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哥带派!开局就被顶E强制爱(78)
从李卯三天前的自残开始,他就已经在压抑着心中不甘与怒火。
自己心爱的人,宁愿死,都不愿和自己相爱。
他成了爱人的死因。
这是他毕生听过的最无地可容的笑话。
说他蠢笨也好,说他固执也罢,他就是不明白自己做错的什么。
是他潜入李卯的房间,用强硬的手段,给李卯灌下了催情的药物,然后和他发生了关系吗?
他是永久标记了李卯。
可药物的作用不就是如此吗,Enigma的天性不就是标记Alpha吗?
没有李卯上门在先,下药在前,会有这样的发展吗?
明明是自然规律,到了他这里却成了罪无可恕。
难道他最根本的错误,是分化成了一个Enigma吗?
如果他是一个Omega,那一夜李卯被迫做的事情是标记他,而不是被标记,那么是不是自己这般死缠烂打后,李卯这个大爱无疆的烂好人,早就投诚和自己修成正果了?
见过几面的单亲母亲,只会哭闹的襁褓婴儿,都能让李卯同情偏爱到如此地步。
怎么肌肤相亲无数次,为了这段感情不断让步与争取的自己,只因是个会标记Alpha,不愿放手的Enigma,就没法儿让李卯怜惜一次呢?
万馥奇扯住李卯的手腕,额角的青筋都因为忍耐暴起分明,他咬牙切齿的提醒李卯道:
“你进去看有什么用?赵主任是整个柳城最好的儿科专家,手术室里站着的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疗团队,他们都救不活的人,你进去有什么用,你现在这种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你能做什么!”
万馥奇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气极反笑,把在心里压抑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李卯,你除了会用自残的手段要挟我,你还能做什么,你还会做什么?”
李卯闻言停下了挣脱手腕的动作,他看向万馥奇,嘴角扯动的笑容苦涩中充斥着无尽的嘲讽。
“万、万馥奇,你太瞧、瞧的起自己了吧?我用自、自残的手段要挟你?你配、配让我用自己的命作、作代价要挟吗?”
“我告、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自、自杀,我真正想杀、杀的人是你!”
“全世界你、你最他妈该、该死!朱樱不该死,尔、尔尔不该死!全世界最他、他妈该死的人就、就是你!知道吗!?”
李卯说到最后又变成了歇斯底里。
他知道这件事与万馥奇无关。
甚至他还欠万馥奇一个人情。
如果没有万馥奇,他这个无权无势,连症状都说不清的臭结巴,死混子,只能等着尔尔在他的怀里慢慢变凉,变得僵硬。
这场债务的始作俑者不是万馥奇。
推朱樱下楼的不是万馥奇,喂尔尔吃下安眠药的也不是万馥奇。
但他唯一能找到的发泄口,只有万馥奇。
除了在这人面前上演情绪崩溃的戏码尚不觉得耻辱,在其余的任何人面前,流露脆弱都成了禁忌。
从前那些扇在脸上的巴掌,脱口而出的谩骂,都没有李卯的这句“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那个人”来的痛彻心扉。
原来在李卯心里,他比那些造成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以各种形式伤害过他的人,更加该死。
原来他的爱,比那个服食过量安眠药的婴儿,更早一步躺上了棺床。
第102章 手术室外的争吵
手腕上的力道,随着口中说出去的每一句话,而逐渐收紧。
当最后一个字掉落在倒影消散的瓷砖地面上时,那只扣在他腕上的手,快要将他的腕骨折断。
李卯忍的脸色发白,万馥奇的表情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能操控他的Enigma信息素也不再拥有安抚作用,反而压迫的他腿软难立。
在李卯快要撑不住跪到地上的时候,万馥奇终于收拢自己外溢的信息素,沉声发狠道:“亲爱的,就算现在死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你也没资格获得自由。”
“你得以万馥奇的爱人的名义,在万家为我守一辈子的寡,在我死后日日夜夜思念我的信息素。”
“从你进我房间的那天起,从我们俩滚到床上的那天起,你就不可能做回你无忧无虑的Alpha,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知道吗!”
万馥奇将李卯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早已中空的Alpha立刻踉跄着跌撞回他的怀中。
万馥奇用拇指擦拭着李卯夺眶而出的生理眼泪,低语道:“你是我的,你的爱、你的身体、你的眼泪,全部都是我的,你没权利任性,我也不许你为她们哭...”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去看医生,我不许你进手术室,听懂了没有!”
不知为何,万馥奇强硬的话语,到最后变成了哽咽,甚至能听出些许的哀求。
万馥奇在李卯心中犯下的最不可饶恕的罪名,并不是在绿林酒店的那一夜,也不是日后多次的纠缠。
而是那个无法改变的性别。
万馥奇是个能把Alpha变成专属Omega的Enigma,就足以注定李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和解的结局。
“啪!!”
耳光的脆响像是一切崩断的前奏。
李卯的身体现状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挥出以往的力道。
他甚至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打过万馥奇这个高高在上,无人敢触怒的Enigma多少次了。
李卯从来不相信万馥奇口中的“爱”。
以前偶尔失眠的夜晚,他还会思考一下,他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万馥奇“痴恋”的。
或者到底是哪一点,激起了这位少爷的好奇心,让他像是个在商场看见了一见钟情的玩具,哭着闹着,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
李卯好几次都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快要想通了。
但现在他懒得想了。
那些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让他感到厌倦了。
万馥奇死不掉,他也死不掉。
他们这些烂命,没人愿意要。
就像在海中的那场谋杀,想死的和想杀的,都死不掉。
唯独想要留住的,视作苦海浮木的烟,泡了个稀巴烂。
他好累。
累到眼里的泪滑落,都成了一种负担。
累到每一次阖眼,他都无力再去睁开。
他也想躺在一个无人发觉的地方,无影灯下,手术台上,随便什么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乖巧男友的伪装他不想要了。
万馥奇的信任他不想再骗取了。
那条总是欲求不满的聋狗,他也不想杀了。
身体深处Enigma的标记,似乎变得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做点儿什么。
用他偷来的这六年,用他这条早该结束的烂命,换些心安,换点儿微不足道的救赎。
万馥奇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扇的微微侧脸。
脸上的指痕热肿麻木。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亲爱的扇在他脸上的耳光,也是刺痛的。
“啪嗒——”
被殃及到的,摇摇欲坠的助听器,终于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一道血线从万馥奇的面颊浮出。
皮肉绽开,鲜红的血珠从那道被钻戒棱角割出的伤口涌出,像在嘲笑着万馥奇曾经为李卯戴上求婚钻戒的举动般,在他的脸上曲折着爬行到颌下。
无声的世界,让万馥奇深切的感受,他用以套牢李卯的爱,带给他的反伤害。
僵持许久,万馥奇才重新看向李卯。
他换了套较为温和的说辞,强颜欢笑道:“去看医生吧?好吗?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谈论其他的,可以吗?”
李卯冷笑一声。
他倔强的微抬起头,倨傲的睨视着面前同样伤痕累累的Enigma。
“万、万馥奇,你没、没资格管我,我的命,我、我的身体,我要做、做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只、只有我自己有资格支配。”
“现在,松、松开我,我、我要去接尔尔回家。”
万馥奇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不允许。”
李卯冷静的伪装再一次土崩瓦解。
他一边扯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朝着根本听不见声音的万馥奇,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你他、他妈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我叫你放手!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