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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32)

作者:李狗血 时间:2023-03-07 09:21 标签:ABO 甜宠 搞笑 武侠

  “等等。”
  却与此同时,萧临危晦沉的嗓音终于传来。
  “就如王妃所言,在此地稍作等候。”
  于是随着萧临危视线轻扫,数十名以长戟施压于江恶剑上方的北州精锐已然收到指令,顿敛起兵刃发出整齐短促的铮鸣,顷刻便悉数退下。
  只剩江恶剑伏在雪地的孤影,不顾踉跄地猛然起身,眼望着前方厉云埃一步一顿,缓缓朝他走近,迫不及待地先一步迎去。
  而行至跟前的厉云埃不待他开口,已看着他满身新伤,转身微微蹲下。
  江恶剑下意识结巴拒绝:“不,不必——”
  “上来。”
  却不容分说地打断他,厉云埃双臂轻颤向后,扯了他那只分明应已没了知觉的腕子与伤痕累累的膝弯,在萧临危阴翳眼神中,强将江恶剑背起。
  “……”
  便一路无语地僵伏在厉云埃的背上,江恶剑始终紧咬嘴唇,一手状似无力地低垂,在厉云埃一侧脸间投下微弱的阴影,堪堪遮挡去了些许光照。
  直到他们踏入暂备的房内,房门被合上,确认萧临危已走远,仅留了两名侍卫把守,才再忍不住摸索着抚上对方因过久暴露在日光下而已有血色蔓延的双眼。
  嗓音嘶哑地在他耳边低叫一声:“司韶令。”


第36章 阿梧
  的确如江恶剑所想,再多待一刻,司韶令这双眼睛便要撑不住了。
  好在他带来的“聘礼”足够丰厚,对于萧临危来说,若能拥有鹤梦心法,总比江恶剑这副尚不知能否找到成丹线索的躯体要更具诱惑得多,他没有理由推拒。
  只不过萧临危大抵没能想到,不仅那鹤梦,连“厉云埃”整个人都是假冒的。
  说来,司韶令之所以有此番胆量,也因他知道这北州王应至少有二十年未曾见过厉云埃,厉云埃被掳至北州那半年,他们还皆是八、九岁的年纪,相处时日据说也并不算多,仅靠三日前重逢那短暂一瞥,想来是记不大清楚的。
  尤其厉云埃与司韶令二人本就容貌相似,只需稍作乔装,适当把握体态神情,再以内力掩去天乾气息,不熟悉之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当然,也仅仅能糊弄不甚相熟的人。
  像江恶剑因与他们二人这些日常常相见,就在“厉云埃”出现不过片刻,便已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尽管司韶令刻意弯了脊背,又披上厉云埃宽大的裘衣遮挡,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走来,看起来与厉云埃的身形相差无几,但他一开口,三言两语间,江恶剑便已感受到了不同。
  尤其,江恶剑曾亲眼见识过紫微针的威力,司韶令那番以内力的造势看似眼花缭乱,究其根本,是由于他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内习得紫微针真正的用法。
  只得出其不意,尽可能招摇地使出浑身解数,才得以借掌心那一纸“心法”给与众人震慑。
  起码眼下来看,萧临危似乎还未觉出端倪。
  “司韶令,你这眼睛——”
  而江恶剑方一摔落在床榻,顾不得在意对方不怎么温柔的动作,下意识抬起一手,欲察看司韶令似比先前还要泛红的双眼。
  却被司韶令面无表情地偏头几度避开,才猛然注意到,司韶令脸上与前一刻已截然不同,冷淡得仿若他掌间有何脏物。
  略为尴尬地僵在空中,江恶剑以为是手上血污惹对方嫌弃,忙胡乱往身上蹭蹭,用力抹净,才又伸了过去。
  谁知这一回司韶令仍微侧过身子,再次拒绝了他的碰触。
  在江恶剑甚至怀疑起自己难不成认错了人之际,终是开口。
  嗓音是刻意压低的极轻,偏却冷意刺骨:“你不必误会。”
  “什么?”江恶剑正讪讪地抠弄指尖,闻言疑惑抬头。
  “说与你成婚,只是见你并不乐意随萧临危回到北州的权宜之计,待我安排的人一切进行顺利,救出你之后,你便可如愿离开。”
  “有其他人要过来?什么时候——”
  “方才。”
  只一愣,随后没怎么费力便明白过来,大抵是趁着北州多数兵力皆集中于驿馆门前对司韶令全神戒备之时,有人已潜入驿馆。
  “……哦。”
  而心下仅是一闪而过的忽沉,江恶剑好似本来也不曾有何非分想法,司韶令这般救他已经冒着极大风险,遂听他原来并无与他成婚的意思,也只木讷低应了一声。
  随即想起来,司韶令对他应该还在气头上,才会态度如此冷漠。
  又稍微琢磨司韶令的话,他抬眸急忙开口:“但你误会了我之前的提议。”
  “我倒不是像你说的那么想滚……”回想起司韶令当时的冷语,他脱口解释,“我那是怕你为了留下你兄长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就想着还不如都算在我的头上,哪料北州王八竟是一早盯上你兄长了,早知道我也不会多嘴。不过,你兄长该不会真的接到圣旨了?他当真——”
  “是圣旨,我兄长对这件事已无异议。”
  不等江恶剑一连串的问题落下,只见司韶令虽听他一番解释,脸色却好似并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又冷声打断他。
  “啊……”满头雾水之余,江恶剑难免仍担忧道,“你兄长答应了?那你今日这番……”
  “接下来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江恶剑张了张嘴,心间泛起诡异空落,总算看出来,司韶令即使前来找他,但以他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平息三日前众目睽睽下的怒意。
  便稍作停顿,忍不住道:“那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事。”
  “我亲耳听到,萧临危二十多年前就私制出了洗骨丹,是真正可以扭转乾坤的成丹,因为我娘……我娘……她原来也是天乾……”
  “我爹却好像和青邺有关,当年潜入北州窃取了那枚成丹,没想到被我娘服下,后来他们逃到南隗,才有了江寨……”
  “萧临危抓我回去,是因为我爹不仅偷了那唯一的成丹,还杀光他那些炼丹师,让他功亏一篑,他以为我是我娘唯一骨血,想要从我身上再寻找那枚成丹的痕迹。”
  “也就是说,对于这洗骨丹,他远比传闻中在意,你和你兄长,绝不可掉以轻心……”
  说至最后嗓音已愈发沙哑,江恶剑小心观察司韶令的脸色,尽管心知经方才一遭,自己对司韶令的心思明显不同寻常,毕竟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未像现在一样失魂落魄地被人牵引,一举一动都生怕遭到对方的嫌恶。
  这种感觉对如今一条疯狗来说,既可笑又致命。
  可他终还是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朝司韶令试探伸出手去,抓住对方青裘一角,恳切道:“司韶令,我发誓再不会随意提什么离开,你先别跟我一般见识,快让我看看——”
  说话间,他已不死心地起身靠近司韶令那双始终看来有些无神的眸子。
  奈何司韶令仿若铁了心地不打算就此遂他心愿,在他讨好凑来的同时,竟抬臂不客气拂去他本就虚脱的几指,第三次生硬推开了他。
  只当视线模糊扫过他因拼命护住临时结契而险些废掉的双掌,司韶令神情微动,想问什么却又忍住了。
  “你以后爱滚不滚,但不准碰我。”
  最终居高临下地扔了这一句,连同对萧临危私炼洗骨丹之事也好像没有任何惊讶,司韶令不欲与他多言,转而面向窗口。
  “……”江恶剑哑然瞪着对方连正脸也不再给他,几番受拒的指尖这回凉嗖嗖地挠了挠脖颈,像是不舍地感受着刚被推开时短暂相触的温度。
  也与此同时,他猛地抬眸。
  一眼看到前方微微撑开的窗底,正小心翼翼探出的半颗脑袋。
  什么玩意?
  就要一掌拍过去,却见那人头顶着精雕玉琢的窗板,仅露出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瞄向司韶令间不加掩饰地一喜,整个身子已悄无声息地滑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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