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穿书](9)
却听见容玉冷冷道:“你是想让别人都看见你宋俨明跟父亲的小娘拉拉扯扯不清么?”
容玉用着另一只自由的手一扯他的衣襟,露出那肩膀上的伤口,
“你觊觎我的美貌,骗我到你寝室之中,欲行不轨之事,这就是证据!”
宋俨明面色铁青,他第一次见到这等不知廉耻的顽赖之人。
可容玉只抬起头来看着他,面上没有半分羞惭的神色。
“只要你护我,我们便各自相安。”
宋俨明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只眸星寒如玄冰。容玉不知道一个人平静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可怕,但他犹自强撑着,逼着自己跟他对视。
宋俨明终于开口了:“本侯行端坐正,你要如何请便。”
容玉没想到宋俨明竟是这般油盐不进,他的威胁已经没有了意义,光着身子的他更像是一场笑话。
——这穿书的人生,竟是要比他想像的更为艰难。
手腕一阵生疼,宋俨明已经是扣住了他的手腕,慢慢从肩膀上掰了下来,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那一瞬间,容玉感觉自己记忆中的脸渐渐地跟原身重合了,那个容玉就是这个容玉,不可能再变回原来了,他的人生就是他的。
容玉闭了眼睛,再睁眼时已是通明:
“二皇子!您是贵人,不能不帮我!”
这声二皇子犹如惊雷,霎时令宋俨明变了神色,他转身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玉。
容玉终于在他那张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神色。
原来宋俨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秘密。
他根本就不是宋老侯爷的儿子,而是当今圣上,玄宗的第二子。
这是一段皇家秘辛,这个世界,除了皇帝、宋老侯爷以及宋俨明的生母顾氏,只有他知道。
宋俨明大步流星朝他走了过来,一把推他按在墙上,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目中杀机四起:
“你再敢胡说半句,本侯也留你不得。”
容玉面色涨红,喘息着:“有种你将我杀了!或者将我送官!我保证明天大家都会知道这个秘密!”
容玉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说这样的狠话。
但他心间害怕极了,生怕对方真的一不做二不休就将自己灭口了,他不想死,即便是苦苦挣扎的生活,他也不想死!
胸腔里的气息一点点的消失殆尽,颈上的力道没有减轻半分,容玉眼眶不由得红了,但他决不允许自己这样狼狈的哭,只颤声道:“我……只想……他妈活着……”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
“侯爷,戚总管已经带府兵过来了。”
宋俨明放开了他,朗声道:“命他在前厅等着,不必进来,另唤松竹进来,伺候本侯更衣。”
“是,侯爷。”
他看着容玉:“好,本候亲自审这金珠案。”
话毕,二话不说,他径直进了内寝室。
容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他擦了擦眼泪,拾起地上的亵衣,穿了上去。
他不知宋俨明的意图,他只能见机行事了。
等他穿上了衣服,叫松竹的小厮进来了,他看见坐在地上的容玉不由得一愣,但他素来谨慎,是以没有将目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只捧了热水牙盐等物事,到内寝的屏风后。
容玉慢慢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外寝的那张软塌上,心思纷乱地思考着,他不知道宋俨明会如何待他。
在原着中,宋俨明是个圣人,但真实的人性往往比书中更加的复杂。
谁知道那张伟光正的皮子下藏了什么东西,
在书中,玄宗只有三子,皇长子出生即夭折,如今宫里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年幼皇子,谁都不知道,其实这京中还有一个年富力强的皇子。
玄宗去世那个年份可谓是风雨飘摇。
主少国疑,外戚虎视眈眈。
天灾**一桩桩一件件,南台十六州已成失地,又逢闽越国叛乱,四处烧杀抢掠,南域民不聊生,而北疆倭夷已集结数十万大军,准备一举南下,破州关,直逼京城。
玄宗弥留之际唯召了宋俨明一人在侧,一君一臣,一父一子,在那风雨一夜不知商讨了什么,书中没有指明。
容玉只知道皇帝驾崩之时,指命宋俨明监国,后宋俨明启用了容长风等良臣,费劲心血十余载,终于将北安朝拖出了泥潭,并成就了容长风的一生。
这会儿算一算,离皇帝驾崩还有两年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10章 诬告
容玉脑子里面一片纷乱,宋俨明已经洗漱穿戴好出来了,他穿着藏青色宽袖常服,头戴玉冠,恢复了那个气度雍容、芝兰玉树的平阳侯,全然没有了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失态。
他目光落在容玉身上,皱了皱眉,与松竹吩咐:“找一件他的衣物,穿戴好一并带去前厅。”
“是。”
松竹很快就给容玉找来了外衣,不声不响地伺候容玉穿好,并引导他去了前厅。
前厅中,乌压压地站了许多人。
容玉扫了一圈,宋俨明已经坐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了。
戚总管敛眉屏息守在一边,旁边站了些府兵,而张婆子正面有忿色直挺挺站着。
见到容玉,她登时脸色大怒:“好你个贱人,抢我金豆还打我,看老娘今日让你好过!”
容玉冷笑道:“金豆是你的么?你这乡下婆子一年不过三五收成,怎会有金豆?”
张婆子咬牙切齿:“我这金豆何处来的,自不用跟你细说。”
她转头向宋俨明:“侯爷,那金豆径长寸许,统共六粒,若是仔细看着,其间还有细若蚊蝇的‘富庄银号’四字,你瞧瞧是也不是。”
戚总管从褡裢里掏出一颗,细细瞧了瞧,与宋俨明道:“侯爷,确如这位婆子说的。”
张婆子面色一松:“老身若不是这金豆的主人,如何对它什么样儿一清二楚,这该死的泼赖,老娘可怜他院子里的下人们全携私而逃,还断了他的口粮,一时好心给他送了吃食过去,可是——”
她恨恨地指着容玉的鼻子:“这厮非但不感念恩情,反而抢我财物,欺我至如此,你们瞧瞧我脸上这些乌慥慥的伤!还请侯爷替老身做主!”
宋俨明将目光移向了容玉:
“你有什么话说。”
容玉轻蔑道:“这婆子好没理由,她记得金豆长什么样子,这金豆就是她的么?”
他瞧了一眼戚总管:“这般说,那我记得戚老夫人的模样,难不成我就是戚总管的老子?”
戚总管无端被波及,又是被说这种不清不白的话,不由怒喝道:“你这狂徒,我母亲清白岂容你一张嘴来污蔑!”
“就是嘛,这贼婆子污蔑我,我也像戚总管那般愤恨嘛,这么说只是让戚总管你以己度人,好明白别人的难处。”
戚总管每每皆被容玉的一张利嘴说得无法反驳,宋俨明在场,他又不能失了身份破口大骂,只忍了气:
“你一会儿金豆不是你的,一会儿又默认你的,那你说说这金豆子从何处而来?”
容玉道:“友人相赠。”
“哪个友人?”
容玉轻轻看了眼张婆子,冷冷说出了三个字:“徐昌宗。”
张婆子一愣,面上有了几丝慌乱,她心里不明容玉怎知道她跟徐昌宗之间的交易,慌乱之下忙道:“你胡说,徐大官人明明就是将金豆给了老身!”
容玉哼声一笑,并不直接回她话,只转过头看着宋俨明:“侯爷,你可以去京兆尹府请徐大官人过来问话,便什么都清楚了。”
张婆子抢言道:“不必去请,只需遣人问徐大官人一句是否有赠婆子金豆子便可。”
容玉自然明白对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若是徐昌宗来此,见到她一事无成,反而惹得自己这猎物不快,自没有她好果子吃。
容玉岂会让他如意。
“这种大事怎好一句话了事,自然须让徐大官人亲身到场,才好还我清白,怎么?”
容玉挑了挑眉:“你这婆子百般不愿,是做贼心虚了么?”
张婆子涨红了脸色:“浑说!我怎么不愿!请便是了。”
张婆子恨想,即便徐大官人看见自己办不成事也无碍,金豆子本就是他的定金,大不了一拍两散,把金豆子还他便是,要紧的是让这小子付出代价。
——她被绑在那个院子里一天一夜,饥寒交迫,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家里人来寻,说不定她早就饿死了,哪里还能赶来给自己讨个公道。
念此,心里更是愤恨:“今日,便让大伙儿好好瞧瞧你这乌骨黑心!”
容玉切了一声:“好个贼喊捉贼。”
二人都是信誓旦旦说这金豆子是自己的,一时间厅堂内的众人竟分辨不清到底谁在说谎。
宋俨明只闭目眼神,谁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在等侍卫去请徐昌宗的时候,张婆子跟容玉又你来我往的舌枪唇剑几句,恁是被戚总管喊人压制这才歇了。
京兆尹府离这儿不远,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徐昌宗在两位侍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厅堂之中。
他本还在睡梦当中,听闻平阳侯爷请他去府上一趟,心里正惴惴不安,刚进厅里,先是看见了张婆子,再一看,居然美人也在,他以为自己谋人的事情东窗事发,双腿发软,正要主动跪下求饶,却看见美人朝他微微一笑。
这是何意?
徐昌宗心里一滞,但美人当前,他腰板无端挺直了许多,缓步上前,向宋俨明做了一个揖,
“侯爷这般传召我过来,所谓何事?”
宋俨明淡淡道:“无甚大事,只这里有一桩无头公案需张公子来协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