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种田养神明(58)

　　神明大人曾说过，现身对他来说消耗很大，所以他不会轻易现身，之前的见面，甚至他连话都没说完就消失了。
　　现在神明特地显灵向自己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祁白川心情大好。
　　神明大人感觉到了力量的反馈。
　　祁白川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不过是出来向他解释一些可能造成误会的情况，反而强化了他的信仰。这等水平在冰原星也是名列前茅的。
　　对于神明大人的解释，祁白川嘴角勾起。
　　“我知道啊，如果神官真的很重要，祁乌也就不会上位了。神明高高在上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抱错的孩子，错误的神官也能拥有属于神官的传承特征，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神官对于神明来说真的不重要。祁白川老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了。之后在冰原星的经历，更是肯定了他的种种猜测。
　　书房里的史料，有关神明的记载几乎都是大灾大难，一次要死成百上千人的时候，神明或者神兽才必然出来救人。而那些落单的，单独遇难的，就很依赖运气。在祁白川和工匠聊天的时候就确定，虽然有着神力加护，让冰原星的住民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质。但是他们的对手，那些雪地里活动的野兽们，也在这么多年的“陪练”里被卷……啊不是，磨练出来了。
　　活在冰原星这样的恶劣环境里，这么多年还没灭族灭种，雪地野兽们都有自己的两把刷子。
　　所以冰原星人口逐渐减少的原因里，也有这些“打猎被反杀”“雪地里的意外”。
　　这证明，神明虽然给足了保护，但并不是像襁褓里的婴儿那样从头呵护到脚，你真的想作死，还是能死的。
　　至于“神官”这一块，蛛丝马迹就更多了。比方说系统跟自己说的，神官体内的愿力浓度和其他人并无区别。加上祁乌也是一头白发，可以证明这个是神明大人动的手。
　　那么，站在神明的视角去理解的话，那所谓的神官，估计就是民众选谁，他就让谁变白毛。看起来是神官有特殊加护，实则就是单纯染了个发，体内加护并无区别。冰原星住民体内的愿力，本质还是属于神明大人的。
　　“神明高高在上”是一个客观描述，无褒无贬。
　　更何况——
　　“如果神明把他们照顾得面面俱到，那还有我什么事？剧本不是这么写的！现在的发展一切正常。神明大人是因为我而改变了高高在上的态度，也是因为我，才觉得之前的冷眼旁观需要道歉，但我不觉得神明大人需要道歉，眼下的这个局面，不是单独任何一方能够造成的，是一个整体发展出来的结果。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冰原星的生态平衡，而我，就是来打破这个平衡的，神明大人的态度变化就是我的成果之一，难道不是这样吗？”
　　神明保护冰原星，但不与冰原星居民沟通，因为沟通之后，“神明已经衰弱，无法接触冰原星的封印”这消息一出，只会造成信仰崩盘。不是所有人都是祁白川这样的极端乐观性子，随意行动只会导致这个本来就贫穷又偏远的星球损失惨重。
　　祁白川言辞有力，越说越不满，甚至到了后面，嘴里说出来的虽然是问句，但是出口完全是肯定的语气。反而把想道歉的神明搞得像是在质疑他业绩的极品领导。
　　神明轻叹一口气，看着祁白川眼中的光，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意外会是这样的结局。
　　或者说，正是因为猜到祁白川不会在意，他才会道歉。
　　因为知道坦白了衰弱一事不会造成祁白川的信仰崩盘，所以他说了；现在，也是知道祁白川不会在意这个现状，所以他来道歉了。
　　祁白川的言行无法预测，他的情绪一如既往阴气与活力纠缠一体保持平衡，但他的喜好还是能估摸一二的。
　　“是的。”
　　祁白川需要的是这样的肯定。
　　果不其然，在他肯定了祁白川的话之后，祁白川肉眼可见变得高兴起来，眉眼之间尽是得意之情。
　　“毕竟神明大人您早就承诺要帮我了，我如此特殊，定然能改变一切。”祁白川道，“话说回来，神明大人能够让冰原星的人使用愿力吗？您能给予他们加护，能不能让他们掌握控制这股力量的办法？”
　　对此，神明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能够将愿力注入到作品里？”祁白川有些疑惑，“神明大人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一招的吗？”
　　“记不清了，不过是在工匠们聚集到一起，交流之后，无意之间发现的技巧。他们并不知道原理，只是知道这样子可以做出更好的作品。”
　　“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祁白川也不气馁，甚至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这方面的探索，还需要更长期的观察。
　　不过，在知道白发并无特殊之处后，祁白川忽然想起了某件事。
　　“神明大人。”
　　“你说。”
　　“原来的神官祁乌，他走了之后，您有收回他身上的加护吗？”
　　“离开冰原星这个范围的话，我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他离开得太远了，不过在你们交换身份之后，我便没有特意去注意维护他体内的加护了。”
　　加护本质是神明大人将愿力注入了普通人体内，并进行远程操控，那些愿力还是神明大人的力量。若是神明大人没去补充和维护那层加护，自然会出现流失。
　　很多冰原星住民的痛苦和愤怒，都来自于被戴威严刻意引导长歪的祁乌，若是祁白川因此要教训对方，那也合情合理。
　　“要马上收回他的加护吗？”
　　神明询问着他的想法。不知怎的，他忽然发现自己挺期待祁白川正经地请求一次“神明的帮助”。
　　祁白川的信仰很坚定，他也确实提过希望得到帮助一类的话，但他不会像是普通的冰原星居民那样，“祈求”神明的帮助。
　　祁白川会为了那些冰原星的普通人，祈求收回祁乌体内的加护么？
　　加护是冰原星人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必要条件，但是祁乌明摆着不打算回来了，那他体内的加护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此时收回，也是合情合理的。
　　然后神明大人意外地看到祁白川陷入了思索。
　　他有点疑惑，祁白川不是这种性格——难道说他竟然会顾虑到祁乌吗？
　　不太对的样子。
　　“也就是说，祁乌现在的状况是，一直在耗电但是没办法充电？”祁白川道，“他的白发会掉色吗？”
　　“会。”神明大人果断承认，“那本就是我控制出来的效果，如今失去了我的维护，自然是无法维持的。”
　　“原来如此。”祁白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神明大人，还请维持现状——等等，别误会，我不是说让您去保持祁乌的现状，而是让他继续处在那种不断耗电的情况里。”
　　一瞬间抽走所有的加护，反而是给了个痛快。
　　要让他感觉到体内加护的流逝，意识到自己曾经弃如敝履的存在竟然是那么地重要，在愿力不足的情况下无法维持优越的体质乃至那头白发……
　　想想就让人愉快，不是么。
　　而且他可不相信那几个不省心的伯伯会“坐视不管”。
　　啊，这么一想，虽然还没搞到那边的情报，但是已经够让人愉快了。
　　“按照一般的天命之子剧本，我们要给反派留点机会。”祁白川道，“现在冰原星还没有改头换面，再过段时间，就是‘今日的你看我不起，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嘿嘿，那样才好玩……”
　　走投无路的祁乌，必然会试图回到冰原星找办法。而那时，不仅可以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还是现成的给其他冰原星人看的反面教材！
　　现在冰原星居民会质疑神明，不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有神明的加护，没有对照组么！
　　那么他们认识的，已经离开了冰原星的，臭名昭著的祁乌，是最合适的对照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