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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146)

作者:妤芋 时间:2024-07-31 08:28 标签:ABO 狗血 万人迷 沙雕

  莫亚蒂听奚子缘说着,他在心里默念第一百片叶子,平静地说,“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奚子缘不再言语。他和莫亚蒂自此再无话可谈,他们俩心知肚明。
  奚子缘站起身,走进厨房,他掀开门帘,问举着菜刀的姜冻冬,“哥,鱼杀好了吗?我来帮你烤吧。”姜冻冬恰好处理干净了鱼的内脏,他放下菜刀,“那咱们先准备配菜吧。”
  于是,两人一起处理了满满一袋子的配菜,什么藕片、土豆、豆芽、金针菇、黄秧白……应有尽有,光是洗切就花了半小时。姜冻冬看着两大筐的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注意……买多了。”
  奚子缘温和地说没关系,他片着土豆,刀夸夸夸切下去,“剩下的,明天我们可以拿来做蔬菜什锦。”
  姜冻冬想想也对,自个儿夹起来烫着吃,那些没煮的菜可以留到下一顿。他从水盆里捞出四五捆黄秧白,甩了甩水,随后一根根地择,择出又嫩又好的叶子。
  “哥,我现在很幸福。”奚子缘切着菜,对姜冻冬说,“我想这样生活下去。”
  姜冻冬从菜梆子里抬起头,他笑眯眯的,“恭喜你,小缘。”
  灶台上煮着的绿豆汤一颗颗爆开,浮上水面,绿豆汤冒出一个又一个泡泡,咕噜咕噜地作响。姜冻冬赶紧调小火,往里面撒入冰糖,等糖融化,绿豆汤的清香溢了出来。
  奚子缘切完最后一颗土豆,他望着正拿着勺子搅拌汤的姜冻冬,姜冻冬的眉眼舒展,似乎很满意这一锅。奚子缘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哥,你也要幸福啊。”奚子缘说。
  姜冻冬微笑,眼角的细纹蜿蜒而上,“我一直都很幸福,小缘。”


第107章 自我吞食者(一)
  莫亚蒂走之前,我帮他把头发剪短了些。
  他的头发长得太快了,半年没见,便已经挂到了胸口。每每莫亚蒂偏头,几缕长发总会从耳后垂到脸颊上,遮住他的眼睛。他本来就是个没耐心的人,几次拿起剪刀,要把头发都剪掉。
  眼看他要给自己剪个狗啃似的发型了,我连忙阻止,接替了他。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梧桐树随风摇曳着,碧绿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我和他在树下晒太阳。他坐在木凳上,我站在他身后,拿着剪刀和尺子对着他的脑袋一顿比划,“我给你剪个齐刘海加波波头吧。”我提议说。
  莫亚蒂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哼了一声,“可以啊。”
  “真的?”我举起剪刀,跃跃欲试。
  “你给我剪了,我就立马吊死在你家门口。”莫亚蒂悠悠地补充道。
  没料到他这么有骨气,我遗憾作罢。
  我没学过美容美发,远称不上专业,但剪短一截,再修齐发尾,我得心应手。柏莱还小的时候,都是我给他修的头发。
  我一手夹着莫亚蒂灰白的长发,一手拿剪刀咔咔剪,剪了个恰好能扎起一个低马尾的长度。莫亚蒂的头发微卷,不细却很软,用手掬起一捧,丝发柔柔地流淌而下,在光里闪闪发亮。
  剪完了,莫亚蒂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拍走碎发。他随手将头发向后捋,露出白皙的额头,看上去清爽了很多。
  我洗着手,他走到我的身边,“我准备很多年都不来见你。”莫亚蒂说。
  “诶?”我甩手,手上的水珠飞溅而出,“为什么?”
  我转头看向莫亚蒂,仔细端详着他。其实见面时我就发现了。大半年以来,莫亚蒂变了很多。他散漫的态度依然,但变得更沉默,更平静了。
  有时候,他凝视着某处虚空,眼神空茫得像死了一样。每当见到这个模样的他,我总会想办法和他说上话,吵吵架也好,拌拌嘴也行。
  除此之外,莫亚蒂最大的改变在于他不再沉迷某种游戏,也不再四处寻欢,亦或者是寻死。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玄妙的静止状态,又似乎是认命了,任由自己这条命顺着时间的河飘荡。我本该高兴,至少他不会作死了。可是,不再自杀后,他反而没了生的气息。
  我小心翼翼地问过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望着我,告诉我,他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想通了很多东西。’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为什么很多年都不来见我?”我不高兴地问。
  发现我的不高兴,莫亚蒂却高兴了,他笑着回答说,“为了让你想念我。”
  我懒得搭理他,白了他一眼。我才不会想念他。莫亚蒂真蠢,我心想,他不来见我,难道我还不能去见他吗?
  送走了莫亚蒂,我的日子又回归常态,一个人每天悠哉悠哉地看看杂志、研究美食,再不济出门打点牙祭,就这么清闲度过。
  小缘经常来串门,和我吃吃饭,唠唠嗑。他现在越来越活泼了,也更爱笑了起来。每次看到他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貌美到伟大的脸,我能多塞一碗饭。
  不过小缘的停职期不长,半个月都没到,便被伊芙召回去了。送他去上班时,他整个人都是灰败的。唉,真是可怜的社畜,一想到我已经美美退休了,再也不用上什么b班,我就忍不住庆幸。
  一直在家里当老宅男爽是挺爽,但是久了也无聊。趁着秋季还没大降温,我决定出门走走。
  退休快两年,除了去年小莱带我去的创意餐厅,我再没去过首都星的中央区。这次怎么说也得去看看。我做足了攻略,包括怎么过多线并行的马路,怎么在新兴的中转站内换乘交通,我还学着开通了虹膜认证,眼睛一眨就可以自动扣费。
  尽管记了满满五六页纸,但临近出发,我还是焦虑了两天。我对中央区这种超级大都市充满了敬畏之心。作为整个星系最繁荣、最发达的地方之一,中央区说是日新月异都不为过,只希望我不要笨手笨脚地,给别人造成麻烦。
  我祈祷着,出了门。随后,我就搭错了列车,被送到中心区的郊外。
  我,“……”
  没什么不好的。我安慰自己,中心区的郊外到处都是公园和博物馆,够得我逛了。还有那种教人做陶艺、吹玻璃的工作室,这是年轻人们新型的娱乐方式。
  我在郊外待了五六天,品鉴了七个博物馆。从最后一个博物馆出来时,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吃三明治,遇到一个独自去火葬场的老人家。
  老人家今年九十好久,比我老多了,身形都伛偻了,牙也掉光了,但他中气十足,热情洋溢,看到坐公共椅子上休息的我,大声朝我打招呼。
  我啃着面包,随意地和他唠,才知道老人家是在去火葬场的路上。
  我很疑惑,“您去火葬场干嘛?”
  老人家也很疑惑,“去火葬场还能干嘛?当然是把自己烧了啊。”
  我大惊失色,“您怎么现在就要去火葬场了?”现在火葬场已经开通活人速烧服务了?
  老人摆摆手,嗐了一声,他开朗地说,“我走过去,没准到门口就死了呢?”
  我,“……啊?”
  老人家看我一眼,语重心长地告诫,“年轻人,不要畏手畏脚,要敢想敢干!”
  我哭笑不得。担心这个老人家的安全,我决定陪他一块儿去火葬场。路上,老人家和我聊熟了,才告诉我他去火葬场的真正原因——
  他办的家庭火化季卡马上要到期了,可惜他家里还没人要火化,这卡再不用要浪费了。他这次去是想问问,能不能火化他小孙女的纸片人前夫们。家里地下室站满了人形立牌,一个贴着一个,太多了。
  “它这季卡很划算了,每烧完一个还送个陶瓷骨灰盒,”老人家和我比划,“啥色都有,老好看了。”
  我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提醒道,“那您家地下室不就全都是骨灰盒了吗……”比起纸片人军队来说,还是一个个垒起来的骨灰盒更吓人吧?
  老人家懊悔地拍拍脑门,“哎呀!我这脑子!”
  感叹这下是处理不了孙女的纸片人前夫了,老人家连连叹息。叹气后,他仍执意要去火葬场,“没事儿,大不了烧一半,关键还是得把季卡续了。这个月续卡送色拉油、鸡蛋、大米,”老人家掰着手指头数,“还送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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