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99)
女人凤眼里轻微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来是有对象。
女人挑眉。
“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段裴景洗耳恭听。
“那话怎么说来着?,私货倒卖的。把稀有的,值钱的倒手再高价卖出去……噗,你那什么眼神?”
她忍俊不禁,段裴景也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像个搞闲鱼挂卖的。”
“还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女人说,“知道上面挂的是谁的画吗?”
段裴景心里有数,但是还是在女人说出下半句话后,心头仍旧忍不住一“咯噔”。
“知道‘笼中鸟’么?”
段裴景抬起眼皮,幽深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着反应,内行”女人掰着红指甲,“别瞪我,帅哥,我知道你有钱,但听我句劝,管不了就别管了,这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段裴景说:“为什么告诉我?”
“能拿到邀请函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反正出了这扇门,谁认识谁是谁。要我说你们异能者也太违规了,碰到个免疫或者等级高的,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呢。”
她在说谁,不言而喻。
段裴景不可置否。
“不过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呀,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女人毫无愧疚之心,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来找你了?”
“因为我异能等级高?”
“嗯哼。”女人眯起眼,“我猜……他是想利用你偷到画。只要偷到画,再给你点好处,金盆洗手。”
段裴景:“值多少?”
女人用手比了个五:“这个数。”
五十亿,还是五百亿。
能够买断一个唯利是图的人的野心。
段裴景不想再继续猜。
这种拿人的痛苦取财的方式,段裴景也没有兴趣了解。
只是,在场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盯着他一个人,正如冯敦睦所说,难道单纯就只是觉得他异能等级高,能扛得住这个画展的区域型幻术异能
说来说去,能够把一幅画,弄的跟谍战片似的,这一点就值得很值得深究了。
之后,女人自告奋勇,说是可以带他入场。至于目的,段裴景不想去继续深究,只要能够顺利上到二楼,跟谁走,用什么办法,都不重要。
“尤娜?”
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响起,就见女人扬唇一笑,风情万种地扭过身,亲昵地说:“董总,好巧。”
董总带着一副银丝边眼镜,看着儒雅沉稳,做的事儿却直接又大胆。
他直接伸手下流地拍拍被叫做尤娜的女人的臀,顺势搂住,低头说:“不是说不来吗?这人又是谁,嗯?”
“哎呀,人家还看着呢~”尤娜虽然动作放浪,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不像是个小姐,她从善如流地倚靠,勾了勾对方的下巴,眯眼笑道,“怎么,就你能找女伴,我就不能?”
“能,能。”董总哈哈大笑,朝着段裴景伸手,“幸会,我是尤娜的朋友。”
朋友。
段裴景挑眉,伸手握住:“幸会。”
突然,手上的握力陡然加重,骨骼挤压的感觉顺着手腕,手臂的痛觉神经传递过来,就好像对方在暗暗跟他使劲儿似的。
段裴景抬眼,果不其然,就见董总那双镜片下布满褶皱却精明的眼中闪着不善的光,而手上却还在暗暗使力。
一旁的尤娜明显注意到了,但她似乎相当享受这种被人相争的快感,施施然地等着看戏。
……
段裴景有些啼笑皆非,他对这种游戏非常的不感兴趣,当然,如果换一个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啊——!”
董总脸色突变,因为剧烈的疼痛条件反射地躬身,奋力抽着早已红肿的手。
借着这股往外猛抽的劲儿,段裴景恰好松开手,对方因为惯性,眼看着就要脸着地——
“……!”
段裴景伸手扶住了他。
董总冒着冷汗抬头,只见alpha笑眯眯地,看不出任何端倪地关心道:“哟,董总,肚子不舒服?”
董总:“……”
“还好,还好。”这个董总看来也是个要面子的,见无人注意这边,也怕搞大了动静般的,想要息事宁人,“那先上去吧,二楼马上要开了。”
尤娜笑得更开心了:“行啊,走。”
大厅正中央挂着一个硕大的西式摆钟,分针转动一格的声音在段裴景的耳边变得异常清晰。
16:00了。
二楼的保安陆续让开了位置,露出那条往上的白色阶梯,延伸蜿蜒往上,看不到尽头。
人流中响起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说笑着迈上阶梯。
段裴景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踏上这条阶梯的,短短的一条路,却像是走不到尽头。
惊疑、紧张、甚至是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害怕,无数纷杂的情绪就像是丝线织成的一块大到能遮天蔽日的黑布,整个盖住了他。
如果画上面真的是江馁怎么办?
他能怎么做?
就算花大价钱,把在场的所有画都买下来然后销毁,那之后呢?
他怎么确定对方不会再继续作画?
出了这个门就会丧失所有记忆,就说明段裴景没办法从中找到任何线索。
这是一个非常耍赖的异能,更别说是难以被鉴别的s级。
除了他,能够抵御这个异能的,寥寥无几。
“来了。”
他听见有人这么说。
在一副巨大的幕布被推上来时,所有人都摈住了呼吸,等待着神秘的面纱被揭开。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被的很长,就跟电影的慢动作似的。
工作人员拉着拉绳的另一端,下一秒,幕布彻底被揭开——
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下意识般的,唰然站起身!
顿时,惊呼声骤起,掌声如雷。
“美,太美了!”董总自言自语地说,双眼迸发精光,“看到了吗?这是神作……”
段裴景就跟被抽走了魂儿似的,在这喧闹中僵直得像个木偶,瞳孔遏制不住地震颤!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就连耳麦另一边监视着这一切的牧淳也不由得站起了身,喃喃道:“怎么会?”
画里的人无疑是个脆弱的omega。
五官扭曲,四肢就像是被人强行扭下来,拆解然后又跟身躯不远处若即若离地钉在了一起。娇美的面容上满是因为急剧的痛苦和折磨遗留下的恐惧。
刺眼的红充斥着这整幅画的整个基调,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血腥与暴力。
但就在如此丧心病狂的画作旁,几朵与其格格不入的红色木芍药花盛开,极强的视觉冲击力扑面而来。
荒诞而美丽。
……段裴景死死盯着那幅因为极度惊惧而扭曲过分到无法辨认清楚的五官旁,一溜长发。
是的,长发。
一溜金色的长发。
不属于江馁的……长发。
霎时间,段裴景和牧淳都意识到一件让人通体生寒的事实。
这幅画上不实际江馁,而是一个女omega。
那这个女人,跟江馁是什么关系?
【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江馁的话,段裴景心跳仿佛突然漏掉了一拍。
重要的人。
一个从不会对自己受伤有举动、甚至习以为常的人,
会是一个正常的ptsd患者该有的反应吗?
不对。
那就只会有一个可能。
能够引起他ptsd的源头,并不在这儿。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产生了夺门而出的想法。
但下一秒,尤娜的一句话,就跟钉子一样,把他钉在了原地。
“哎呀,要不是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都快以为这是画家为了逼真,写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