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无限流] 下(139)
南舟:“不是。”
南舟:“我是说,你这样看着我,好像你喜欢我一样。”
江舫的呼吸骤然变急。
外面的四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操。完蛋。
南极星被异常的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地想要溜过来看看,被宋海凝眼疾手快地捉回怀里,并迅速用一个苹果堵住了嘴。
南舟:“我知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不用对我做那样的……”
他比划了一下:“社交礼仪。”
江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南舟:“你可以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当成……”
他认真斟酌着能把江舫活活气死的措辞,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努力宽慰着他:“……我是你的学生,和你学到了很多事情,见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风景。我很感谢你,现在角色扮演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唔……”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温热的触感堵住了他的唇。
嘴唇的皮肤是最薄的,也是最敏感的。
像是甘霖落在干涸的泥土中,丝丝融合,灼热又急切地要填充满对方的一切。
每一寸的摩擦都带着微小的电流,带着绝顶的侵略性,一路烧到了脑神经。
很快,他们都从对方口中尝到了一点血腥气。
江舫和他分开的时候,在他唇畔发力咬了一记。
他退后一步,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会亲吻我的学生。”
撂下这句话后,江舫大步跨出盥洗室,视瞠目结舌的四人为无物,径直走到窗边坐下。
即使再生气,江舫也不会选择擅自脱队。
南舟则把自己闷在了盥洗室里,没有出来。
谁也不知道他在对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嘴唇发呆。
他不明白这个吻代表什么。
就像他不明白,在“纸金”街头的糖果店前,江舫俯下身去,作势要碰触自己嘴唇的意义。
南舟笼统且模糊地想,应该是表示喜欢吧。
江舫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那么喜欢,不然不会把他亲得破了皮,出了血。
所有人都在沉默持续了一刻钟后,听到了南舟窸窣除去衣物,拧开热水龙头的声音。
……他就地洗了个澡。
四人纷纷看向江舫,疑心他是被嫌弃了。
但他们不敢说。
江舫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手扶着的窗框吱扭地发出了一声怪响。
……仅此而已。
这场无端的争吵,开始和结束得都很莫名。
在汹涌的暗潮之下,大家谁也不敢多问,索性闭嘴。
南舟也没有因为这个奇怪的吻改变计划。
他本来打算在第四天交接完物资后,去探索西岸的。
而异变,正好也发生在第四天。
——原本该在规定时间内到吊桥交接的赵黎瑞,没有来。
南舟以为他是因为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时间,于是倚靠着桥栏,低望着深谷,等着他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西岸那边的小路上,再没有了赵黎瑞汗津津地一路奔来的身影。
南舟站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
待四周的树影都变成了冷惨惨的鬼影,无数枝杈宛如鬼手,绝望地从四面八方抓向南舟面庞时,他调转步伐,转身回到了教堂。
基思牧师正站在教堂门口,面目阴沉沉地浸在大门的阴影中,看起来和外壁的浮雕几近融为一体。
南舟缓步迎向他,把他要送的东岸西原样送回,并用陈述口吻道:“人没有来。”
基思牧师只淡淡道了一句:“是么。”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平常地收回了自己的礼物,干巴巴地道了一声“多谢”,便像是一片孤魂,要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荡去。
南舟注视着他仿佛被刀硬生生劈去了一半的过分瘦削的身体,思忖片刻,快步赶上了他:“基思先生,我有事找你。”
基思先生回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舟觉得他露出了一点笑意。
仿佛他等了这许久,终于从这六人密不可分的联盟中寻到了一丝缝隙。
只是因为太久不笑,那笑容看起来像是用胶水硬生生贴糊上去的,局促又干瘪。
他假笑着说:“好的,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
当夜,南舟把江舫他们摇醒了。
他开门见山:“我把基思绑起来了。”
这发言过于爆炸,登时让大家清醒了大半。
但对于此,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是南哥嘛,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耳钉男班杭揉了揉眼睛,口齿不清道:“他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南舟说,“他刚进办公室,就被我掰晕了。我先动的手。”
南舟以前在副本里也没少做剑走偏锋的事情,队员们虽然有点懵,倒也是接受良好。
只有耳钉男班杭唠叨了一句:“攻击NPC,没事情吧?”
南舟眼睛也不眨一下:“他要雇外乡人做事情,外乡人起了贪念,看他孤身一人,想要打劫财物,也是符合正常逻辑的。”
大家互视一圈,了然点头。
啊,卑鄙的外乡人。
这设定也说得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舫哥:亲了,但完全没用。
第256章 惊变 (六)
当他们在教堂内铺开搜索一个小时后,昏厥的基思牧师苏醒了过来。
等明白自己是被自己雇来的人绑架了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扑克脸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像样的波动。
南舟也没有再打晕他的打算。
基思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掌握了全局情况的人。
他们如果想要问他更多的事情,不能光靠把他打晕。
可惜基思本人并没有什么倾诉欲,粽子似的躺在床上,死鱼眼紧盯着天花板,把任人宰割的姿态摆得相当到位。
他们把华偲偲留下来,盯着他,严防他逃跑。
临走前,南舟把一根木棒交给了华偲偲。
他说:“有需要,打晕他。”
华偲偲咧着嘴:“太暴力了吧。万一打死了呢。”
南舟一本正经:“那你轻点儿。”
送走南舟,华偲偲坐到了床边,怀拥着木棍,望着床上纸片一样的基思牧师。
他知道,南舟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也知道南舟为什么要当着基思的面放狠话。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
“没事,我是和平主义者,不随便打人。”
华偲偲本来就是个活泼又善心的小青年,扮演起宽慰者的角色也让人有信服度。
他俏皮地眨眨眼:“你放心。”
基思牧师转了转黑沉沉的眼珠子,望向了华偲偲。
华偲偲摸摸脸颊,咧嘴笑了笑:“你想跟我聊聊吗?”
基思牧师注视着华偲偲的面孔,答非所问:“……你,不够。”
华偲偲摸摸后脑勺:“……”啊?
他虽然不懂基思牧师的意思,但隐约能猜到,他是嫌自己不够格和他交谈。
华偲偲并不沮丧。
对方只要不完全拒绝沟通,那就是有希望的嘛。
……
另一边,南舟用从基思那里搜来的钥匙,打开了所有上锁的门扉。
众人都觉得这是个简单的副本,于是保持着愉快轻松的心情,一间间搜了过去,效率倒是不低。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诡谲的魔法阵,或是献祭必需的邪恶物品。
就连班杭笃定的“基思搞不好是吸血鬼”论,都没能找到一丝半点的证据。
那些锁起来的“神秘”房间里,不是陈列着坏掉的祈祷椅、朽烂的书架、用坏了的木梯,就是平时用不上的园艺工具。
而基思牧师不轻易示人的办公室,里面也只是摆着他日常所用的神学书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