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后小皇子变成了亡国昏君(114)
魏玄极从书桌前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外间,叫来弹剑。
“端阳宫那边,有没有消息?”他问道。
在这到处都是眼线的皇宫里,魏玄极也开始入乡随俗,作为礼尚往来,他也往端阳宫大皇子那里派了眼线。
“有。”
弹剑从怀里摸出一只装有密信的竹筒,双手呈给魏玄极。
魏玄极接过手指粗细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展开。
上面写着杜人五回到大皇子宫中之后,向大皇子狠狠地告了一状,说魏玄极该不是失心疯了,差点把他给掐死。
没想到大皇子听到之后,非常高兴,说周元瑢的情况肯定很糟糕,魏玄极手下没有第二个能用的人,狗急跳墙了,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大皇子虽然有些不满,夜昙竟然没毒死周元瑢,但是听到魏玄极如此失态,他的心情又有所好转。
看来,这个赵三还是堪当大用的。
“继续让乔老板联络赵三,想办法斩草除根。”大皇子如此吩咐道。
……
魏玄极看到此处,攥紧纸条,片刻之后,再展开手,纸条变成碎片。
果然是你,魏玄通的心腹,赵三。
上次下药不成,这次又自己请缨,接下迫害仙人的任务。
幸好仙人不是凡人,耳目灵通,才提前预知到有此一劫,所以做了防范。
但是,大皇子的心腹,就像老鼠一样无孔不入,不是仙人能防得住的。
比如这个赵三,魏玄极就要尽快找到他,做掉他,以免他泄露自己并没有给周元瑢下毒的真相。
魏玄极思索片刻,问道:“弹剑,我叫你去查的那个人,你查到了么?”
黑衣人拜道:“属下无能,至今未查到那人在京城中的住址,近半年中,他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在将作监给周少监水中下毒那次。”
“这么神秘?”魏玄极道,“我听那杨文虎说,赵三昨日又在少府寺的场院中出现,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查一查赵三的行踪。”
“属下明白,这就吩咐下去。”
当天夜里,弹剑就调查回来了。
少府寺前登记的花名册里,没有赵三的名字,将作监的点卯记录里,也没有赵三。
不仅如此,少府寺前看门的差役,早中晚三班,都没见到一个戴着黑色席帽的人进去。
基本可以确定,赵三昨天,压根没去少府寺。
魏玄极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什么目击到赵三,只是周元瑢为了让中毒事件变得更可信的一个策略,并非真的看见了赵三。
“再找线索。”魏玄极道。
“是!”
魏玄极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地点:“去一个叫金满堂的地方试试看,那里的老板姓乔,似乎和赵三往来甚密。”
方才眼线发来的线报,提到了这个金满堂乔老板,大皇子似乎是通过乔老板和赵三联系的,如果从乔老板下手,多半就能揪出这只滑不留手的耗子。
只可惜魏玄极上一次在秋猎上遇见此人时,一时鬼迷心窍,没有下手除掉他,导致后患无穷,甚至还差点害死仙人。
他真是疯了!
弹剑感觉到主子似乎有异样的情绪波动,他请示道:“若是正面遇到赵三,是活捉回来,还是直接做掉?”
“……先打探消息。”魏玄极道。
“是。”弹剑领命,向后退去。
“等等,”魏玄极叫住弹剑,“你先去一趟少府寺,找些街边闲汉,散布一些看到席帽怪人的消息。之后再去金满堂。”
“是。”
既然仙人要掩人耳目,就让魏玄极帮忙把赵三到过少府寺的线索描绘得更真实一些。
第77章 一更
自从周少监在将作监被人下毒之后,董衡就没有一刻安生过。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会在睡梦中惊醒,如果他在周元瑢第一次被人下毒时,就坚定地把这件事捅上去、闹大,让幕后主使知道厉害,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正因为他的息事宁人,才造成周少监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他白天去周宅时,看见周少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昏欲睡,完全没有了当初参加将作监考核时,那股意气风发的精神了。
连一个年轻的人才都保不住,他这个少卿,当的又有什么意思。
董衡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这一次,他不会再听虞上卿的话,把这件事轻轻放过,不管背后有什么权力斗争,只要他在少府寺少卿的位置上一天,他就不会允许那些人把肮脏的爪牙伸向这片净土。
“这就是全部的花名册了?”董衡问道。
“是。”负责少府寺八部门点卯工作的少监事说道。
此刻,垒如小山一般的花名册,正堆在董衡书桌上,周元瑢中毒那一天所有进出少府寺的人,都登记在上面,只要找出赵三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作案时间就可以限定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内,也给寻找目击证人缩小了范围。
“找到赵三的名字了么?”董衡问道,“将作监的录事,赵三。”
“没有。”少监事垂首答道。
“什么?”董衡扬起眉毛,“花名册上,没有赵三的名字?”
“董大人,花名册上确实没有,这说明赵三那天没来。”少监事说出他的推论。
“怎么可能没来。”董衡感觉荒谬,“周少监都被人毒倒了,怎么可能——”
他突然顿住。
赵三如果真的没来,难道下毒的另有其人?
这范围可就大了去了,要找线索,如同海底捞针。
“罢了,你们再仔细核对一遍,我出去问问门前的差役。”董衡从书桌后站起来,向少监事和他带的两个录事吩咐道。
“是。”
*
董衡来到门前,找到事发当天当值的差役,向他询问情况。
那差役摇了摇头,也说没见过一个戴着席帽的人进来。
“黑色的席帽,应该很明显,小人确实没有看到。”差役答道。
董衡一脸狐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黑色的席帽?我只说席帽,没说什么颜色。”
差役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董大人有所不知,已经有好几拨人来问小人这个问题了……”
“好几拨?”董衡诧异。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董大人,你也是来查周元瑢中毒案的?我早说了,什么赵三来过,赵三给他下毒,根本就是周元瑢编出来的谎话!”
董衡往旁边一看,发现是脸色不善的杨文虎。
杨文虎今天把领子竖得很高,遮住一半脖子,但是董衡还是在领子边缘看到了几条红色的掐痕,他不由得惊诧道:“杨监事,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杨文虎警觉地把领子又往上拉了拉:“没什么,我可能是受了风寒,嗓子有点哑。”
董衡便顺口说道:“这深秋时节,气温变化较大,确实容易受寒。”
杨文虎不想再提脖子和嗓子的事情,又把话题扯回到周元瑢中毒这件事上:“我比董大人早来一步,已经打听清楚了,周元瑢中毒那一天,并没有什么戴着席帽的人进入少府寺。”
董衡点头:“我也查过了,确实是这样。”
杨文虎洋洋得意,又要说他的推论。
正在这时,街边一个摊在墙角的闲汉忽然坐了起来,嘟嘟囔囔地说:“戴着黑帽子的人,不是经常在这条街上游荡吗?俺都见了好几次了。”
董衡和杨文虎同时向墙角看去。
那闲汉扭过头,对旁边摆着个破碗行乞的叫花子问道:“老五,你也看见了吧?那个戴着黑帽子的人?”
“看见了……我又不瞎……”叫花子嘿嘿笑起来。
董衡听到这话,立刻向两人走去,向他们打听赵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