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重生之佞臣嫡子(83)
乌冉看到宇文翊不在挣扎,他一挥手……顾凡双所有的一切力量都在这凌厉的弓箭瞬间射出,那箭从人的眼睛射入,贯穿头颅,血淋淋的情景。
顾凡双伸手拔出宇文翊身上的配剑,他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他恨过这些人,可是如今他更恨自己,恨宇文翊,他明明可以救他们。
宇文翊反手将他扣住,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凡双,你冷静些……”
他见证了一场壕无人性的屠杀,尸横遍野,山谷里没有任何生灵,可是却充满了血腥味。
柔然的士兵将尸体就地掩埋,失去生命的肉体会在泥土里腐烂,忽然天空竟下起了细雨,似乎这场雨想洗刷掉这见不得人的罪恶,还有身为人最丑陋的一切。
“殿下何故为这些贱民奔波,你的粮食给他们吃岂不是浪费了!”乌冉说完带着大队回撤,战马奔腾,半晌,山谷里就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许久,雨越下越大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顾凡双挪动身子,摇晃的向前走去。
“凡双!你去哪儿?”
“宇文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们不是你东秦的百姓吗?今日此事,此情此景你如何安心?”
宇文翊没有言语,今日此事必定会让他一生不安,可是他不想让最爱的人冒半点风险。
冷月凄凉,顾凡双亦步亦趋,宇文翊紧紧跟在后面却徒然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那个张翼遥是不是要回来了,他坚定前行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躲在一旁的萧锦瑜倒是颇为欣喜,失去记忆的顾凡双若是利用得当,或许能成为自己颠覆东秦天下最有利的武器。
第183章 保胎
最是无情帝王家,韩王将宇文翊筹集的赈灾粮食都悉数偷了交给柔然的军队,百姓无粮可吃,只能以树皮,红土为食,擅闯吃人谷的饥民更是惨死在谷里,可是韩王府却依旧歌舞升平,绝色伶人妩媚妖娆,韩府内到处飘荡着淫词艳曲,韩子婿的父亲更是美人在侧,不知天地为何物,不知民间疾苦。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顾凡双骑着马一脚踢开了韩王府的大门,韩王起身看着满身是血的顾凡双,先是一惊,挥手屏退了四下的男女。
“子婿,这是怎么了?”韩王的继父廖国公被几个美女搀扶着起身,他盯着屋外顾凡双低声道又道:“他就是你们口中的张翼遥?”
韩王回身道,“没错,他就是那个大梁人。”
“有意思,你们可要小心了……大殿下如今已经被他迷了心窍,他日若是将东秦的国之根本泄露给大梁,我们怕是有的瞧了!”廖国公深吸一口气,伸手摸着身边的小娘子,咧嘴一笑道。
“父亲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苏宇哲附身在韩子婿的耳边低声回道,“韩王,适才从乌冉那得到消息,有饥民闯入谷,他们将人拿下时正巧碰上了大殿下和顾凡双。”
韩王眉头一皱,身子向前一倾,适才进门时他便瞧见顾凡双脸色发青,手中提着剑脚下浮动,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他想了一下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顾凡双一进屋就脱下自己血色的外衣,手臂上被饥民砍伤的伤口沁了水,已然有些发红发炎了。
“过来让我看看!”宇文翊伸手想要拉他,可是这头小倔驴执拗着别过身去。宇文翊自然不会让他,伸手就将他的胳膊拉过来,他拉开顾凡双的袖子除了这刀伤,其他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淤青和血痕。
顾凡双阴沉着脸,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们!”
“以前的你从来不问为什么的,一切你都看的明白,怎么如今这么明显反倒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宇文翊拿着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顾凡双。
“以前的我?我真要谢谢殿下把以前的我弄死了,否则我还真不知今日会变成这样!”
宇文翊自然知道他是赌气,也知道他气的是自己,“那些人你即便今日救了他们,来日他们也会死,既然乌冉出现,那么吃人谷里关系到的应该是东秦的……有些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他话没有说完,顾凡双并不想他知道的太多,不知道其实是最安全的。
“东秦的秘密吗?你们怎么能让那些无辜的人,去成为这个守护这个秘密的牺牲品呢?他们也是人,可是那一刻我觉得他们连畜生都不如。”顾凡双的眼中激烈的闪动着,他心绪无非平复。
“凡双,你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无论是东秦还是大梁,弱者注定要为强者牺牲品,从来没有平等!就像你被他们抓住时一样,他们何时想过放过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伸手脱下了顾凡双的衬衣,雪白的脊背被地面的碎石子割破,无数细小的伤口,宇文翊可以想象到当时的顾凡双是何等的挣扎,可是他的身前一点伤痕都没有,他在拼劲全力保护着小肉包。
“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了这些苦……明知道东秦如此就不应该带你回来,东秦由一个弱小的国家成为四大国,你可知要维护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必然是要付出代价,即便这个代价我从来不认同。“
顾凡双抱着宇文翊低声道,“我总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若是没有大梁与东秦一战,他们或许有亲人在身边,也许今日不会死了!”
“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当年东秦和大梁一战一切皆因我的一意孤行,若说错,最大的人始终是我,只是如今我不想这个错在重演。”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对错,只有利弊,当时在权衡利弊之间宇文翊同萧谨瑜结盟,或许是他太看轻萧锦瑜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此番东秦之行起码让我知道一点,你礼仪我到是觉得你先放放,烦请你把剑术捡起来。”
顾凡双慢慢抬起胳膊,低声回道,“我这么笨怕是学不会,大不了我以后跟着你不乱走就是了!”
“你错了,即便你跟着我,若是有人想要害你,你也是防不胜防,水中下毒,毒虫蛇害,就连小小的熏香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顾凡双觉得宇文翊说的没错,“若想不被杀死,只有变得更强。若是今日没有宇文翊在场,他怕是已经同那些流民一样死在乌冉的手上了。”
此时他只能怨恨自己太弱小,怎么能怪柔然的军队太强大呢?若是自己足够的勇猛,结局或许应该是另一番景象。
“殿下,韩王命我请来大夫给顾公子诊治。”苏宇哲低声道。
宇文翊一听转身给顾凡双披上了一件衣服,才道:“进来吧!”
苏宇哲轻推开房门,领着医馆的人进来,他抬眼瞄了一眼顾凡双,轻声道,“大夫,麻烦你了!”
“殿下,韩王在议事厅等您!”
“有什么事儿明儿在说……”宇文翊连眼睛都没抬。
“此事关系到殿下失窃的粮食,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顾凡双一听,知道其中有问题,“放心,我一个人可以!更何况在韩王府里,我不会怎么样的。”
宇文翊想了一下道:“烦请苏管事带路。”
他们二人走后,那医者没有做声慢慢的伸出手来,一把搭在顾凡双的脉上,心中沉吟低声道:“公子身体倒是无大碍,只是公子的身体为何如此古怪,竟然像极了身怀六甲的妇人一般,实在奇怪!”
“大夫说的凡双不懂?”他假意装出一副不知的摸样,眉毛一挑眼珠一转,“大夫我以前跌落悬崖脑子受过伤,不知大夫你可能治好我的失忆症?”
“哦……可是我适才探脉公子却不像是脑子有什么血块淤血,按理你不应该记不起东西?”
顾凡双心中一动,轻声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为何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故去的事儿了呢?”
大夫闻言想了一下连忙从医箱里取出一根银针,拉着顾凡双的手,连刺两针,“公子可觉得痛?”
顾凡双摇了摇头道:“没感觉!”
“公子是否吃了什么不当的东西,这失忆之症若非内因,怕是只有外缘了!”
“外缘?你是说有人不想我想起以前的事儿!”顾凡双的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大夫脸色忽然一白,躬身道:“公子,是在下失言了……在下医术不高,怕是不能解决公子的困难。”
“那大夫可有办法让我记起以前的事儿又神不知鬼不觉呢?”顾凡双低头轻笑,从怀里取了一锭金子放到大夫的手中。
“这……“那大夫收了金子,轻笑道:”我与公子开一剂药方,但是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公子的吃食千万要注意才是。”
“多谢!”
大夫被送出了门,刚踏出房门时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身的冷汗湿透了衬衣,他晃晃悠悠的从泉馆里走出来,又急匆匆的去了别院,因为苏宇哲和国公爷正等着他复命呢!
“如何?”廖国公靠在榻上面色沉静,一只手搭在一个少年的肩头,眼神中滑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嘴角轻轻牵起,可是就在他嘴角的笑容刚刚扩大的那一刻,一柄森冷的匕首陡然抵上了那少年的咽喉:“你不看看你来了府里这么久,也不笑个好看的。”
那少年吓的浑身发抖,一副欲哭无泪的摸样,咧着嘴笑竟比哭还难看。
“回禀国公,那叫顾凡双的人确实与韩王妃一般,已然怀了大殿下的孩子。”
“此话当真?”苏宇哲气的当时便站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提起剑直奔顾凡双的房里亲手杀了他,就凭他迷惑殿下就该死一万次。
“你看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事儿还能把你气成这幅摸样,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廖国公嘿嘿一笑,一只匕首就在那少年的身上来回的游走。
“我只是没想到……国公大人这个孩子不能留!”苏宇哲低声回道。
“为何留不得,那是顾凡双又不是韩王妃,这孩子留着就是宇文翊的绊脚石,对子婿有用的很,你若是坏了本公的大事儿,你看我会饶了你吗?”
“如今国公让我办的事儿我已经办了,那顾凡双已然觉得有人不想他想起以前的事儿,现如今怕是心生疑惑了!那我的……”大夫一脸的谄媚极尽讨好。
“言及,你这事儿办的不错,我一定会好好赏你的,你就好好的给顾公子治病,保胎,这孩子若是活着你我将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国公,宇哲不明……这孩子留着岂不是让他宇文翊又有了争夺东秦天下的筹码吗?”自古东秦子嗣凋零,这宇文翊若是有子岂不是能博得君上的欢心,岂不是误了韩王的大事儿吗?
“嘿嘿,”沙哑如夜枭般的低笑突然在一旁响起,“宇哲,你真是笨的可以,这孩子明摆着是宇文翊为了保住顾凡双性命下的种,有了这孩子顾凡双能活。可是就等于埋了一颗随时可以杀了宇文翊的毒药,只要时机一到顾凡双的真正身份就可以引爆这颗药,试问他还有何面目面对东秦百姓,他想当王已然是万万不能的。”
“国公果然高见,小的一定会好好服侍顾公子,让他平安诞下小殿下的。”言及冷声笑道。
“想不到宇文家还出了这么个痴情的种子,居然舍得用天下去换。”
“可是国公……我……”苏宇哲还想说什么言及伸手拉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切不可在多言。
他们二人出去后,屋子屏风后坐着的人忽然走到廖国公的近前,他微微一笑,“为何我让你杀掉那孩子,你却为何偏要保住呢?”
“瑜王殿下,我也是为你好,对张翼遥死心才是唯今你要做的头等大事儿,他已经不属于你了,你的妄想还是收收可好?”廖国公一把将那发抖的少年搂在怀里,亲昵的爱抚着他。他慢声细语又道:“当年梁皇将我安插在东秦,就是为了派上今日的用场。我绝不会让张翼遥过的太舒服的。”
“你今日过的日子,怕是已然不在乎大梁的天下究竟谁来做主了吧!”萧锦瑜并非信得过廖国公,即便他是作为大梁的‘鸽子’,这鸽子飞的太远了。
廖国公慢慢起身,走到萧锦瑜的近前,附身道:“老臣世代都受梁皇陛下恩德,我费尽千辛万苦留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梁皇,当我我知道陛下是死于因为萧兼默谋反时,老臣是如此痛心疾首,老臣起誓这大梁的天下我一定会亲自交付到瑜王的手里。”
“希望你不要辜负父皇对你的期待,我要东秦鸡犬不宁!”
“老臣义不容辞!”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已经心照不宣。
第184章 结盟
宇文翊走进韩子婿的书房里,他瞪看着这张与萧锦奕有几分相似的脸,一瞬间他脑子里就在想他同萧锦奕的关系,想着在顾凡双的眼里他是如何摸样?
“你请我来所谓何事?”宇文翊轻声问道。
韩子婿亲手沏了一杯茶端到宇文翊的面前,轻声道:“殿下这几日可是为赈灾米粮的事儿发愁?”
“韩王说笑了,我的粮愁是没用的,只是不知道借回多少还要帮人去堵窟窿。”宇文翊心中自然不满,有些事儿彼此已经心知肚明,那些粮确实在宇文翊的军营之中,原本军队的供给粮,怕是已经早就叫他挪了去给柔然了。
“殿下说的,子婿不懂……你我虽然未从小相识,你我的关系也并亲近,可是你我的身子里流的血是一样的,我们对东秦的心没有不同。”韩王自然是出言辩解,死咬着不会认的。他见宇文翊不耻一笑,又道:“我知你打着我的名义四处去借粮,如今城里的粮也挺不住的,今儿死在吃人谷的流民只是一部分,其实还有更多……”
“你心里既然知道,为何对你城中的百姓不管不顾?韩子婿,既然你今儿叫我来,我便不客气的说,我知道你在吃人谷的秘密,那柔然军队保护的是一个巨大兵器制造厂,对不对?”宇文翊眉毛一挑冷言道。
“这兵器制造司,是君上知道的,是东秦的秘密。”韩子婿并没有在怕,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这兵器制造司父皇知道,那他知不知道你不仅把武器提供给自己的母国,还私下里卖到了北魏,送给了大梁呢?”
“一派胡言!”韩子婿蹙着眉头,恼羞成怒道。“我敬你是大殿下,已然对你处处忍让,否则那日你带张翼遥入府时,我当下便可将你以叛国罪拿下,如今你赈灾不成却想反咬我一口。”
这回轮到宇文翊轻声笑,他叹道:“韩王勿怒!不知之前韩王是如何说服青帮同你运送兵器给北魏的,只是你这条线如今怕是已经断了,有人断你的财路,害的你一时间无法给予柔然大量的粮食和马匹,却想不到你的脑子竟然动到了军方的头上,实在让我佩服!”
“你有何证据,这一年你失踪不见,如何知晓这些?”
宇文翊没有正面回答他,“今儿你不叫我来,早晚我也会来找你的,你还是交出你拿走的粮食如何?”他此时还是商量的口吻。
“想不到,堂堂的东秦皇子,居然在北魏安插了细作!”韩子婿假意试探,实则他在担心,他不清楚宇文翊到底知道多少。
诚然同他说的不错,他本来有一条秘密的线路是从沿城水路出,可将兵器运至北魏,只是韩王妃失踪,通往北魏的这条青帮线彻底断了,害的自己损失了太多,最可气的是那人竟不告而别。
“这一年来,可是一直有人与我说些东秦的消息,你手中的兵器如今已经贩卖到四国,你仗着天下纷乱,不顾百姓死活的从中取利,你用大笔的钱银去供养柔然军队!假使我把这事同君上讲你猜会如何?”宇文翊的话等同已经撕破脸,他清楚知道要想最快速的拿到赈灾的粮草,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劫这位富得流油的韩王。
韩子婿故作镇定轻声道:”这些都只是你猜测,而且你根本没有证据,相反你身边的张翼遥,怕是君上一直想找的人吧?”
宇文翊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既然你我都有把柄在彼此的手上,我们何不结成同盟如何,我要的是尽快解决这场灾情离开这里,你大可继续做你的兵器去供养你的柔然军。”
“柔然军的供养是君上允许的,我从未有过任何私心,但是你有需要我大可一帮就是,毕竟你我是亲戚一场。”韩子婿心里清楚,宇文翊既然敢说出这番话,定然是对自己了如指掌,即便供养柔然是借口,可是也不足以抵消他将兵器销往北魏的罪。
“既然韩王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二十万担请悉数奉还!”
“现在没有,我需要一条路把粮食从北魏换过来,你以为沿城发生的事儿我没想管?只是这条路被一群河盗封死,他们极其狡猾,熟悉水性……几次我派兵绞杀都无济于事,兵器出不去不说,粮食也是进不来的,只要抓了河盗,不出一日定然有人将米运至沿城境内。”韩子婿信誓旦旦的说道。
宇文翊有些心虚不宁,这河盗的来路他不清楚,既然他们肯卖青帮的面子,此事还得从东秦青帮分舵入手才是。
“此事交给我,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那最好,到时若是事情解决,我同你自然可以相安无事。”话说完,他见宇文翊没有走,便又道,“殿下可是还有事儿?”
“我问你,你可见过一个叫萧谨奕的人?”宇文翊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来。
“没见过……我只能说你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到他的人。”韩子婿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