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无限流] 下(44)
“和人对视很久,就是在邀请接吻啊。”江舫一本正经道,“我接受你的邀请了。”
南舟若有所思:“……啊。”
江舫:“还要吗?”
南舟:“嗯……”
他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只是暗自抿了抿唇。
在气息温热的交换间,南舟终于明确了江舫身上奶油气息的来源。
——就在他的嘴唇上。
南舟忍不住想到,这或许是在他做泡芙时测试甜度时残余下来的。
雪白的甜奶油沾在他不画而红的唇畔,被他轻轻舔掉。
想到这一幕,强烈的诱惑力让南舟小腹微微发燥。
南舟在情事上阅历尚浅,是想不明白,也不会去想,为什么江舫来前明明洗过澡,偏偏嘴上会涂抹着一层薄薄的奶油的。
食与性,都是本能。
南舟会怕疼,会馋甜食,当然,也有正常的欲望。
只是现在的他暂时还不具备解析欲望的能力,只能无措地任凭欲望野蛮生长。
南舟不表态,江舫也不再逾矩,只继续抚摸南舟的额头。
在南舟看不到的地方,生长在他脑海中、宛如白孔雀一样的光菌群被这动作惹动,珊瑚一样的发出了细微的摇动。
南舟骤然一喘。
这一声惊喘,让江舫也是始料未及。
他抵在南舟额心的指端一停,低眉细思片刻,唇角便忍不住愉悦地弯了起来。
他都忘了,他的小纸人,脑子里养着一只脆弱的小白孔雀呢。
江舫想到了系统对南舟san值的评级。
san值,可以笼统地概括为精神力量。
如果说他的精神力量足够强悍、不怕惊吓的话,系统大可以给他满级的评分,而不会给他一个难以评判的“乱码”。
现在想来,或许南舟的精神力量,只强悍在不容易被外界影响,本身却意外地脆弱。
仅仅是这样细细的抚摸,就能让他露出……非常有趣的表情。
南舟现在的感觉很奇异。
他身体难受,又不是那种被光魅攻击时的伤痛,说不好是哪里疼,只是让他想翻来覆去地,压灭身上腾然而起的无形火焰。
他一颗心热乎乎的,四周的光却暗了下来,身体不自觉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只容一线光透进来。
江舫就是那束光。
江舫的指尖上移,抽出他睡衣上的腰带,蒙住了南舟的眼睛。
被剥夺了视觉的南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嘴唇就被人极有技巧地轻轻衔住了。
“是难受吗?还是害怕?”江舫亲过了他,用额头抵住了他的,“你在发抖。”
南舟就事论事,认真回答:“我不知道。只是……不……舒服。”
江舫翻身压上南舟身体时,动作被一样硬挺阻滞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便轻轻笑了。
他用嘴唇蹭了一下南舟滚热的耳垂,成功地引发了又一场小颤栗后,才道歉道:“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交给我处理,好吗?”
南舟长久地沉默着。
而江舫慢慢抚摸着他的额头,刺激着他颅内饲养的小孔雀,等待着他的回应。
终于,他等到被蒙上眼睛的南舟微不可察地点下的脑袋。
江舫轻舒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虚空某处,轻轻一挥手。
他缔造出了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
在这间无人知晓的小黑屋中,只有江舫和南舟,外界的视线,不可能侵扰到他们。
第一次相识,他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却自始至终不肯面对自己的心,逃避,不安,惶惑。
第二次相识,他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步步试探,不肯全然交付真心,缺乏了一点勇气。
第三次相识的机会,是他自己亲手创造的。
他没有理由不把握好,不是么。
……
与此同时。
在40摄氏度的室温和将近100分贝的噪音下,元明清站在纺纱机前,盯着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的时钟,满头大汗,一腔怒火紧紧顶着胸口,烧得他几乎要爆炸开来。
在高等科技中长大的他,在看到这样原始的工作环境时,眼睛都直了。
等他真正投身其中,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碳基生物的可悲。
被折磨得头重脚轻之余,他满心麻木间,脑袋里只转着三个问题。
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舫和南舟什么时候能被这个世界感染?
他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被磋磨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舫哥,茶艺大师.jpg
第196章 末日症候群(十)
涓滴水液顺着颊侧弧线汇入南舟发中。
……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了。
明明是微细到了极端的触感,却再度激起了他的一阵不受控的战栗。
南舟的大脑里正进行着一场小型核爆,天雷地火,波涛汹涌。
不过这些从他的表情里是看不出来的。
他始终是镇定的样子,表情也没有大的扭曲,连喘气声也是偏于平静的,徐徐气流吹动了额上越过蒙眼的带子而垂下的一缕凌乱发丝。
只是他整个人都痴住了,指尖在无意识间深深陷入了柔软的床褥。
不知他究竟是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被人全盘支配了欲望,还是过于钝感,淹溺在残存的欢悦中,迟迟不得脱身。
江舫叫他的名字:“南老师?”
南舟没有动静。
“南舟?”
南舟终于有了反应:“唔。我在。”
江舫捉起他的手,吻过了他的腕部脉搏。
南舟慢了一拍,被亲过了的手腕在空中又悬停了好几秒,才往后一缩,揣回了被中。
他语音中满含困惑:“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想要。”江舫说,“你也想。”
南舟的思路这时候失去了锋芒,敏感中兼杂着钝感,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矛盾体:“我……”
江舫打断了他:“不舒服吗?”
倾盆的月光从高天垂落,光影又被窗棂斜斜切分开来,将南舟身体两侧泾渭分明地从中划分,半边沉在阴凉的黑暗中,更显得另一半五官明晰,桃花眼,悬胆鼻,鼻尖浮着一层细细的薄汗,惹人欲拭。
江舫松开了对他关键处的牵掣,单膝跪在床畔,很绅士地审视南舟现如今的状态。
他的腿环被他自己的皮带扣穿过,另一头绑缚在了床头,将他的腿自然向上吊起,无法合拢,因此洞庭广阔,风光无垠。
南舟上半身版型规整、垂感一流的西服风衣顺着大腿弧线垂落,露出一小截滑上了一痕透明水液的小腿。
南舟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感受着身体深处回应的悸动,回应道:“嗯。是很舒服的。”
江舫本来是调笑,却被他糊里糊涂出自真心的一句话惹得再次动了情。
他低下头望向自己的欲望,佯作不见。
而南舟半闭着眼睛,用脚趾捉住了他的睡裤下缘,拉扯了两下。
像是撒娇的家猫。
江舫诧异间挪了挪身体,扶在南舟腿侧的拇指意外碰到一物,一愣之下,不禁发笑:“嚯。还能来一次吗?”
南舟仰起脸,薄薄的红晕从缚住他双眼的腰带边缘洇出,像是一枝被一泓春水染湿的人面桃花。
“是很舒服的。”他挺了挺腰,主动往江舫手中送去,“你再弄弄。”
江舫温软了眼神,垂下头和他贴贴面颊,话音里含了笑:“好啊。”
又结束了一场抚慰,江舫为已经被澎湃的情浪冲击得彻底懵了头的南舟解下腰带,取来热毛巾,擦拭了他腿上的污迹。
南舟像是被喂到飨足的猫,放松了全身肌肉由得江舫按揉他的腰身。
江舫在各种各样的地下欢场浸淫多年,目睹过无数桩或旖旎或粗野的皮肉生意,耳濡目染,自是有一番心得,但从未想过将这些经验付诸实践。
因为那意味着他要付出感情。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将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