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76)
段裴景被自己史无前例的窝囊给气昏头了。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翻脸无情!
求个屁的和!他要是跑去求和,那他就是傻狗!
越骂段裴景越伤心,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汉子都快气跳脚了,还要强忍着泪意委屈地偷偷摸上去。
他只是怕江馁不小心死在异调局惹麻烦而已,一点都不是关心他。
……
审讯室门前站着两个小实习生,见到江馁还点点头:“江前辈。”
江馁没有应声,只是直直拿着权限门禁钥匙把门扫开。
实习生早就被下了通知,所以也知道江馁是来干嘛的,从善如流地让开了路。
在门开的一刻,江馁说:“不要叫我前辈。”
两个实习生面面相觑:“……哦……”
室内被特制的精钢网围了个结结实实,把门关上后,室内变得寂静无声,早春的寒意从脚底渗上来,并不好受。
江馁一步一步踏往前,步履闲适,光线从头顶顺着流畅的面部轮廓滑进衣领。
他直直拉开了座椅,坐下去:“你想见我?”
面前是个黑人,明明有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但身材却出乎意料地纤瘦,脸颊凹陷,说他重病未痊愈,濒临死亡也毫不稀奇。
希诺把人提前从实验室运到审讯室,显然是料准了江馁肯定会选择见这一面。
他跟什么都提前了解清楚了再对症下药,江馁不会看不出来。
他已经对这种反反复复地抓捕厌恶了,纵使再烦躁,他也明白这一劫他躲不过。
还不如来见见这个人。
对面的黑人听到动静,抬起头:“Dusa?”
江馁“嗯”了一声。
对面的人陡然激动起来,五官挤在一起,手铐晃动的哗哗作响,像是想来抓江馁的手。
江馁皱眉避开,冷冷说:“没长嘴吗,有事就说。”
黑人用蹩脚的中文断断续续地说:
“Dusa,救救我,你,你把解药给我……”
江馁面上划过一丝震惊,心中涌上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道:“什么解……?”
黑人说:“你不要装!”
声音猛地尖利,他挣扎的幅度更加夸张,甚至等不及江馁的话说完。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之后,他先是慌张地四处张望,又见江馁端坐在眼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对不起……”
江馁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他们对你干嘛了?”
黑人听到他这么问,眼中闪过希冀:“你知道的,你知道他们有多残忍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实验,天天折磨我,拿药吊着我的命。我不想死……”
江馁看着他滑稽的模样,眯起眼,“‘欧若博司’?”
“对,你有解药的对吧。”黑人挤出一个笑,“Dusa,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嫉妒贪图你的等级而妄想我不该拥有的东西。我真的知道错了!救救我吧,你们这个国家不是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那只要是人都该拥有这个权利吧?我也有吧?”
他用着那样恳切的语气,好像真的跟他有过很深的交集一般,江馁没有回复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黑人仍旧在喋喋不休,半晌发现了不对,催促般地追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江馁食指敲着桌面,一下、两下,像是敲在黑人的心底。
“说想要力量的是你们,说不想要的也是你们。”江馁掀起眼皮,眼神寒凉,缓缓说,“你想要什么解药?”
黑人嘴皮都在颤抖:“……我想要能终止细胞增生的……”
“没有这种东西。”江馁闭上眼,靠回了椅背,重复道,“没有……这种东西。”
“……”黑人说,“你是忘了吗?”
江馁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一次耐心地冲他重复:“我说了,从来不存在这种东西。”
黑人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堵住了喉咙。
他维持着那个滑稽的动作,眼珠大睁着,嘴唇不停地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生气。
江馁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
下一秒,变故突生,在外一直紧紧注视着这边的情况的段裴景陡然瞳孔一缩——
不好!
“fuck!老子他妈的干死你!”
黑人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骤然暴起,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暴力将束缚自己的手铐挣扎开——
A级异能信息素迅速席卷,用尽全力挥舞着拳头朝安坐着的江馁挥下。
这种力度一旦挨到人的皮肉,基本上只在一瞬间,头就跟西瓜没有两样了。
这种速度对于江馁来说,想要毫发无损地躲开其实并不难,但是他居然闭上了眼,准备硬生生地挨下这一拳。
意识到这一点的段裴景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了,直直按下连通黑人脚铐跟座椅的电流开关。
刺啦的电流声响起,黑人的动作极其短暂地被控制住了一瞬。
就这一瞬,段裴景拔下腰间的配枪,朝着黑人的膝盖两侧连开四枪,没有停顿,干脆利落。
“……!!”剧痛迫使黑人顿时跪倒,段裴景甩开特制手铐,大步迈向前,无视对方的挣扎,不容置喙地反折黑人的手,拷上,收紧。
两个实习生顿时上前帮忙压制。
“Dusa!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草你妈的!fuck!”
黑人失去了行动能力,早已疼的满头大汗,却还是竭尽全力地冲江馁叫骂,“你把我们害成这样,居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当个没事儿人一样!当初你怎么跟我们说的?你都忘了?你说一句忘了就真的可以忘了?背信弃义的骗子!臭婊子!跟着布锐斯那个畜生你侬我侬,浓情蜜意,当我们瞎吗?!施恩也是被你害死的!我草你……”
他的脸被一只手狠狠按在了地下,剩下的话被强悍的巨力掐断,只剩下堵在喉咙里不断的呜咽跟哼唧声。
段裴景冷冷说:“你们自甘堕落,贪慕虚荣,想靠着外来的药物走捷径,就该有做好一步错步步错的后果!没有任何人有这个义务为你擦屁股做善后!”
黑人还在挣扎,嘴里脏话不断:“我草你……”
段裴景直接打断他:“翻旧账的感觉很爽是吗?那我也跟你翻一翻,私用违禁药物不上报,打着自首的幌子来找我的组员的麻烦,这两件事足够你在大牢里蹲你妈的一辈子了!或者你想让刚刚那几枪子儿喂进你嘴里?一了百了,我都替你感到欣慰。”
”这是异调组,异调组有异调组的处理方式,不是你那个破小实验室——带走!”
“呜呜呜呜——!!”黑人瞪着眼,充满红血丝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盯着呆坐在座位上的江馁,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层皮。
反观江馁,他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因为刚刚的那段漫无目的的叫骂抽走了魂,背脊紧紧贴在椅背上,像是想要凭靠着这个动作寻找到一丝的可以供他依靠的船舟。
段裴景皱着眉,轻轻朝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唤他:“江馁。”
江馁没有反应,只是麻木地盯着自己的双膝,扣住座椅旁的双手有些颤栗着发抖,更多记忆像是打碎了的锋利的玻璃碎片一样,纷至沓来。
【我会救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什么时候?】
数十个跟他同样遭遇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满脸的血污跟乱七八糟缠着的绷带,单看伤口的话,江馁身上的伤口是最少的,但脸色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差百倍。
他被那几双眼睛逼到角落,无处可依,也没人帮他,只能勉强说:“……总,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们先忍一忍,绝对……”
绝对什么?
“绝对什么?”
其他人急了:“对啊!绝对什么?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