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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莫非是个渣受?(40)

作者:橙子雨 时间:2021-02-24 09:41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很好。循序渐进,润物无声。这人果然一点都没变!
  有恃无恐心机似海,竟还腆着脸用湿漉漉的胳膊来抱他的腰!
  还抱,不许抱!
  “青卿,”狗皇帝就是狗,抱住他就死活不放了。
  “你先听朕说啊,先不生气,你看看朕说的有没有道理——这都开春了,马上就暖起来了。”
  “朕今冬的祭典已经缺席没去,只怕已经人心惶惶。若是开春以后的花朝节再不去露露脸,是否也有些太说不过去?”
  “往年花朝,都是朕亲自在城楼往下丢鲜花、丢红包,与民同乐的。”
  “更别说待到四月,按例各地官员入京述职,朕到时更没道理继续称病不出。”
  “青卿,朕绝非有什么私心。”
  “朕也是为了青卿的声誉着想。你想啊,到时朕往城楼上一站,京城百姓全看见了,那些成天说你幽禁天子、只手遮天的谣言岂不就不攻自破?”
  “朝中众臣也能看到你我君臣和睦,也自会渐渐心知肚明,不会再有嫌隙党争。
  再无猜忌,从此戮力同心。”
  “青卿一心为国,肯定比朕都更希望群臣能和衷共济、各显所长、再无党争、治国安民。青卿你说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指尖悄悄的抓紧岚王袖子。
  狗皇帝本性难移、得陇望蜀。
  便是月色再美,美人也美,依旧一个不注意就又在危险的边缘伸了一下龙jio。
  当然,他也知今日见了臣子又出了宫,岚王仁至义尽,不该再贪心不足。
  所以只是试探,不行就撤。
  “咳,不答应就算啦,当朕没说。哎,其实朕不急出去,朕就安安心心每天在宫里等青卿下朝就好,花朝节反正也没有青卿好看……”
  “阿昭。”
  “……”
  “你,”岚王低声道,“容我想一想。”
  宴语凉:“啊?什么?哦,青卿慢慢想不急。你看朕把你袖子都弄湿了,冷不冷?咱们吃完橘子去睡觉了好不好?”
  “嗯。”
  月光淡淡,宴语凉看不清岚王此刻的表情,却听得那声音情绪不对。
  但是,为什么?
  他记得他前些天说起天下为公时,确定是在岚王眼里看到了动人浮光的。
  岚王喜欢狗皇帝勤政爱民、心系社稷。
  所以他这次说错了什么?


第27章 小红狐狸,尾巴卷卷。
  泡完汤,衣衫不整的皇帝是被岚王一路抱着回的。
  宴语凉一路想,岚岚到底是情绪不对,还是朕想太多?
  若生气了肯定不会抱朕,可若没生气却又不该如此沉默。
  宴语凉谨记古人云,不知“错哪儿了”的哄一概不如不哄,还是先暗中观察一下。
  浅浅月色,宴语凉勾着岚王的手指躺在床上,认真观察美人。
  他是没用,迄今尚未回忆起任何与岚王有关的前尘。
  前阵子倒是想起了些岚王生父宣明朝太尉庄薪火的片段。
  那时候宴语凉还很小,经常在父亲身边看到庄薪火,印象就是这位伯伯好高、手掌粗糙、声音如雷。
  有点吓人。皇子们不敢亲近他,连父皇也总像一只斗败了的鹌鹑一样对他唯唯诺诺。
  庄青瞿长得和其父倒是毫无相似。
  听说像他母亲。宴语凉倒也从未见过岚王生母,但听闻当年此女乃是名冠京城的绝色美人,庄薪火不惜截胡了皇帝娶她进门。可惜红颜命薄,生下儿子一两年就香消玉殒。
  大夏自建国以来,一直设有左中书、右太尉。
  其中左中书便是“中书令”,也就是丞相,乃一国总理文职百政之官。“右丞”太尉则是一国最高的军事长官,一直由大夏开国功勋世家庄家承袭。
  大夏立朝三百多年,庄家就世袭军政了三百多年。
  三百年间,出过好几个不像话的狗皇帝,更出过褚酣刘坠等等荒唐奸臣。可翻开庄家列传,却是世世代代战功可圈可点的将领,无论政局如何飘摇,庄氏岿然不倒。
  如此世家重臣,根基之稳、门第之高、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也难怪岚王年纪轻轻便能这般文武双全、气质超然。
  以及,年纪轻轻就有根基能幽禁天子、挟君摄政……
  宴语凉泡温泉泡得身子乏,想着想着,没一会儿直接不小心倒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依旧是这汤泉宫。浅红茜草纱的幔帐飘荡,他正与岚王正在为什么事情激烈争吵着。
  他这边尚能保持一丝冷静,岚王那边已经疯了的模样。
  眼眶血红揪着他的衣襟,样子比他初次见他喊打喊杀时还要凶戾,几乎要哭了。
  片刻后,场景切换。
  依旧是汤泉宫,这次却是岚王虚弱地在床上蜷缩着。
  宴语凉掀开茜纱窗帷,推了推他,喊他:“小庄。”
  庄青瞿痛哼了一声,艰难地回过头。
  他的眼睛发红,声音是从未听过低哑涩然,带了一丝脆弱的委屈:“阿昭,阿昭……我好疼,疼得受不了。”
  宴语凉骤然心疼到无以复加。
  几乎是顷刻就将那人清瘦的背脊圈进怀里。
  庄青瞿在发烧,滚烫的手臂紧紧抱住他。
  “阿昭。”
  “阿昭别走,陪陪我。”他喃喃。
  “阿昭,求你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走的。”
  “小庄,我不走。”
  岚王的脖子软软地贴着他的肩窝,蹭了蹭,什么滚烫的水滴一滴一滴落进脖子。
  宴语凉指尖微颤,又酸又疼。
  这个人是个什么骄傲的性子,得疼成什么样才会放下身段这样跟他撒娇。他心疼得不行,正想要抱住他好好安抚他一番,下一瞬,却从梦中醒了过来。
  一阵强烈的怅然若失。
  那种真实感,真的……只是梦?
  伸手一摸,身边的枕头空荡荡。大半夜的,岚王不知去了哪。
  ……
  汤泉宫温泉地暖,就连寝宫的砖石都是暖的。
  宴语凉裸足踏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这样走过回廊,循着光走了外厅烛火明亮处。
  老太医白胡子颤巍巍,正凝神给岚王诊脉。
  岚王向来直挺的脊梁略微佝偻着,眉心紧锁脸色苍白。在椅子里坐得有点歪斜,一手抱着暖手炉抵着小腹,一手拿了一本折子。
  拂陵劝他:“主子。既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多看这些劳神了。”
  岚王却摇头。
  看看折子至少还能分散一些注意力,不至那么难熬。
  突然“啪”的一声,挂在门口的一盏琉璃风灯不知怎么地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稀里哗啦。
  拂陵:“怎么回事?是谁灯挂的这样危险!”
  汤泉宫宫女吓得立刻跪下来,含泪一脸无辜:“这,奴婢死罪。可这灯向来这么挂着,以前从不曾……”
  拂陵:“出了疏漏还找借口?”
  “拂陵,算了,”岚王道,“摔了就摔了吧,大概这汤泉宫虽是个好地方,却从来与我八字不合。”
  “每次过来,准没好事。”
  “我就不该……”
  【不该再来。这鬼宫殿虽精巧漂亮,却不曾留下过一点好的记忆。】
  宴语凉僵在门边,适才梦里岚王的话响彻耳边。
  梦里的岚王虽轮廓与如今熟悉的犀利俊美并无二致,但其实年纪应该小一些,脸上依残留些许稚嫩的少年气息。
  拂陵收了碎片。太医也开好了药。
  岚王:“夜已深,都会去歇着吧。”
  拂陵:“奴才再陪主子一会儿。”
  岚王:“不必。没事的,老毛病了一会儿自己就好。”
  拂陵于是点头,恭敬退下,到门口却又转回来:“对了主子,前些天不是说是要给陛下做花朝节要穿的礼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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