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27)
大概是提前做了安排,一众喜婆丫鬟们这时就没有跟着了,而是欢欢喜喜地开始转而招呼夜间的几桌宾客入席吃酒。
新郎和新娘两人拐过短短的一段檐廊,面前便是进入后院的垂柳月亮门了。此刻天色果然已经暗了下来,挂着红绸的月亮门紧紧闭着,新郎走近后缓了一口气,立即一推。
同时檐角上的两扇小灯笼被拂动,好似随着门被掀开而光影轻轻一闪,接着……从月亮门后无缝走出的两人,已经换成了梅花阑和庄清流。
这扇门,是被梅花阑提前布了传送符,所以原本的病秧子新郎和新娘,随着门被推开的瞬间,已经一起被传送走了,而新接替走下去的两个假货若无其事,确实是简直鬼也看不出。
庄清流因为眼前蒙了个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屏气凝神地一路被牵着往前走。
可是东拐西拐地走着走着,她感觉梅花阑忽然停住了脚步,不由脱口低声问:“怎么了?”
此时周围月华铺地,像清泉一样款款流动,身边美人在侧,如桃花一样灼灼盛开。
梅花阑偏头轻轻看了庄清流一眼,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方向的门后,开口道:“好像走错了。”
“……??”
这大佬还能不能行了!居然是个路痴吗?!
“新郎”在自己家里走错路,这可就太奇怪了,于是梅花阑没有多余停顿更没有回头,而是光明正大地牵着庄清流继续往前走,同时低声道:“面前是一扇小角门,很矮,还挂了红绸——所以记着,一会儿我让你弯腰的时候就弯腰。”
庄清流虽然很想掐掐她的脸,但还是小声回:“……知道了。”
于是走了二十步左右后,梅花阑牵着她的手轻轻一捏:“弯腰。”
庄清流很快朝前一弯。
结果刚走过门,顿了一下后,梅花阑居然又牵着她原地转了回去。
“??”庄清流立马问,“你干吗呢?!路走反了?拐不回去了?”
梅花阑“嗯”了声:“外面儿出大街了。”
庄清流:“……”这就真的离谱。
“再弯。”冷不丁地又来了。
庄清流只好立刻低头,再往下一弯。
然而这次安静地走了一段后,她感觉眼前人脚步缓慢地微微一转,又走到了她面前。
梅花阑的目光在夜色中温柔似水,轻轻看着庄清流的红盖头,道:“弯腰。”
庄清流:“……”
这到底为什么前弯弯,后弯弯,面对面的……还要弯啊。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微有察觉,不过出于信任和……和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庄清流顿了一下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轻轻弯了下去。
一双微凉带花香的手好像早已在半空等待已久,轻轻稳重地托住了她。
梅花阑的声音在片刻后才响起:“是后面的路难走,我抱你。”
她说完,庄清流还没回话,背后和腿弯就被轻轻一抄,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
走了片刻后,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抬手,好像是想要揭盖头。
抱着她的人立刻小声道:“别揭。”
庄清流:“……”
梅花阑又问:“是不是不稳?”
庄清流:“……”
梅花阑:“那你抱着我。”
……
庄清流心里涌出更加剧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能在红盖头下侧头看清梅花阑金红吉服的下摆,正随着行止间的缓慢步调,如轻风一般细细晃动。
十分寂静地走了片刻后,庄清流无声抬起双臂,环住了梅花阑脖子。
梅花阑正在迈门槛的脚一顿,脸上终于漫开了一个温柔开心的笑。
在端烛君一步三慢的晃悠下,两个人接连穿过各种长廊小桥,花园藻井,假山湖苑,青石小路……直到最后进了卧房,身边也没一点儿鬼新娘要出现的蛛丝马迹。
梅花阑将庄清流俯身放在床沿,才轻轻抬手,动作缓慢地掀了盖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庄清流被她这副眼神儿看的……还想把盖头再盖回去。
“好了,我大佬,别看了,我不是鬼新娘!”
庄清流十分确定这屋内现在没有鬼,所以不由就着她掀了半边儿的手,把盖头囫囵都揭了,才勾勾梅花阑的衣襟问:“现在怎么搞?真进入宽衣解带环节?”
不过梅花阑还没说话,庄清流指侧又故意摩挲着她优美的下颌刮来刮去:“不过宽衣解带上了床后,你确定你还真的能爬起来捉鬼吗?嗯?畔畔?”
……
梅花阑很快闭眼笑了一声,旋即动作飞快地将庄清流作妖的手捉到嘴边亲了一下:“知道了就别撩拨我了,乖。”
“……”庄清流也是果真没想到,就只这样两下,这人的声音竟然真的又哑了几分。
——确实是十分不经撩,可见这几天说的那些骚里骚气的话,是真的十分挑战自我了。
梅花阑亲完她的手背,又很快眨眼道:“或许是还没喝合卺酒的缘故。”
庄清流笑着瞅她一眼,索性懒洋洋躺靠到床框上:“得了吧,还装这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干嘛呢,很不必。”说着抬手,自己冲着桌子勾勾手指,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就轻飘飘地飞进了她手里。
梅花阑长长的睫毛一卷,很快勾了勾嘴角。
庄清流却倒好两杯酒后,把一个酒杯兀自送进她手里,然后自己的杯沿儿微微倾斜,跟她吧唧碰了一下:“来,干杯!”
梅花阑:“……”
庄清流心里骤笑,装作没看到她也吧唧停在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就把酒往嘴里倒。梅花阑很快一把捞住了她手腕儿,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庄清流故意晃着杯子问。
梅花阑马上端着酒杯抬手,从庄清流的手臂中环绕一穿,望着她的眼睛:“这样儿的。”
“喔……”庄清流看着她眼中清澈的眼波晃荡来晃荡去,和杯中的酒液别无二致,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原本接二连三想要逗她话在唇舌边绕了一圈后,重新收回了喉咙里。
接着她忽然手臂一勾,站在床边的梅花阑很快随着她的动作凑近,两个人微妙的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稍微敛睫,喝了手中的酒。
最重要的是……喝完后鬼新娘仍然没出现。
快用半壶酒把自己灌晕的庄清流终于唉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梅花阑:“你现在装作出去陪酒宴客吧,我去梳妆台对镜贴花黄了,或许再美丽几分,鬼新娘就来了呢。”
“……”
梅花阑知道她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由想了想,很快脱衣反穿,将自己一兜,便融进夜色里出去了。
庄清流:“……”
没想到这人穿的衣服居然还跟她不一样,稍微翻个面,就成了夜行衣。
震惊地原地低头,也翻了翻自己的喜袍里子后,庄清流戛然住了手,心想这是在干什么……于是又若无其事地抬头,合合衣襟起身,很快从床上坐到了梳妆镜前,开始卸头上的金金银银。
眼前这户人家看起来花开富贵的,给儿媳妇头顶插的这支簪子却居然是镀金的,庄清流一碰就掉了满手的金粉……簪子本簪还无辜地躺尸桌面,假装自己是真金。
庄清流垂睫看了看后,索性手指一翻,反手在指甲上左右抹了抹,物尽其用地给自己涂了个洋气的金指甲。
她涂完没多久,梅花阑去而复返地从窗内翻进来,垂眼问:“……这是什么?”
庄清流把两只手放一块儿比了比:“狐狸精同款指甲,怎么了?”
……
梅花阑想了半天,可能是不知道针对此款狐狸精指甲能说什么,于是简洁道:“我刚才故意去前厅说了几句话,她可能很快就会来了,所以记得一会儿不要问‘你是谁’,这样她就上不了你的身,只要她出现,我就能很快捉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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