”宋祈年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他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喝点水。”
江言瞅了眼水,没有接,直接凑上去,就着宋祈年的手先抿一小口,温度正正好,于是咕噜咕噜把一整杯水喝光。
他舔了舔沾湿的唇瓣。
宋祈年抽了张纸巾,擦去江言嘴角的水,“还喝吗?”
江言摇摇头,一杯温水刚刚好。
宋祈年把水杯放在一旁,“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言点头,“头好疼。”
他边说边晃晃脑袋,“好像有小人正在旁边用捶着敲我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第一次被操控后脑袋也疼,只不过这次更疼,足足是第一次的两倍有余。
“应该要过一会才会慢慢恢复。”说着话时,太阳穴忽然跳了跳,江言忍不住蹙眉。
“稍等。”宋祈年站起身,稍作停顿,抬手揉了把江言顺得乱飞的头发,拿上水杯往外走。
江言一直看着宋祈年,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
他垂下眼眸,沾了的冲锋衣被脱下,里边的内搭短袖换成一件纯白的棉质短袖,穿在身上,衣服宽松一看就不是他的衣服。
手上被麻绳勒出的红痕被涂上一层透明的药膏,冰冰凉凉的。
他抬手摸了下脖子,指尖传来微黏的触感,脖子上的红痕也被涂上药膏。
江言眨眨眼。
是宋祈年涂的吗?
他抬起手,把手腕凑鼻子前,淡淡的薄荷味传来。
宋祈年很快回来,手上拿着刚才那个水杯,只不过现在把水杯的杯盖拧紧。
“热敷下会好点。”宋祈年把水杯贴在江言的额头上,同时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暖意源源不断地从水杯还有宋祈年的指尖传递到阵阵发疼的脑袋上,江言舒服的眯起眼睛。
宋祈年看到江言的表情,手上的力道略加重一些。
江言哼哼唧唧两声,又立马抿住唇,悄悄睁眼朝他看了眼。
像只小狐狸。
不知是热敷起作用,还是宋祈年的按摩起作用,江言感觉脑袋的疼痛确实减轻了。
他抬眸瞧见宋祈年坐在木椅上,木椅于他的身材而言太小了,一双长腿无处安放。
江言往床里边挪了挪,拍拍床,“宋祈年,你要不要坐床上?”
宋祈年看向江言的手,木屋里的行军床和常见的宿舍床差不多宽,躺一个人正正好,为了空出一点位置,江言肩膀已经紧贴墙壁。
“不用。”宋祈年示意江言自己扶着水杯,而后起身,“饿了吗?”
好几顿没有正经吃饭,胃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江言诚实点头,下床,“躺的我难受,我出去转一转。”
躺太久,一下站起身,大脑供血不足,江言眼前一阵发黑,慌忙抬手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
宋祈年扶着他坐下,耐心等待江言双眸重新恢复清明。
“抱歉。”江言松开紧紧抓住宋祈年胳膊的手。
宋祈年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棒棒糖,江言眼睛噌得一亮。
宋祈年眼里带着些许笑意,拆开棒棒糖递给江言,他张开嘴直接把棒棒糖叼走,眼睛笑弯成小月牙,十分好满足。
“宋祈年,你哪里来的棒棒糖呀?”江言一边脸颊被棒棒糖撑得鼓起,说话含糊不清。
“进山时随手买了一根。”宋祈年道:“走吧,他们煮了粥。”
江言这次没有猛地站起来,先缓慢站起身体,等了几秒。宋祈年递来一件外套,江言把外套穿上后跟在宋祈年身边往外走。
他边走边问:“我睡过去后边有发生什么吗?偷猎者们呢?还在外边吗?”
“李云溪已经将偷猎者押送下山。”宋祈年先走出木屋,“雌虎身上有枪伤,兽医已经紧急处理,但它十分抗拒,不愿意下山。”
“它的两只幼崽呢?”
“已经找到了。”宋祈年示意江言往右边看。
江言朝那看去,两只成年东北虎相互依偎靠在一起,雌虎身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没精打采,雄虎时不时舔舐雌虎的毛发,同时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两只幼崽胖乎乎、圆滚滚的,正绕着它们的父母你追我赶,身上的肉肉随着奔跑的动作,一颤一颤。
雄虎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扭头看过来,轻声道:“谢谢。”
不仅仅是朝江言道谢,而是朝所有帮助它们的人道谢。
虽然这一切都是由人类造成的,如果没有贪婪的人类它的配偶便不会受伤,这些人是可恶的,它恨不得一口咬下他们的脑袋,但周围这些人又帮助了它们,他们是善良的。
它能够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善意,他们是真正地担心它的配偶,这也是为什么它还会留在这的原因。
雌虎也看过来,渐渐的两只幼崽慢慢停下,站在它们的父母面前,好奇地盯着江言,似乎是在想这个直立猿为什么一直盯着它们看?
江言微微一笑,朝幼崽挥挥手。
他扭头对宋祈年道:“我去和它们说几句话。”
宋祈年点头,江言把手上拿着的水杯交给他,小步靠近东北虎一家。
雄虎和雌虎对他的靠近没有反对,雄虎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倒是两只幼崽随着江言的靠近压低身体,做出捕猎的动作。
两只东北虎幼崽是今年生的,只有两个多月大,虎头虎脑,十分像年画中的小老虎,故作凶恶的模样不仅吓不到人,反而让人心痒痒,想要把它们抱进怀里狠狠吸一口。
江言在离两只幼崽半米远处蹲下,想了想,“嘬嘬嘬!”
不对不对,说错了,嘬嘬嘬是用来叫小狗的,东北虎是猫科动物,应该“喵呜!”
两只幼崽一顿,圆溜溜的金色眼睛里闪过茫然。
一只幼崽扭头问旁边的幼崽,“哥哥,这只直立猿在做什么?”
“不知道。”幼崽用力嗅了嗅,“他的气味好好闻!”
“是哦!好舒服!”
两只幼崽闻着闻着就走到江言面前,就差没有爬到他的身上。
他挨个rua了把幼崽的脑袋,看向雌虎,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谢谢你们。”雌虎声音温柔,“你们的药很管用,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