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19)
顾栖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阴阳怪气。
“怎么?”他问,“不过一副皮囊,也需要如此遮遮掩掩。你就这般见不得人?”
他这话可说的老大不客气,然而那位“先生”却是好脾气的并不打算计较,只是顺着顾栖的话笑了一下。
“让你见笑了。”他说,“我的确面容有暇,是以平日才会佩戴面具。”
“只是面容有暇么?”顾栖哪里会信,“是无颜见人吧。”
“这么说也没错。”
面对顾栖这丝毫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挑衅,“先生”却是连半分的怒色都没有,只是微笑着道:“或许的确如你所说,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长在阴沟里面的阴暗小人物呢?不过这并不重要。”
有一说一,他的态度是极好的,甚至已经到了过分宽和、乃至于是纵容了的程度。
“先生”看着顾栖的目光包容温和,仿佛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他都只会将那看作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然后叹一声气,笑着将对方原谅。
然而被这样对待的顾栖却显得烦躁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听见“先生”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自贬的时候,这种烦躁更是到达了顶峰。
“够了!”他开口打断了“先生”的话。
“先生”微微扬眉:“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快了吗?”
顾栖的眉拧的死死的。
不。
他知道,不是“先生”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办法容忍那个人的声音说出如此自贬的话,就像是顾栖也没有办法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在看到宴潮生顶着那样的一张脸、露出无助或者痛苦的姿态的时候不去为之分心。
因为他们与宴乐是那么的相像——
“没什么。”顾栖最后说,“闲聊的话到此为止,这个密室逃脱,算是我赢了么?”
他急于摆脱这样的境况,仿佛只要不去触及、不去回想,就不会被和宴乐相关的事情影响到,还能够自我欺骗的、麻木的活在这个没有宴乐存在的世界上。
“你就这样急着想要同我兑换奖励啊。”
“先生”感叹了一声。
“那么不想看见我吗?我以为我们的交谈……还算得上融洽?”
他见顾栖面色不虞,低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么我就不说了。”
“不过,密室逃脱到这里,可还不算结束。”
顾栖本就不爽的心情顿时就更恶劣了几分:“你耍我?”
“先生”为这样的控诉表现出了惊讶的情绪:“怎么会呢?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对你抱有着真诚的接待态度的。”
“不过我们也要按照流程和规矩来,不是吗?”
“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但是,再等等,密室逃脱的最后一步,可还没有走完。”
顾栖:“……?你还要走什么流程?”
“先生”于是就也表现出来了惊讶的样子:“你难道没去玩过密室逃脱?”
顾栖沉默。
玩……倒是也玩过。
但是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顾栖当然是早就已经把流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还指望他记得具体实在是太考验人的一件事情。
“先生”见他这样,自然是将情况给猜了个七七八八:“密室逃脱在成功逃脱出来之后,还需要还原整个事件的真相,最后根据还原度的高低来评定整个密室逃脱的完成度。”
“嗯……这个完成度,决定了你的通关奖励的丰厚程度哦。”
顾栖的目光平淡,看起来并不为所动:“是么?能丰厚到什么程度?”
“先生”回答:“我想是足够让您满意的。我们店一直都很注重给顾客的服务体验,希望尽可能的提供宾至如归的服务感受。”
很难说顾栖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先生”,随后“呵”了一声。
“你需要我怎么还原?”他问。
“先生”笑了起来,知道这是顾栖愿意同他继续这场游戏的意思。
“那么用问答的方式来进行吧。”或许是因为达成了所愿,所以“先生”的声音听上去都带了些微的满意在其中,“首先,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是?”
“脑子进水了的邻居太太被人蛊惑,想要用自己的小女儿作为基底去养鬼。她杀害了很多人,并用他们的血肉烹制成食物,喂给自己的小女儿吃。”
“先生”鼓掌:“非常言简意赅但是又阐述了全过程的回答。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觉得这个过程当中,小女孩是自愿的吗?”
顾栖垂下眼眸来,看了看自己还抱着的那只破破烂烂的玩偶:“大概不是吧。”
她还会哭,还会叫,还会挣扎,还尝试着想要去做一个“人”——无论最终结果,小女孩曾经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努力过。
“先生”对于他的答案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
顾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先生”,方才道:“小女孩。”
“先生”便“唔”了一声。
“这可真是……一个我完全没有料想过的答案。”“先生”问,“你确定吗?特别优待,可以给你一次更改的机会哦?”
顾栖:“我确定。”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何况,顾栖的眼睛早在最开始就已经明晃晃的将答案给他漏了底。
真正吃人的、占据了小女孩身体的阴鬼是30级。而偶尔会出现的、却并没有恶意的40级的,是平日里灵魂寄居在玩偶当中的、那个真正的小女孩。
她明明有能力反抗自己的母亲,并且将那只阴鬼吞噬,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又或者是已经习惯了接受来自于母亲的摆布,她从来都是乖巧柔顺的,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反抗。
对于顾栖的拒不配合,“先生”看起来是十足的失望和惋惜的。
“好吧,好吧。”对方叹息着说,“那么,精卫。这是你负责的密室逃脱,由你来评估好了。”
精卫诺诺的从一旁走了过来,看起来对于这位好脾气的、温柔和“先生”抱有着某种极端的恐惧。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先生”,而用一种奇异的。无法去评价和形容的目光望着顾栖,随后说:“……都对了。”
顾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趴在他肩膀上的人动了动,似乎在逐渐的清醒过来。顾栖分了些关注给他,而“先生”像是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
“看起来,你的同伴清醒了。”他问,“那我们之间的交易……需要避开他吗?”
这话说的暧昧难名,很难说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仿佛顾栖同他之间真的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至少宴潮生一清醒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宴潮生觉得自己也是倒霉。
不过是回头多看了那么一眼,便被这个【界】当中所产出的阴鬼给缠上了。那是拥有着的百目的鬼,每一只眼睛都来自于一个横死的人,宴潮生很怀疑它们是不是都属于被邻居太太杀掉、喂给小女孩的那些倒霉蛋。
怨念之鬼并不算难对付,即便是这只被人为的制造出来的鬼身上所沾染的怨气和血气太多了也同样——本该如此。
然而这个事情它坏就坏在,因为这个【界】的特殊作用,所以宴潮生作为天师的能力被限制了。说是十不存一都很勉强,于是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就革除的阴鬼,居然也变成了有可能威胁到性命的不得了的麻烦。
宴潮生不得不为此动用了一些手段……而顾栖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脱力昏迷就是为了这手段而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