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14)
狠戳之后,他又用针尖若即若离地搔刮那处软肋。
——若是西利亚仍旧不进网,道文就会“渐渐想起来”,再给他狠狠来几针。
西利亚不知道地窖里的那些艳情画,道文竟然不记得那一段,侥幸使西利亚心脏狂跳,他逃避讨论,慌不择路地撞进网中:“我忘了,或许我确实有……有你说的,气质。这么多……我该先穿哪件?”
贵族小姐们的服装相当繁琐,里衣、衬裙、裙撑、上衫、外裙……
“你该先脱。”道文轻轻地说。
西利亚咬了咬嘴唇,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解他的宽领结……
……
那支被道文咬在唇边懒懒吸着的雪茄,茄脚倏地红亮。
chuang尾凳上堆了几件男装。
道文的瞳孔扩张得吓人,它们贪婪地搜刮自西利亚处反射而来的,每一缕莹白、桃粉与淡金的光线。
西利亚僵硬地拿起一件衣物,不知对不对,又讪讪地放下。
“坐下。”道文命令,“我帮你。”
西利亚极不自在地坐下,不知为何,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坦然地在道文面前luo露,他不住瞟向那条衬裙,它很长,能遮住他。
“我是不是该先穿那条衬裙?”西利亚小声问。
道文拎起一双丝袜:“先穿袜子。”
他单膝跪地,捏着西利亚脚踝,让它搭在自己tui上。
随即,道文把丝袜弄成方便穿的样子,套在西利亚脚上。
西利亚的脚比他小两个鞋码,温暖干燥,五根洁净漂亮的脚趾裹在白丝下,能隐约窥见一抹皮肤的颜se。
道文调整了一下跪姿,像个谦卑周到的男仆。
他用左手握住那伶仃的脚踝,右手箍着袜沿,循着西利亚瘦长的小tui,缓缓……直到袜子穿在正确的位置。
随即,他捻起两条银亮的丝绸系带,用它们绑住袜沿,避免滑脱。
西利亚蜷曲着上身,手肘拄着大tui,双手托腮,老实地任道文摆布。他脸盘很小,被手挡得几乎不剩什么,可透过指缝仍能窥见一些绯红。
过了大约两个世纪,道文终于穿完了那双袜子。
套上衬裙的一刹那,西利亚简直得救了,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可紧接着,道文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束yao又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那是一件单是瞥一眼就能令纯情少年脸红心跳的束yao,它有一条鹿角撑骨,其上由工匠镌刻着两行爱意炽烈的花体情诗——
“你的手,你的吻,你迷人的眼波,温暖、莹白的身体,灵魂……”
“疼我、全给我,否则我就死,或做你可怜的奴隶而活着。”*
而束yao布料则是以黑为底色,绣纹亮红色的丝质花样,边缘缝缀蕾丝,美艳放浪,它的目的只有一个……
“道文,这件会不会太……”西利亚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它,他想不通自己方才怎么没看见它,如果他看见了,他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道文。他简直不敢再看,偏头望着别处,脸蛋红得快爆炸了:“……它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道文反问,仿佛知道他说不出口。趁西利亚羞得浑身僵直的当口,道文的手灵敏地绕了一圈,把束yao给他戴上了。
“或许、或许换一件纯色的!样式简单一些的……”西利亚手忙脚乱、结结巴巴地抗议,可道文扯住绑带,猛地收紧了。
“唔……”西利亚顿时只剩下哼唧的力气了。
他失去平衡,踉跄着、本能地去抓床柱,可道文稳稳捞住他,一把勾进怀里,茄脚在耳畔燃起灼人的热浪,而道文的吐息也是热的。
小心,西利亚哥哥,他说。
西利亚的耳廓烧得更红,他已经分不清这令他窒息的狂乱心跳究竟来自何处,是身上禁锢的束yao还是道文的吐息与怀抱。他哆嗦着,头颅中激烈冲刷的血流快把他弄晕了。
他缺氧、心悸,难以思考,他害羞得想哭,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就连那些变态的贵族画家都没让他穿过这么下流的束腰,他知道道文绝不会有歹意,道文只是不懂,于是就乱挑了一件,可委屈的泪水仍然蓄满了眼眶。
“你心跳很快。”道文松开他,眸光阴森,“因为绑带拉得太紧了吗?”
“嗯,拉得太紧了,肋骨勒得有点疼,我喘不上来气了,这样我支撑不了多久……嗯,现在大概可以了……可以了,或许能坚持一小时,我猜,这太难活动了……”西利亚强忍泪意,他知道哭只会更呼吸更不顺畅,于是他拼命压下情绪,温顺、认真地给道文反馈,他只希望他能尽快帮道文找到灵感,好结束这一切。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西利亚才穿好了整套衣裙,这是一条克里诺林裙,圆锥形裙箍将裙子撑得膨大,裙围足足有六、七米,更衬托得腰肢纤细,细得惊人,而那原本较女性略宽的肩膀也在大裙摆的比照下显得细窄了。上衣的胸口压得颇低,清俊肩角与锁骨一览无余,而束yao亦起到了聚集之功效,西利亚单薄的胸部肌肉……掩映在蓬松雪白的蕾丝后,若隐若现。
翠绿底色金丝提花的塔夫绸,与西利亚的瞳色极般配。
道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盯着他拼命将胸口布料往上扯的手。
第15章 缪斯(十五)
这套衣裙恰巧与西利亚的尺码吻合,唯独胸口布料箍得很紧,西利亚扯了几下,扯不动。
他本无需为领口开得太低而害臊,在码头做苦力时他学着其他船工打赤膊,将唯一一件粗布上衫叠好,用皮肤承受纤绳或板条箱的磋磨。看似单薄却足够紧实的胸口,因清瘦而凹显的腹肌线条,流淌着热汗的、光洁的背,如水珠滚动的东方瓷器……它们尽曝露于海风与天光中。西利亚没有因此害臊过——就算是再怎么腼腆、脸皮薄的男人,也不会为赤luo上半身而感到不自在。
然而,此时。
西利亚扯那些蕾丝扯得冒汗,面颊憋得微微鼓起,可连一毫米也没扯上来。察觉到道文投射来的目光,西利亚羞于抬头,讪讪地用手遮掩胸口,这个动作使氛围愈发诡异,可他按捺不住,这比在码头上被一万个人围观打赤膊还别扭得多。
“能走路吗?”道文问,眸光平静。
西利亚踩着一双缎面高跟鞋,纤秀的细跟,他试着迈开一步,摇晃得像一滴翠金色的露水。
“这太难走了。”受限于束腰,肋骨扩张困难,西利亚小口、快速地喘气,他故作快活,颤声打趣道,“原来每一位高贵的夫人与小姐都掌握着顶级的平衡杂技,我先把它换下来,走到你的工作间再……”
“我抱你。”道文凉森森地打断。
不待西利亚反对,他已将他抱了满怀。
一对羚羊般瘦长的小腿悬挂在道文臂弯,弧线被丝袜修饰得柔润,小腿肚隆起处反射出一道细窄笔直的微光。
怕鞋子脱落,西利亚本能地翘起脚尖,脚踝处的丝袜皱缩起来。
他轻声细气地嘟囔,一秒都不停,让道文放下他什么的,而道文,道文聋了,他抱他下楼,衬裙雪白挺括的荷叶边随他迈下阶梯的节奏一抖一抖,沙沙作响,像颤动的花树枝梢。
维尔捧着一叠浆洗平整的衬衫上楼,当瞥见这一幕时他眼睛都直了,他杵在台阶上,白痴般张着嘴,脸红速度之快就好像有人在他脑壳里纵火。
“别……别看我……”西利亚避无可避,慌乱中,他扭过头,将滚烫的脸埋进道文心口。
鬼使神差地,维尔瞥向道文。
——西利亚将脸埋进道文心口、将自己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瞬,道文脸上那积蓄压抑近一小时之久的癫狂喜悦与浓稠yu望如蓄满大坝的腥膻泥浆般轰然倾泻,他面部的每一束肌肉纤维都在恐怖地蠕动、弹跳……他得逞了。
得逞了得逞了得逞了……
他要干更坏的事儿,呼呼……更坏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