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我死后变成了谁家的宝贝(78)
“我可以死,我妻子不能死。”
泪水顺着眼眶而下,那个会议桌上意气风发的负责人,散成泡沫,消失无踪。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弃子,是会被送进去枪毙的。”
季时冷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一切不过负责人咎由自取罢了。
“没关系的,我之前也是弃子。”他安慰负责人,嗤笑了下,仿佛自问:“谁不是弃子呢?”
负责人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双手垂落,脊背弓着。
他喃喃自语,泪水落到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不一样……不一样的……”
浅淡的笑声就此停住,季时冷看向负责人,脸上的表情褪尽。
他淡淡地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活过来了而已。”
负责人没有表示,但从他弓伏的脊背上,显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有些话其实不必多说,几年前季时冷和帝都新闻那档子破事,不负责任点说,源头都在商见礼和宣传部那头。
每部分责任,细细平摊下来,期间牵扯着的任何人,都有不可分割的错误。
“活不过来就死掉,多简单。”季时冷懂得说话的艺术,他俯下身子,拍了拍负责人的脸。
负责人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
季时冷朝他指了一个方向,“喏,那一群人看到没?”
怕泪水糊住了负责人的眼睛,季时冷甚至好心的把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递了出去。
负责人无神地接过帕子,呆板地擦去泪水。
帕子上面一股桃子味儿,甜而不腻,和季时冷完全不相像。
负责人朝季时冷指着的那边看去,没有说话。
季时冷秉持着做好人做到底的想法,和他说:“商见礼、宣传部的周部长。”
“原来你们帝都新闻的常总,在那边啊,我还说怎么没见着他。”
负责人点了点头。
商见礼察觉到了有人指着他,转身恰巧对上季时冷偏向的目光。
“没死的话,尽管找他们报仇。”季时风垂眸看着他,说:“当然,我欢迎你,来找我报仇。”
“联邦季家,季三季时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言外之意,他告诉负责人:他不会放过帝都新闻的。
负责人对这个回答没感到意外,要是季时冷那么轻易松口,说放过帝都新闻,放过他,这才有鬼了。
那些恨,或许算不上恨了。
季时冷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充其量,他们不过是季时冷顺遂人生中的一颗绊脚石。
负责人的大腿卸去力气,维持不住跪着的姿势,他整个人跌倒在地面上。
宴会厅内场的人,来来往往,自觉的给季时冷和负责人留出空地。
关于帝都新闻的那些风风雨雨,帝国贵族和高层,私底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负责人的尊严碎了一地,然而季时冷见他这样,叫了苏轲扶起他。
“现在还没死呢,稍微保留一下体面吧。”
季时冷知道,流言是无形的利刃。
负责人这一跪,不知道又要养活多少个不入流的媒体了。
太不堪了,没必要。
商见礼一行人,目睹了那边的情况。
作为帝都新闻的老板,常总夹在中间,明显不好过。
他暗地里骂负责人废物一个,事情没办好就算了,还平白无故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下外界,该怎么看他们帝都新闻?
谄媚着,他搓着手:“商上将……我们好歹那么多年的交情,起码给条活路吧?”
商见礼冷冷扫了他一眼,常总笑得那张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扭曲,且令人作呕。
“活路?”商见淡淡地说:“我也需要活路,给了你活路,我就没有活路了。”
他剖白自己的感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常总,他快没有活路可走了。
商见礼也想要走一条活路。
没办法,他得靠让人走死路,从而得到生的一线生机。
“别开玩笑了商上将,谁敢让你死?”常总干巴巴地说,言语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惊慌失措。
“嗯?谁敢让我死。”商见礼偏头,视线落在众人的焦点处,“你知道答案的。”
常总僵持了一瞬,末了,他不停哆嗦肩膀,说不出话来。
身后助理怕他怒火攻心,赶紧抚顺他的后背,从包里掏出速效救心丸。
第97章 双向辜负
常总一把甩开助理递到眼前的药,他闭上眼,用力地喘息了好几口。
半晌,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嗓音如破了的旧风箱,似感慨一般:“没想到啊,情情爱爱,居然把你困住你了。”
所有人都以为,情情爱爱困不住商见礼。
他没有心,怎么可能会被困住?
“困住了。”商见礼没被说破心事的惶恐,他笑得轻松极了,“所以常总,行行好,给我条活路吧。”
别那么顽强抵抗了,反正归根究底,帝都新闻都得死。
大家都当个体面人,互相留点面子。
帝都新闻自己留点底子,万一日后秽土转生了呢?
“那就各凭本事吧。”常总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眼底坚定,带着股视死如归的劲,“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罢了。”
反正归根结底,帝都新闻都得死,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了。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了吧。
那不如放手一搏。
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常总不欲多说什么,被助理搀扶着,一步一步慢慢拄着拐杖离开。
他今天,先是被季时冷看笑话一样的态度怒到,后又被商见礼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到。
心神损耗极大。
宣传部周部长,将他们一番对话,明明白白听入耳里。
他上前,与商见礼并肩,望着常总的背影叹了口气,“值得么?”
“值得。”不知不觉,商见礼的目光又看向了季时冷,说话的话语,都柔和了不少:“不破不立,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取缔掉帝都新闻。”
周部长哪能不明白,正是明白,他才忌惮。
“他手里边,估摸着捏了我们不少证据。”周部长缓了口气,“鱼死网破的话,会闹得难看。”
商见礼惯常的无所谓,“嗯。”
“你太心急了。”
“再不急,时间真的就过去了。”
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商见礼早就记不得,上一次季时冷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他怕时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就要追不上季时冷了。
他怕季时冷真的把他忘记了。
“你会后悔的。”周部长摇摇头,情爱二字,太无解了。
小说里都写,天上的神仙呐,顺遂一生到后头,还得历个劫。
这劫难是什么不好,偏偏是情劫。
你就说它难不难过吧。
如今连商见礼,都栽倒了。
“后悔什么?”商见礼否定道:“身份、地位、名誉,对我这种没有心的人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
他当然知道外界说他没有心,他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周部长深深地看着他,情绪滚动几糟,最终无能为力地说:“祝你成功。”
商见礼决定好的事情,他无法改变。
周部长想:还是商见礼太年轻了,以为情情爱爱就是一辈子。
——
苏轲推着季时冷,费了一番功夫,才和姐姐哥哥汇合。
季时云乌发靓丽,被众人簇拥着,分不出空。
季时风忙着应付帝国军工部的人,叫他们跟在旁边。
得了空,苏轲开始复盘,“时哥,你还是太给他面子了。”
想到最后扶起负责人的那一下,他啧啧摇头。
季时冷抿了口香槟,“我没有兴趣,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