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6)
走廊上的灯光照不进来,整个阳台只靠着旁边的长条窗户和月光照明,视野里朦胧一片。
呼吸声近得像是贴在耳畔。
“哥哥。”炽热的呼吸落在耳廓,近在咫尺的声音凉薄至极,抓他的那只手犹如铁铸,死死箍在腰间,“好久不见。”
天昏地暗,林涧有些不适地挣了一下,立刻被更紧地压制住了,后腰一片冰凉。
是围栏,还有顺着围栏流下的紫藤萝。
他被压在了花丛里。
落在脸上的视线存在感极强,死死钉在他的脸上,沿着他的脸部轮廓一寸寸的巡视,活像是要把他的皮肉挖开,看清楚他底下的骨头究竟长成什么样。
林间:“松手。”
身前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耐心告罄,伸手想把人推开,手刚抬起来,腰间忽然一痛。
对方恶意收紧了手掌,用力到指尖陷进肉里,就连衬衣都从裤腰里抽离了一部分出来。
后腰直接贴在栏杆上,一片冰凉。
“…………”
“谢岫白,我再重复一遍,让开。”林间加重了语气。
三年日夜相处培养出来的温顺和服从让谢岫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一股邪火从心底升起,直冲大脑。
凭什么,又是这种命令式的语调?
凭什么要听他的?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放,”谢岫白终于开口,“你要怎么样?和以前一样打我吗?”
其实说不定是打,过去那些年,每次林涧觉得他犯了错,就让他和他对打,他打不过林涧,技不如人,每次都是被林涧单方面压着教训。
林涧平静的问:“你不该打吗?”
他刚捡到谢岫白时,谢岫白才十五岁。
十几岁的小崽子,正是最难管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反骨,说一句他顶十句,还是个行走的闯祸机。
林涧在隔壁读大学,平均一个周被谢岫白的班主任叫去四次。
剩下的三天谢岫白没去学校,在家里反省。
每次教训他,他就笑嘻嘻地狡辩,天错地错,反正不是他的错,桀骜不驯得很。
别说林涧,邻居家的狗都不愿意和他玩。
“该打。”谢岫白甜蜜蜜地说,“我犯了错,你当然可以打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意一点点消失。
“但是你能告诉我,三年前,我究竟做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情,让你连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扔下我离开。”
“三年,连一句话都没有。”
林涧垂下眼。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都不会找我,或者直接把我忘了?”
林涧说:“不会。”
“你已经把我忘了。”谢岫白冷笑起来,“你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人,比我更乖,比我更听话,比我更能像条狗一样,围着你转,你怎么会记得我?早就把我忘到天边去了!”
谢岫白的尾音一字字变调,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林涧忍不住皱起眉:“你在胡说什么?”
“你身边那个修焠,你以为他穿了裙子我就认不出他来了吗?”谢岫白说,“你一手从新兵里提拔,亲自培养日夜关照的队员,谁不知道?那就是你最宠爱的队员,当弟弟照顾的。”
弟弟。
谁又知道,在多年前,那颗战火纷飞的荒芜的星球上,两人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林涧也是他的哥哥。
一个非常非常漂亮,也非常非常厉害的哥哥。
两人没有血缘,但林涧对他很好。
只对他好。
到了现在,偌大的首都星,来来往往权贵如云,谁又知道这些呢?
他们只知道修焠,那是他的队员,备受他的重视和宠爱。
谁又知道他谢岫白是谁。
谁又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知道他们曾经有多么的亲密无间?
但是凭什么?
明明是他先遇到这个人的,凭什么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别人?
反而把他弃之如敝履。
林涧是他的。
丢弃他?他想都别想。
林涧想起修焠之前说的事,再一看他这表情,语气冷淡下来:“之前在书房吓唬他的是你?”
“你在替他兴师问罪吗?是啊,就是我。”谢岫白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扬起眉,“怎么?他来找你告状了吗?没必要吧,大家都是alpha,不是你说的吗,alpha靠实力说话,他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说到这,谢岫白恶意地停顿了一下,“当然,他要像一个柔弱的小羊羔一样躲在你的身后,咩咩叫祈求你的庇护,那我也无所谓。”
“那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他而已。”
最终林涧冷淡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谢岫白慢悠悠地说,“alpha靠实力说话,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这是你教我的,既然你也认同这样的规矩,那我们就按照alpha的生存法则来行使。”
“强者得到一切,弱者臣服于强者。”
谢岫白笑起来,笑容一闪而逝。
“与其关心他,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谢岫白不怀好意地贴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危险的程度。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一无所有,可以让你随意抛弃的人了,想要就这么抽身离开,你想都别想。”
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孔近在眼前,一如记忆中美丽的碧色眼睛里完完整整倒影着他。
只有他。
哪怕心脏被他折磨的千疮百孔,但是一看到他,靠近他,无数的欢喜和爱慕就瞬间突破了重重仇恨,溢满了胸腔。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抗拒不了这个人,无论他做什么,无论如何……
都没法忍住亲近他的欲望。
几乎是意乱情迷的,他伸手隔空摸上林涧的眼睛,手指下纤长的睫毛柔软地贴着眼睑,半遮住了那双天生显得薄情的碧色瞳孔,恍惚间竟然让他从林涧身上察觉出了温情的意味。
他的手沿着林涧的脸往下滑,从额角一路下滑到下颌,拇指擦着他的唇。
好软。
明明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他心底恨意蔓延,用了点力道,常年训练出来的茧子把那柔软□□的发红。
林涧偏过头。
谢岫白摩挲着被他发梢擦过的手指,带着勾字的眸子死死锁着他,层迭的眼皮仿佛桃花花瓣。
他轻声说:“躲什么?我没摸过吗?不仅摸过,我还……”
“谢岫白。”林涧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别叫我,”说着别叫他,谢岫白眼睛还是弯了起来,偏偏嘴上还是不饶人,“叫我做什么呢?我冒犯你了吗?你生气了吗?跟我打一架啊。”
林涧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态度冷漠得仿佛极地深处亘古不化的冰川,冷硬得没有一丝动摇的缝隙。
就像每一次相处一样,永远居于上位,轻而易举掌控他的喜怒哀乐。
看着他苦苦追寻,求而不得,而他却仿佛高居神座无情无欲的神明,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几乎是瞬间,谢岫白就被激怒了,
然而,不等他再说出一些什么混账话出来,原本松弛地靠在围栏上,被他牢牢控制在身下的人忽然睁开眼,无数藤蔓宛如受到召唤的信徒,铺天盖地,从四周延伸过来,一把捆住谢岫白的手脚。
藤蔓铁硬,直接勒近了肉里,谢岫白手晚上立刻浮现出几道血液流通不畅的紫红色。
一根藤蔓凌空飞来,直接抽飞了他握在林涧腰间的手。
剎那间的剧痛,他下意识松开手,眼前一黑一暗,两人已经调转了方向。
林涧一手扼在他喉咙上,修长五指稳定没有一丝发抖,把他按在纯白护栏上。
从上而下的俯视让他下颌轮廓格外明显,薄唇紧抿的弧度堪称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