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48)
谢岫白:“嗯哼?”
林涧拍拍他的头,“先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啊?那也行。
总比没有强。
谢岫白恋恋不舍松开手,“哦。”
洗漱完已经快一点了,林涧掀开被子上床,闭上眼。
夜色静谧,只有花园里时不时传来夏虫的鸣叫,一声一声,清越聒噪。
除了虫鸣,还有隔壁——
这处院子不是新建的,隔音设施一般,两张床又贴着同一面墙。
随便什么声音,只要稍微大点,在隔壁听起来就十分清晰。
比如现在。
隔壁传来不断翻滚的声音,床板被压的嘎吱作响。
林涧坐起来,轻轻敲了敲墙壁。
“睡觉了。”
隔壁传来谢岫白模糊的声音:“睡不着,哥哥给我讲个故事嘛。”
“从前有座山。”
“……”谢岫白,“换一个!”
林涧接连不断坐了近十天的航班,刚才还好,这会儿沾了床,精力有些不振,干脆靠着墙壁,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山里有个小和尚,叫小红帽,半夜不睡觉,被大灰狼叼走了。”
“好吓人啊。”
“讲完了,睡觉。”
“不要,你好敷衍,”谢岫白说,“哥哥怎么不叫我小白了?”
林涧这样叫过几次,谢岫白听一次脸红一次。
他觉得可能是小孩子脸皮薄,从小又没父母在身边,不适应和人这么亲近,反正他也不太适应,就没这么叫了。
原本也只是怕他觉得生分而已。
“因为你十五了,不小了。”林涧有点困了,低头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哪有,我可小了。”谢岫白不要脸,“哥哥你叫嘛,叫完我就睡了。”
林涧挑眉,神情很是微妙:“是吗?小白。”
谢岫白心满意足,正要装乖说睡了,就听到林涧一声忍俊不禁的低笑。
“?”笑什么?
谢岫白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头晕脑昏下说了什么,“等等,我刚刚说错话了,我不……”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林涧忍笑,“早睡早起,早点长大,啊,很小的小白小朋友。”
那个“啊”尾音轻轻上扬,逗猫一样。
谢岫白:“……”
“我!!不!!小!!”怒吼响彻房间,谢岫白委屈,“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不小不小,”林涧敷衍,“睡吧,再闹过来打屁股了。”
谢岫白脸可疑地红了。
“……哦。”他低声说,“哥哥晚安。”
“晚安。”
林涧又打了个哈欠,躺下去,窗外如水的夜风吹进来,床帘随风微动。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呼吸声,他渐渐睡去。
翌日,林涧正在洗手间刷牙,终端叮咚一声。
[送给你甜甜的蛋糕,甜甜的祝福,柔柔的烛光,深深的祝福。
今天是你生日,愿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温馨所有的好运围绕在您身边。
生日快乐!]
一眼复制,甚至懒得把“您”改成“你”。
林涧叼着牙刷打字。
[敷衍!愤怒.jpg]
对面了无音讯。
过了半小时,林涧把谢岫白叫起来,坐在桌子边吃早餐时,才收到了回音。
[啊?什么?]
[哦,那是你老林叔给你发的,我刚刚晨练去了,没看到,生日快乐,我的孙贼!]
[语音识别错了,我的孙子。]
林涧放下杯子。
[您已被拉黑。]
[爱拉不拉,没事少找我,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这位老先生,麻烦你对一位新成年的联邦公民尊敬一点。]
[哦,恭喜联邦,又多一牲口。]
林涧:“……”
气死了。
谢岫白慢吞吞吃着包子,见林涧脸色时喜时恼,他连叫几声都没答应,眼底不自觉蒙上一层暗色,把一杯豆浆放在林涧手边,当!
“哥哥在和谁聊天呀?”
林涧抬头:“嗯?我爷爷。”
他收起终端,简略地解释:“他把我生日给忘了,我在讨伐他。”
谢岫白眸光一闪,原来是林涧的爷爷。
“对了哥哥,你爸爸不是在这边吗?你生日他怎么没来呀,我还以为你要去和他一起过。”
林涧一顿,“我一般不过生日。”
“为什么呀?”
林涧:“我不会给别人折腾我的机会。”
“啊?”
“我以前有个朋友,他每年都过生日,从早上五点就起来收拾,换衣服做造型,一直到早上七点……你知道化妆是什么东西吗?我见过一次。”
林涧心有余悸。
“当时那个化妆师一只手扳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拎着十几把刷子,跟刷墙一样,在他脸上刷了十来层,十点就开始在门口迎接宾客,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连轴转一整天。”
谢岫白饶有兴致地听着。
“后来我爷爷问我要不要过生日,我说没必要,真没必要,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算了,结果这老头顺水推舟,直接把这件事忘到了天边,一问就说他老了记性不好,我是在为难他老人家……”
林涧轻哼一声,又无奈地笑起来。
“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让我帮他记,提前几天告诉他,还必须要给他准备礼物。”
说到这,林涧看了谢岫白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今年准备给他做顿饭当礼物,现在正苦练厨艺。”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谢岫白:“……”
真-爷孙战争啊这是。
“……这,到也不至于。”他委婉道,“送礼物,还是要看,嗯,实用,不能只看心意。”
“是吗,”林涧不置可否,“我十岁那年他送了我一匹马,据说是什么纯血,特别漂亮,就是太大了,我站马面前还不到马脖子高,他让我跟马在我家后面那片林子里赛跑,跑不赢就没资格吃蛋糕。”
这鸡飞狗跳的童年……
谢岫白好奇地问:“那你赢了吗?马跑起来挺快的吧?”
“……”林涧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出了我爷爷视线之后我就把马捆起来了,一路散步回去的。”
谢岫白:“……”
是他傻了,傻子才和马赛跑。
“我们今天去哪玩啊?”他转移话题。
林涧:“金陵星,你去过那边吗?”
谢岫白摇头。
他没有身份信息,别说金陵星,要不是跟着林涧,正常来说,他连白沙星上这片居民区都进不来。
这次出去还是翻墙回来的。
“那正好,带你去玩。”
谢岫白:“唔,买票……”
“我买。”林涧说,“你跟着走就行了。”
谢岫白想说你连我身份信息都查不到,怎么买的票。
转念一想,林涧家里那个权势,别说无证买票,直接买个宇宙飞船都不是什么问题,也就没问。
金陵星离得近,两人出发早,一路畅通,十来点就到了金陵星的中心城市。
下了航班,谢岫白好奇地左右打量。
比起半个星球被荒漠覆盖的白沙星,金陵星显然发达得多。
出了宇航中心,谢岫白跟着林涧上了一辆空轨。
郊区很快被甩在身后,城中心高楼大厦林立,各种各样的招牌挂在楼体上,五光十色。
铁灰色轨道在半空绵亘,仿佛鳞甲分明的巨蛇,蜿蜒曲折,穿过钢铁森林。
从车窗往外望去,远方蓝天白云,一架巨大的圆轮徐徐转动,上面彩灯闪烁。
林涧拍拍谢岫白的头:“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