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后小皇子变成了亡国昏君(218)
据魏玄极埋伏在端阳宫的眼线汇报,魏玄通自从在金满堂账本事件中失势之后,就和这位朱侍郎走得很近,似乎打算重用他,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魏玄通和朱起的往来又不是那么密切了。
最近一次他们来往,是在裘光匿名信事件之后,朱起给魏玄通出了一些主意,帮助他化解危机,就像他每次做的一样。
稍一回想这两人紧密与疏远的过程,就能总结出一个规律,魏玄通总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求助朱起,朱起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但是很快,魏玄通又将他抛到了脑后。
且不说魏玄通这人为何如此不会用人,就说这个朱起,确实有些本事,否则也不能每每救魏玄通于水火。
如果这一次也是朱起在暗中代替魏玄通行事,布局了一干棋子,甚至和周元亨勾结,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胆敢参与到谋刺皇上的行动中,还胆大包天地调动周元亨这股反晟复绍的极端势力,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朱起的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背景。
魏玄极将尚书台那几个尚书令想了一遍,仍然不能得出明确的指向。
这一次不是他太过谨慎,而是魏玄通那股势力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狡猾,至今为止,每一步行动都踩在魏玄极的命门上,打得他猝不及防。
而魏玄通,甚至都没有离开禁足范围。
这样一想,就不能不让魏玄极过分警惕。
寝殿外传来脚步声,弹剑带着张太医来了。
*
周元瑢一早起来,整理过衣冠,便匆匆往武王府赶去。
昨天晚上,他一个人进了游戏世界,并没有等到魏玄极。
以前每个晚上,不说多忙,总归会碰上一面再散。
昨晚却没有。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莫不是魏玄极的伤势有变化。
于是,到了早上,天蒙蒙亮时,周元瑢便第一时间冲出了周宅。
“元瑢今日怎么这么急?”周泰从院子里走出来,目送周元瑢匆匆离去的身影。
“是啊,三公子今天连早饭都没吃。”张妈叹道。
“罢了,可能是武王府的事吧。”周泰在桌边坐下,拿起张妈摆在桌上的筷子。
忽然间,门上传来一声响,好像是有人重重地撞了一下门板。
周泰以为是周元瑢忘带了东西,又折返回来,便扬声道:“门没关。”
外面却没了动静。
周泰疑惑地抬眼看去:“什么人啊?”
张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可能有醉汉不小心撞到门了吧,这一大早喝到人事不省的闲汉可多呢。”
周泰眯起眼睛,多年来在沙场上历练出的警觉本能,让他嗅到空气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静谧之中,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前离去。
“老爷?”张妈没有周泰那样的耳力,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看见周泰放下筷子,快步向门边走去。
周泰打开院门,从张妈的角度看出去,果然是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街道。
然而,周泰却驻足在门前,一动不动。
“老爷,怎么了?”张妈心中不安,放下刚出锅的羊羹,来到周泰身边,她发现周泰正盯着地下看,便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地下看去,“啊——!!”
积雪上,丢着一只完整的人手。
*
周元瑢赶到武王府,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寝殿之中。
还未跨进门槛,他便听见张太医的声音:“殿下这伤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周元瑢松了口气,又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张太医叮嘱魏玄极在吃食上忌荤腥忌辛辣,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跟人动手,最后又给他开了一副驱寒的方子,叫他喝了以后睡上一觉。
“殿下虽然年轻力壮,但这样寒冷的天气,夜里还是少出去为妙,若是伤上加病,就不容易痊愈了。”
过了一会,寝殿内飘出药香,张太医掀起帘子,从里面出来,和站在门前的周元瑢撞了个正着。
“周大夫,您来了。”张太医笑着点点头。
“张太医,有劳了。”周元瑢还礼,与张太医寒暄两句,送张太医出门,再转身回到寝殿中。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魏玄极夜里又出去了?否则张太医为什么会给他开驱寒的方子,还说了那番话。
第133章 一更
这念头在周元瑢心中一闪而逝,他走进内殿时,眼中就全是魏玄极这个人了。
魏玄极正病恹恹地歪在榻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颓丧,周元瑢走进来时,侍从将一碗刚煮好的驱寒药递到魏玄极手中,魏玄极捏着鼻子把药喝下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周元瑢看着好笑,忍不住笑了一声,魏玄极惊喜地抬起头来:“元瑢哥哥,你来了?”
魏玄极屏退左右,内殿里只剩下他和周元瑢两个人,他将床边的位置留出来,让周元瑢坐在他旁边。
“元瑢哥哥,这时辰尚早,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大早的风最是厉害,比夜里还冷上几分。”魏玄极絮絮叨叨地说道。
“怎么,你夜里出去了?”周元瑢想起张太医的医嘱,便顺口问道。
魏玄极面上显出一丝慌乱之色,但很快便闪过去,他恢复如常,说道:“嗯,夜里睡不着,在后花园转了转,结果受凉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药碗,向周元瑢展示:“这药别提多难喝了,我怀疑张太医是故意要戏弄我,怪我一大早就把他叫过来。”
“怎么可能,医者父母心,你老老实实按照张太医的嘱咐行事,不要耍怪。”周元瑢替他掖了掖被子。
“我知道啦。”魏玄极放下药碗,偎在周元瑢身上,懒洋洋地问道,“元瑢哥哥,你昨天晚上睡得好么?”渝西笃加。
“很好。”周元瑢说道,“昨天太累了,回去又晚,收拾收拾就睡了。倒是你,梦中怎么没有见到你?”
魏玄极一愣,这句话,虽然他知道周元瑢不是那意思,可是他却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元瑢哥哥还不够想我吧。”
周元瑢也被魏玄极说愣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笑了起来,于是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了。
“元瑢哥哥,昨天在柴房呆了那么久,有没有受凉,对了,这驱寒的方子是现成的,我叫人再给你熬一副药。”魏玄极忽然想到,手撑着床沿,便要下地去。
周元瑢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你那柴房不冷,是我监督设计的,我能不知道吗,我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回去还洗了个热水澡,躺下的时候热腾腾的。”
魏玄极只好坐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要看周元瑢的手臂,看看昨天捆绑的绳子有没有在他手上留下痕迹。
“没事,没有那么娇贵。”周元瑢笑道。
魏玄极却坚持着要看一看,一手抱着周元瑢的胳膊,不让他躲闪,一边拉起他的袖子。
白皙削瘦的手臂上、手腕上果然有几道明显的勒痕。
魏玄极沉默下来,握着周元瑢的手臂,轻轻抚摸勒出痕迹的地方。
“我的皮肤容易留痕迹。”周元瑢解释道,“早上起来不小心在桌角上撞一下,腿上都能留一个青印,过好些天才消掉。不过,不碍事的,只是看着吓人,现在都没感觉了。”
魏玄极却仍然不说话,只是疼惜地揉着那些淤血的地方。
两人一时间都没出声,空气中只有刻漏流水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早晨的阳光从窗棂间照射进来,冬日的阳光如同金箔那般明亮却没有温度,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缓缓浮起。
魏玄极的手指沿着勒痕的方向向上摩挲,浅红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周元瑢手肘处,隐没入推到上臂的袖子里。
周元瑢感到越摸越不对劲,按住了魏玄极的手。
魏玄极抬起头来,看向周元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