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73)
下人不敢杀人,连忙道:“三公子,您叫小的们做什么都行,但杀人的事小的们可不敢做,否则别说老王爷,就是世子爷知道了,也得剥了小的们的皮。”
薛文博气冲冲看着倒地的童若谦,又气又怒,一时拿他没办法:若是真辱了他清白,看这书呆子的样子,将来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又不敢杀了他灭口,就这样放了他,薛文博如何甘心!
他气得驴拉磨似的围着屋子转了几圈,计上心来,偏头对下人低声耳语,下人立即照吩咐出去了。
薛文博蹲下来看着地上的童若谦,满脸邪笑,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俊俏的脸颊,嘴里道:“啧啧,真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美人儿……”
“你要做什么?”童若谦看着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给你喂一样好东西。”薛文博说完,之前出去的下人进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碗里是腥臭的药。
薛文博接过药,一手捏开童若谦下颌骨就往他嘴里灌,咬牙笑道:“童公子呀,我本想留着你好好疼爱,奈何你偏要作死!”
一碗毒药一滴不剩地灌竟童若谦腹中,薛文博丢了碗,起身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童若谦,有些害怕了。后退几步对下人道:“给我丢出去,丢远些!”
“诺!”下人们抬着毒发的童若谦,开了门,抬着他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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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重责薛文博
邀月阁,薛文博哭着说完,不断冲薛湘楠磕头:“长姐,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糊涂……我愿意给童公子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薛湘楠失望地看着他,眼神冷厉,“你给他灌下朱砂,命下人将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幸好童若谦命大,只是昏迷一夜就清醒了,但那剧毒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湘楠站起身来,背手道:“朱砂剧毒,表象恶心呕吐,头晕目眩,虚弱倦怠,实际却是全面损坏人内脏,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需终身服药以压制体内余毒。”她冷眼看着薛文博,似看的不是自己幼弟,而是一个杀人恶魔,“童若谦乃襄州有名望的读书人,出身贫寒,父母早逝,本有望通过科考走上仕途,如今前程尽毁你手,你一句赔礼道歉便能了结吗?!”
薛文博只是跪地痛哭,半句话也说不出。
薛湘楠慢慢走下来,一双冷厉的眼直视薛文博:“我薛家竟出了你这样一个混账,真是辱没祖宗!”随即一声令下,大声呵斥,“来人,拖下去,家法伺候!”
薛文博哭得更大声了,周姨娘也跪下来,哭着想哀求薛湘楠,却又狠心没开口。下人不由分说将薛文博拖下去,在堂外架起家法,将薛文博上衣扒下,赤膊按在凳上,让待薛湘楠一声令下便开打。
薛湘楠无视哭得凄惨的周姨娘母子,寒声令下人:“五十鞭,只重不轻,狠狠打!”
下人手持鞭子,高高扬起,狠狠落于薛文博背上,“啪!”一声脆响,手指粗的鞭子顿时将薛文博背部打出一个三尺长的红痕,皮肉高高鼓起,已有渗血的迹象。
“啊!”薛文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冷汗涔涔。
“啪!”第二鞭下去,学问比背上立即多了一道红痕。“啊!”又是极其凄厉的一声惨叫,薛文博疼得涕泪横流,汗水争先恐后从每个毛孔渗出。
下人又举起鞭子,狠狠“啪!”击打在薛文博背上,立即新添一道红痕,他又是一声呼天抢地的惨叫,脸上涕泪横流,分不清是疼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邀月阁外,鞭打薛文博的声音和哭喊声声让人心惊。周姨娘没有出去,哭得抽抽搭搭,薛宓在一旁安抚着她,也是听得流泪。就连薛凌云看见他三哥受家法,也是一阵阵心惊,看着鞭子举起又狠狠落下,忍不住心头发怵。
唯有薛湘楠,背着手冷冷看着薛文博受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五十鞭下去,便是身强力壮之人也要卧床半年。身娇肉贵的薛文博,这次得去了半条命。不过区区皮肉之痛,与童若谦一辈子后遗症相比,这惩罚还是轻了。
薛湘楠无视堂外的惨叫声,回头看着跪地一脸菜色的薛凌云,寒声道:“景纯啊,轮到你的事了。”
薛凌云头皮一紧,他在天牢被人刺杀受了一身伤,回来路上又被叶长洲打了一顿,可不想回到家再挨一顿。当即讨好地笑道:“长姐,我的事您都知道了。”
“嗯。”薛湘楠点头,竖起大拇指嘲讽道,“你推崇万分的人,干得真好!屁股开花了吧?”
薛凌云顿时泄气,蔫头耷脑皱眉:“长姐……”
薛湘楠看着他,语气软了些:“不过,他破案的速度倒是让我意外。景纯,这昭郡王的确是个妙人,有机会,我要好好会一会他。”
若是薛湘楠早一日说这话,薛凌云定万分开心。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见叶长洲,沮丧地道:“长姐,能别提他了吗?我行事鲁莽不计后果,给薛家带来灾祸,你重罚我吧!”
薛湘楠见他一脸丧气,笑了:“怎么,你那般看重的人,不过就是一顿打,就散了?看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尔尔。”
薛凌云不服气薛湘楠这么说他,直起身子大声反驳:“那是一顿打的事吗?他无缘无故当街杖杀聆音,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薛湘楠见他如此义愤填膺,更觉可笑:“你何时成了怜香惜玉之人?”见薛凌云怒目望着她,后退了一步道,“好,这话揭过。那女子乃凝香馆彭青云得意门生,你不会认为彭青云做的事,她都不知道吧?”
薛凌云一下泄气,但脸还是不服气地转向一旁。
薛湘楠走下来道:“整个凝香馆都是贼窝,若不是事发前彭青云将凝香馆遣散了,整个妓馆都要受株连。你那聆音姑娘既是彭青云爱徒,定少不了一个凌迟之罪。”她俯视着面如菜色的薛凌云,轻声道,“到时候,你还要去跟陛下争论一下她无不无辜吗?”
薛凌云的心一下在薛湘楠的话里凉了半截:是了,即便叶长洲没有杀她,她也将是逃犯。虽明白这个道理,可聆音与他交情匪浅,于情理上,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还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打死……
薛凌云低眉垂目,低声反驳:“即便她有罪,也该交有司审理。何况她没有潜逃,而是等着我出来……昭郡王殿下又何必如此狠毒,将她当猪狗般当街杖杀!”
薛湘楠见他一脸戚色,背手道:“他是皇子,是心狠手辣还是心慈手软,跟你没关系。”
薛凌云心里发冷,闭了眼跪直了身子,一句话不说。
薛湘楠知道他心里难过,道:“叶恒丰的事,起因在他先暗算你,你有仇报仇不算错;但你以为算准他不敢开口就鲁莽行事,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人在你之后动了手,将他的死嫁祸于你,还差点连累薛家,思虑如此不周全,是为大错!”
孙振武听到她这番话直摇头:听薛湘楠的意思,薛凌云殴打皇子没错,错竟是没有很好地善后。她如此教养薛凌云,难怪薛凌云会养成那等嚣张跋扈的性子,丝毫没有畏惧之心。
可孙振武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怯怯地看着一脸深以为然的薛宓,又是默默叹一口气,深深担忧自己女儿以后会不会也是这般嚣张跋扈的性子。
薛凌云低头,一脸愧疚之色。薛湘楠又道:“好在此事已化险为夷,就罚你跪在祠堂十日,向薛家列祖列宗忏悔,日后行事需再谨慎些!”
薛凌云心悦诚服,跪地叩首,大声道:“诺!我一定认认真真向列祖列宗忏悔!”
堂外,薛文博还在受刑,已经打了四十鞭了。薛文博满背横七竖八的鞭痕,有些已经破口,鲜血涔涔,顺着他破裂的背流到地面。
他已经没力气像刚才那样精气神十足的嚎叫,垂着头颅无力地趴在凳子上,低声惨吟:“哎哟……哎哟……”眼泪鼻涕顺着流了一地,将地面打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