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人生模拟器(166)
可地府正在进化。
远方近前,包括眼前的鬼门关。
从虚无的雾中央幻化出实体,而后从粗糙又逐渐变得精雕细琢。
过往的岁月,他一直都不曾发觉,直到这一次,接连不断地濒死让他对地府观察得更加真切。
孟婆姐姐,阎王爷,判官。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说,他们究竟是什么神?
楚淞君回想起过去,“前世的祂”曾经对世界生出的疑问,既然这个世界曾经经历过如此惨烈的争斗,又能在万万年之后形成如此平静的格局。
过去那些从疯狂之中清醒后的神,又做了什么呢?
或许是时候知道了。
楚淞君回忆起西京那漫山遍野的纸人。
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孟婆到的时候,阎王爷,判官和楚淞君已经打上了斗地主,楚淞君和判官一起斗阎王,搞得阎王愁眉苦脸。
孟婆晚到是因为她正在熬汤,有一次投胎,人到位了,汤却没到位,那时实在是太过尴尬,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四个到齐,一人三神开始搓起麻将。
有时候麻将桌上也能谈事情。
楚淞君晃悠悠打出一张牌:“我最近在西京之中看见了点特别的东西。”
三神点点头:“什么?”
楚淞君换了个话头:“人死后,如果变不成厉鬼,那会变成什么?”
判官不自然地摸了张牌:“就投胎呗,变成厉鬼哪是什么好差事,人死如灯灭,再续上来,可就是鬼点灯了!”
“投胎吗?”
楚淞君意味不明道。
“我怎么觉得,是变成了漫天飞舞,随风而动的纸人到处乱跑,随地大小长。”
阎王爷手一抖,一张牌抖了下来。
楚淞君眉眼一厉,眼疾手快:“碰!”
他推倒眼前的一排,趁人之危道:“胡了,小四喜。”
孟婆:“?”
阎王爷:“?”
判官:“?”
楚淞君双手合十,若无其事地转回原来的话题,微笑道:“身为地府专业人员的你们对纸人有什么头绪吗?”
“我们是伙伴,是战友,能否告知我呢?”
楚淞君的话软了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一路走来,地府给了他多少帮助。
他们是同伴。
三人一愣,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踌躇不语。
半晌。
孟婆率先解答了楚淞君的问题:“人死后,本该进入地府,然而地府,早就没了,府中四十六鬼将出逃人间,人魂无处所去,只得到处徘徊。”
“没了?出逃?”楚淞君一懵。
那如今这个地府,是重建的?
那地府之中的三个神……
孟婆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我们自然是真的神,只是我是不是孟婆,他是不是判官,他又是不是阎王,其实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是地府,而你第一眼见到的,是我们。”
“……”
楚淞君沉默少许。
判官默默捋了把胡须,端详着牌桌半天,一拍桌子,终于说了句话:“贵客,你这不是诈胡吗?这不是两个四饼?”
楚淞君噙着笑低头,抬眼看向的对面三神缓缓眯起的眼睛,他镇定自若,且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胡了,是不是诈胡了,其实对你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伸出手重新洗了牌:“下一局已经开始了!”
三神:“……”
***
楚淞君醒过来的时候。
楚家众人都围拢在他的床塌边。
王太医沉着脸谴责他:“你就玩吧!哪天把自己玩死!”
楚秉天不顾王太医谴责,顶着一张不知被什么东西叮得红肿的脸,朝楚淞君焦急地问道:“我儿!痛不痛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难不难受啊?为父给你带了大理寺的糖炒板栗!想不想吃?”
郑元瑛有些感伤道:“倒怎么会如此?哎——淞儿,你年纪轻,只想求刺激,可是伯母与你说,你近来身子弱,是万不得玩这等事的,你可懂?”
“是啊!”楚老太太拉着楚淞君的手满含关切:“多亏王老医术精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淞君:“?”
楚承鸿笑嘻嘻地飘在房梁上,看着下方的一幕,得意地朝楚淞君抬了抬下巴,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似乎是在说,哥办事,你放心!
不是,哥,你办的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办的?
楚淞君面对着他们的劝诫有些茫然。
房间的角落,一只瑟瑟发抖的青蛙躲进了桌案边的阴影。
黑暗之中,漆黑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张开,猩红的巨口眨眼间吞噬了青蛙,没留下一丝响动。
循环终结,一切的结局在无数次奋勇下更改。
无人注意的墙上,长寿宫鬼宴图卷轴轴身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而鬼宴图之中。
原本身处角落的红衣鬼身边多了一个惊恐的鬼影。
终于迎来了出气筒的红衣鬼踩住了他爬动的身躯,显得格外惊悚。
楚淞君安心地,疲惫地眨了眨眼,似乎正要控制不住地睡去。
但很快,楚淞君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
从众位亲人茫然的目光下,挣扎着朝床边的小桌案俯身去。
王太医冷着脸一把把楚淞君薅回去,恶狠狠道:“要拿什么我来拿!”
“……从左往右数,第七份案卷。”
楚淞君拿到案卷,打开了看了两眼。
没错,西京失踪人口悬案之一,东城区商户千金无故失踪案。
“这个案子,我已经知道了失踪的苍青身处何处。”
楚淞君微微一笑。
众人皆是一愣。
今日楚淞君四岁生辰,尽管在家中因顽皮出了意外,可他的的确确在家中呆了一整日。
究竟是何时查的案子?
楚秉天眸光一亮:“我儿对此有何见解?”
“她如今,就在旧时庭院,朝着西京外眺望。”
“望着回家的方向。”
那个方向。
必定潮平岸阔,风正帆悬!
第109章 十年之后
从心。
中州小皇帝燕游的嫡师父。
中州国师书生的嫡徒弟。
最近,有点忧郁。
明明师父到了身边安享生活,徒弟又是个孝顺徒弟。
明明是两件天大好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心手握符咒,灰头土脸地带着徒子徒孙从打灰现场回来。
而面前貌美如花的师父,和乖巧伶俐的徒儿则在亭子之中,施施然扭过头。
亲切而不失担忧,异口同声道:“师父/徒儿,回来啦?灰头土脸的,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千万别累着,明天邱南的工事还需你这位备受信任的天使督查呢!”
于是从心大老远回来,又很快给宫婢大老远送回去。
走到半路。
他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即大喜。
回头一瞧。
只见一黄衣宫女端着碗茶水走近。
见从心回头。
连忙喜道:“大人!这是陛下赐下的茶水。”
从心连忙收敛好自己夸张的表情,骄矜道:“哼,算他还把我这个师父放下心上!”
宫女见从心小口小口喝着,看得有点着急,不由道:“您快喝吧,喝完还有事儿呢。“
从心:“……就说把我放心上吧!有事尽想着师父!”
从心再也没什么珍惜的想法,一口气全干了,勉强提起个笑脸:“什么事儿啊?要我出马,定是忧国忧民的大事吧!”
宫女低声道:“陛下说,刚接到急报,路城那个工地好像……”
“路城?那不是跟我之前那地方不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