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寻仇(96)
但具体有没有他不敢肯定,就算有,一个仇人生的孩子,也不知叫人如何去面对。
殷王的身体虚弱异常,他命人用药吊着,生了孩子后殷王是否还有命在他也不知道。
在殷王身上,他不确定的东西很多,对于一切,他只能尽力去做,可他的尽力,只是尽保住孩子的力,殷王的命他是不想管的。
就算是孩子,也是个很麻烦的存在,如果孩子生下来,就代表他欺骗了少主,少主也会对殷王念念不忘。
如若没有孩子,那对谁都好。
孩子若有,却被他们害死。
魏轻愁捏住自己的衣衫,他无法想象他们的小少主死的样子。
但对小少主的存在,他万分纠结,索性半管半放纵,就看天命了。
在殷王附近的牢房中写着歌颂崇修仙人的礼乐,魏轻愁渐渐入了神。
与他相隔不远的殷王却在水深火热中,他早已叫不出来,前些时日的折磨使他嗓子全哑了,但疼痛并不会因为他无法叫喊而减弱。
孩子还是没有动,腹中却是一片撕痛,像是有人的手正在打开他的脏器。
一碗又一碗的药被送来,那些人掐住他的下颚,将药灌进。
脱去了他的衣衫,用戴上胶皮的手摸索着他的下面。
但表情越来越难看,殷王光是看,就知道自己情形不好。
他想挣开枷锁,身体完全麻木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和疼痛混在一起的时候,简直让他无意识地抽搐,丧失全部的力。
晋仇,这就是你想做的吗?
折辱孤,叫孤被他人看?
让孤在这些人面前诞下你所说的假孩子?
殷王闭着眼,一次次地昏过去又疼醒。
直到魏轻愁出现在他面前。
“王觉得如何,可是有反应?”,魏轻愁扒开殷王的腿,用同样戴着胶皮的手探索着那下面,却只感到一片紧致。
殷王因他的动作而不耐地喘息着,魏轻愁手上的力不小,使他愈发难受。
他一点不想被魏轻愁碰,他记得魏轻愁喜欢晋仇,而这喜欢只叫他觉得厌恶。
没理魏轻愁的话,他本就哑了,不愿再张口说些无声的话叫人嘲讽。
魏轻愁看着他的脸。
“王长得的确好看,每一丝都长得好看,哪怕是少主这般从来不动心的人,恐怕也在心中深处藏着王。”,他的手摸过殷王的腿,那腿上没肉,但一如往日般修长笔直,让人想入非非。
魏轻愁完全懂他们少主为何让他们带着东西碰殷王,殷王这样的人,被谁得到都是不忍放开的。
又怎么可能允许来自他人的触碰。
“王服药几年后仍没有怀子的迹象,少主来找我,问我关于药的事。那药的确能使人怀子,王想必在人身上试过了,但那些人都是七重天以下的修士,跟王不一样,王可是九重天境界的修士,仅在天道之下。如此,药产生的作用也完全不同,药中有一味对他人来说是滋养,对王来说却是毒药。哪怕生下孩子,王的法力也恢复不了。”
魏轻愁坐下,支退其他人,缓缓说道。
“但那药是有用的,少主忧心忡忡,问我王怎么还没动静。王这种境界的人怎么好怀子,我知少主急,少主又表现得不想要你与他的孩子,便同少主讲,让少主等两年,两年必做出能使人有怀子假象的药。”,这话同少主说的时候魏轻愁极为心虚,现在在殷王面前,他倒是很平静。
“药我的确制出了,药效却不稳,且他人服药的反应与王亦不同。少主相信王怀子是假的,我制出药,却怀疑这不是假。”
魏轻愁说着,他看着殷王的肚子,想着里面是不是有个小少主,像少主一样可爱的小少主,会板着脸,中规中矩地读书修炼。
殷王抬头,张开嘴要说话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哑了。
他复又低头,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应该是真的,只是我还不敢跟少主讲。可少主迟早会知道,你要是心疼孩子,等下便配合我些,我总归是不会害他的。”
魏轻愁站起,将殷王从刑架上解开,殷王没了刑架支撑,险些跌到地上,却被魏轻愁接住了。
将殷王身上所有衣衫都脱下,再放到榻上。
魏轻愁摸索出东西来,又叫人去熬了药。
晋仇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但他未放在心上,天下各地随他反殷的人已来到了帝丘,这些人难以应对,但并不能影响他的心境,毕竟小鱼小虾是不足虑的,他们能一起反殷,是因晋仇需要他们的支持。
但反殷即够,以这些人的力量,现在再想反晋,是做不到的。
晋仇这几年一直隐藏着晋地的实力,那些六重天以上的修士几乎都未派出。
而天下他地则不然,就算是藏着不派自家修为高的人,也被局势逼得派出了很多。
剩下那些未派出的,晋仇也去动了些手脚。
他的心原是不狠的,但随着对殷王的伤害,他渐渐开始漠视世人,如他连自己唯一在意的人都不去管,而只是想着如何害,他又为何要对其他人好。
他没必要心疼那些人,他的心里只想着如何削弱他们。
天下人留着只是摆设,要是摆设不合人心意便没必要存在。
这些摆设现在应该隐隐察觉出晋地那些隐藏的实力了,毕竟晋地除了叶周,还有离石、安邑、原阳等诸多势力在,这些势力都效忠于晋家,是只听他晋仇一人话的。
而天下他地,卫地那个惊才艳艳,被寄予厚望的修士前些年应是得病死了。
晋仇看着自己的书,有很多事明明是他做的,却被推到了殷王、殷地身上。
他竭力铲除着障碍,因为此时若不狠心,此后这样的机会便少了。
可惜殷王,晋仇想着殷王在榻上给自己睡的样子。
那个人一向喜欢皱眉,高兴的时候皱,不高兴的时候也皱,哪怕做着亲密的事,还是一副威严的样子,却什么都依你,哪怕嘴上不说,脸又冷,却把你看得极重。就算你把双修做成了采补,被他知道,他也只是纵容着你。
晋仇活这么大,殷王是唯一会纵容他的人。
好像什么都会被原谅,别人诬蔑你,还是你诬蔑别人,他都只会站在你这一边。
尽管他知道你是错的。
他一向洞察所有,一切小动作都瞒不过他。可惜他喜欢你,而你每日都在骗他。
晋仇放下书,蒙住了自己的头。
殷王被人摁着肚子,他挣扎了许久,根本生不下孩子,魏轻愁的眼越来越红,一副恨不得剖开他的肚子,挖出孩子的样。
殷王知道他不敢剖,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剖开肚子,最后的灵气溃散,恐怕当场便要死。
赵射川被魏轻愁唤来了,他们不敢让其他人看见殷王的模样,只好自己来。
但哪怕是魏轻愁研究医术多年,也还是束手无策,他这几日看了许多书,书中没有关于男人产子的方法。
赵射川将胳膊放在殷王腹上,狠命地往下压着。
殷王已没有挣扎的力气,那些用来帮他产子的药和器具压垮了他。
神志不清中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流血。
眼已睁不开,四周全是血的味道。
他的感觉并没错,魏轻愁的药给他服下去后不久,他就开始七窍流血了,但血量不大,最少不如下面的血多。
“他快死了!”,赵射川低吼一声。
他还是摁着殷王的腹部,似乎这样孩子就能出来。
放在往常这方法的确是有用的,但对殷王来说,这只能使他全身抽搐,疼得恨不得死去。
魏轻愁割开自己的手腕,掰开殷王那惨白破烂的嘴唇,给他喂自己的血。
到底是修士的血,对滋养身体是极有好处的。
更何况魏轻愁还给自己下了药,他现在不敢给殷王用药,那药效太猛,殷王初次服下的时候全呕了出来,后来痉挛不止,两个时辰才缓过来些许。
魏轻愁无耐,只得先给自己用,待药效在自己身体里跟血融合,他才敢把这给殷王喝。
如是有时间,他不用把自己耗上,但现在再不把孩子生出,恐怕孩子便要死了。
“他下面打不开,压腹也无用。”
“压腹无用又该如何,你说有孩子,我才来帮他。否则他这种人,我只会在他痛苦时继续给他用刑。”,赵射川满心都是怒火。
一想到殷王肚中可能真有他们的小少主,他便厌恶异常。
“让他歇片刻吧,他快不行了。”,魏轻愁坐下,咳出口血来。
他自己身体也不好,陪殷王耗两日,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赵射川却是不肯听,“让他歇,他歇够了小少主也就不用活了。”
“射川,他会死。”
“他死不死不要紧,重要的是小少主活着。”
魏轻愁看着殷王,发现殷王睁开了眼,那眼中全是血,正在往下流,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与赵射川。
赵射川明显看见了,他道:“殷王的身体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差嘛。”
殷王身体差不差他心中不可能一点数都没有,此时这样说,只是不想让殷王好过。
魏轻愁叹口气,走出了牢门。
留下赵射川与殷王待在一处,殷王试着用力,却发现自己已是力竭,用力只会带来更大的疼痛,而这疼痛是无用的。
“你是不想生了吗?”,赵射川站着问殷王,话中是藏不住的鄙夷。
殷王咽了口气,嘴连动都没动。
“真是能当个好爹,恐怕孩子死了你比谁都高兴吧,小少主死了,少主就能后悔一辈子了,真是好算计。”,赵射川眉峰挑起,抬手给了殷王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起,殷王那本就流满鲜血的脸肿了起来,他咳出口血,抿着嘴还是不发一言。
不能说话跟连嘴都不张是两回事。
赵射川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像是看腻了。
他极为怪异地哼了一声,手放到殷王的骨盆处,猛地用力,骨裂声穿破人耳,殷王张嘴,什么都没能发出来。
紧接着他的头歪了过去,像是昏了。
赵射川没管他是否真昏,只是复又将手放到殷王的腹部,上半身全压在上面,一下下用着力。
殷王不耐般试着抬手去阻止,却根本无用。
魏轻愁再次进牢房的时候,殷王身下已全是血,赵射川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过殷王已像是死了。
他的头仰着,整个人瘫软无力。
“停下吧。”
“这样都没用,还停?轻愁,你告诉我他肚子里有小少主,姑且不论真假。就算有小少主,以他现在这不作为的样恐怕也活活憋死了。”
“他没力气,你摁他也无用。”
“最少让他记得他该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