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被大佬识破后(2)
玩具越走越快。
崽子声嘶力竭放声大哭,泪眼朦胧中睁开一条眼睛缝儿。
玩具已经没影儿了。
崽子声音沙哑,脸上全是泪痕和泥土,还不死心的往阙安消失的方向探头爬去,翘首以盼。
可惜只有一阵轻风吹过,卷起和他同样凄惨的落叶,飘悠悠打几个转落到他头顶来陪他。
落叶落了好几层,树荫不知不觉往左移了几寸,在漫长的等待中崽崽接受了阙安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
他想放声大哭,但眼泪却已经在挽留阙安的时候哭干了,只能沙哑的发出咿呀声,眼眶通红。
他抽回脑袋,想站起来,双腿却还没学会怎么行走,只能四肢并用,双手沾满泥巴,朝着阙安刚才离开的方向爬去。
小小的身体爬了十分钟才爬了四五步路,正在这时,路口突然传出窸窣的声音,隐约还有扫碎落叶的零碎声音。
崽子眼睛一亮,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找到声源后摸索着爬去。
突然,前方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
崽子眼前一亮,挣扎着四脚着地往前爬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得格外艰难。
经过漫长的攀爬,他终于爬到了草丛。
一条一米宽,十米长的血蜘蛇,吐了吐带着毒液的芯子,缓缓蠕动到他面前,露出看食物的目光。
崽子失望的别了别嘴,但很快对面前色彩鲜艳的长条形动物提起了新的兴趣。
血蜘蛇饿了许久,肚子里空无一物,头一遭遇到听话且毫无反抗能力的美味食物,兴奋绕着崽子转圈。
如同绕绳一般,绕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比一圈危险,一圈比一圈窒息。
粉蓝色的美丽花纹在崽子脚边扭动盘旋,他被围在中间,好奇的停下抠脚的手,爬到圈圈周围,伸出手触碰。
冰凉凉的,不好摸。
他想要毛绒绒。
崽子嘟起嘴,赌气的往外推蛇身,双手越过粗长的蛇身,抬起粗短的小短腿,想要越过障碍往外爬去找阙安。
在他背后,淬着毒液的蛇信子盯着他的腿。
崽子高兴的迈出一只腿,双手攀着蛇身,另一只腿眼看着马上要跨出去。
他毫无防备,放飞自我往外爬。
千分之一秒内,三角形的蛇头朝崽子的脖子袭来,像是精准的毒针。
冰凉的毒牙瞄准猎物。
突然,蛇头在距离脖子不足一毫米的地方顿住,紧接着下一秒,飞溅出来的血液散落在地上,一滩泥土变成了血红色。
两截蛇身,带着蛇头的一截骨碌碌滚落在一旁,难以置信的浑圆蛇眼瞪着天空,另一截抽搐了两秒后,迅速僵直冷却,摔在了地上,溅起灰尘。
阙安收回狼爪和冰冷的眼神,嫌弃的在土里蹭了蹭,踢了踢死透了的蛇身。
崽子察觉到动静,回过头,见到阙安,眼睛一亮:
毛绒绒回来了!
阙安转动了下脖子,冷淡的对对面吐出两个字:
“过来。”
第2章 第二只
找孩子的搜救队比想象中到得更快。
从车上下来的人员动作迅速,背上背着救援绳和箭矢,从车上搬下来的除了救援器械,还有狩猎用的弓箭和瞄准器。
信佛的秦老夫人眯起眼,辨认出远处车旁尖锐的箭矢,皱眉问责:“给你说了不准伤害林子里的动物,带这些做什么。”
领头人讪笑道:“老夫人,这附近林子里全是野兽和毒虫,我们也得带个家伙防身不是。”
秦老夫人不耐的挥挥手:“行了,快去吧。”
车上的人动作迅速,背着救援工具往下。
老夫人走后,救援队全体扯去信誓旦旦的表情,拿出狩猎用的箭矢和上了麻醉的□□。
救援队长果断老练的下命令:“敬辞山上的野兽比寻常地方更凶猛,数量更多,大家出击务必快准狠,避免给野兽留下反击机会。”
众人凝重点头,弓箭上的淬着的毒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
一崽一狼又恢复了一上一下的秩序,慢悠悠走在灌木林间。
崽子重新骑在他脖子上揪着毛,抱着他的头滴答着口水,尽情释放重逢的喜悦。
阙安顶着湿漉漉的头面无表情。
他就应该让这崽子自生自灭,中途折回来干吗。
第一次救他是误打误撞,第二次救他是多管闲事。
从这儿走到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蜿蜒的小路,另一条是崎岖的小路,哪一条都得走上个一天一夜。
崽子选择走了快速通道,直接从悬崖上掉下来,倒是省心省力。
阙安挑了不太颠簸的那条,慢悠悠甩着尾巴,往庙的方向移动。
赶紧把这孩子给弄回去。
他永远不想再看见这倒霉孩子。
但天有不测风云,狼有旦夕祸福,刚走了两步路,下起了大雨。
啪嗒——
一滴水从叶子上滴下来,滴到崽子的脑门顶上。
紧接着,越来越密集的雨点凶猛砸下来,淅沥沥的滚落到地上,即使头顶有高大的樟树叶的遮挡,两人也被淋了个湿透。
阙安不紧不慢保持着原有的步调,甩了甩尾巴,抖落水珠。
雨滴带着寒气不停歇不喘气的打在崽子身上。
崽子抱紧阙安的脖颈,把头缩到柔软的毛中间紧贴着。
“阿秋阿秋——”
鼻涕泡缓缓冒了出来,崽子恹恹的吸了吸鼻子,浑身发抖。
阙安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崽子,皱眉。
麻烦死了。
他嫌弃完,懒懒抬起眼打量四周,刚好看见个洞口,接着迈开腿跑进了山洞。
山洞里干爽舒适,带着冷气的风偶尔窜进洞口。
阙安驮着人走进洞口深处,里面不知是谁遗留的干草垛,它脑袋一低,崽子就骨碌碌滚到了草垛上。
迷迷糊糊的崽子发着抖还不忘伸出右手胡乱抓起几根干草,嘟起嘴吹了吹。
干草纹风不动。
不是毛绒绒,不能当蒲公英吹,不好玩。
崽子又挣扎起来去抓阙安的尾巴。
阙安尾巴一扬,避开他的手。
他叼起一团稻草撒到崽子身上,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整只崽崽只露个脑袋扑腾在外面。
这样应该不会抖了。
阙安没见过比人类更精细麻烦的物种,吹风要吹和煦的微风,晒太阳只挑冬天晒,就连下个
毛毛雨也要矫揉造作的打一把伞。
给崽子盖好简陋版的被子,阙安转头走出山洞,大模大样的趴在山洞口。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短短几分钟,干燥的泥土瞬间被瓦解得稀烂,水柱沿着叶缝往下淌,不一会儿就积出了小水滩。
阙安合上眼皮,困意上涌,雨滴滴在他耳朵上,顺着眼睑滑下来。
他耳朵抖了抖,砸了咂嘴,歪个头继续睡。
阙安毫无障碍伴着杂乱的风雨声睡着,顺便心满意足的砸了咂嘴。
他做梦梦见了全羊宴,全兔宴,全鹿宴……全都主动跳着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梦做得比以前做过的所有梦都要真实,睡梦中他真真切切的咬到了兔腿。
软软的,嫩嫩的,就连肉香都这么迷人真实,唯一遗憾的是带点奶腥味儿……
等等——奶腥味儿?
阙安睁开眼,接着吓出一身冷汗。
崽子的右手握成拳头正塞在他嘴里,狼锋利的犬齿挨着拳头擦过。
阙安冲着崽子怒嚎,声音穿透稀薄的空气,震起崽子的几根头发。
只要他刚才再偏离一小寸,他在梦里咂嘴的时候,牙齿就会深深钉在肉里。阙安怒气上涌的盯着崽子,确定他手完好无损后,上前冷冷叼住崽子的裤腰,想把人叼回原地。
崽子却不似往常般顺从,挣扎着不肯起来。
阙安加大力气几大步把他甩到干草垛上,走回去守洞口,但不过多时,迷迷糊糊正又要睡着的时候,狼鼻子一阵瘙痒。
他没有了耐心,正打算大声怒吼,睁眼的一瞬间却看见崽子半跪着,举着手挡住袭向阙安的风雨。
阙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