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459)
迟帘被后半句给冲昏了头,他又扇自己两下:“别把今晚的事告诉老谢。”
孟一堃的面色一言难尽:“我们哪敢告诉。”
我们不说,你也会说。
老谢不是傻子,你是傻子。
孟一堃看迟帘高肿的脸,他一阵牙酸,真的下了狠手才把自己扇成这样子。
“阿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孟一堃顿了顿,“你就算搭上所有挖老谢墙脚都不会成功。”
迟帘神色一滞,满脸爆红。
从小到大都被众星捧月的大帅哥,羞愤难当。
孟一堃理性地给他分析局势:“没挖动还要让老谢不痛快,你在他老婆眼里从自己男人发小变成没下限的纨绔子弟,两家闹翻,我们小圈子关系僵硬,那不是亏死了,这种明眼人都知道的亏本事我不信你会做,你又不是二百五。”
孟一堃说一堆,迟帘就听了一句。
“确实挖不动,顾知之那么爱老谢。”他一个骄傲到不行的人,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迟帘沉沉吐气:“别管我了,让我烂着吧,我烂了。”
孟一堃不轻不重地踢他一脚:“少自暴自弃,你跑来说这个事,我跟老季肯定是反对的,我们两边都是发小,一个是顾知之未婚夫,一个想当第三者。”
末了说:“阿帘,小三是要上绞刑架的。”
迟帘:“……操。”
能搞上的才是小三,他顶多是个小丑。
自作多情的笑话。
他都能想到自己偷摸跟顾知之表白,会得到什么。
白眼加告状。
顾知之绝对会在他男人耳边告状,他干得出来,作作的。
迟帘把烟掐了,他坐到不远处的白椅子上面,去网上发帖——喜欢上好朋友的老婆怎么办。
网友1:过来人告诉你,不越界是你一个人难受,越界了,所有人难受。
网友2:抢啊,敢想敢做,人生不留遗憾。
网友3:楼上别反讽,楼主搞不好会当真的,你这叫
……
网友17:是你单相思,还是你好朋友的老婆也喜欢你?
网友18:你好朋友跟他老婆幸福吗,是不是两情相悦?
……
网友82:建议悬崖勒马,按照你好朋友的老婆标准找一个,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健康爱情。
网友83:楼上乱出什么主意,真按照标准找了,到时候两方聚餐就是连连看,一点消两个。
网友84:别太离谱,只是按标准找,不是复制。
……
网友245:那就避开和好朋友见面,做人就做人,别有畜牲的念想。
网友246:人都会欣赏美好的事物,你可以喜欢,但必须仅限于喜欢。
……
网友479:藏起来。
……
迟帘一路看下来,基本都是要他止乎礼,他无声喃喃:“藏起来。”
藏得起来吗,他不是一般的情动,他是中了邪,大脑,意识,思维,身体,灵魂,所有都不受自己支配。
之所以慌乱地跑来这里说给两个发小听,只是因为他要被那种近似入魔的想法逼疯了,必须找个泄口,不然会爆炸的。
问他们意见,答案他自己清楚。
不能挖。
无论是对发小的尊重,基本的道德底线和原则底线,还是社会伦理。
迟帘忽然乐观地想,万一他们分了,他可以捡漏。
这想法很可悲,他自嘲地咧咧嘴,这世上竟然有人这么热切地想要吃发小吃剩下的人,什么玩意儿,垃圾。
迟帘短促而有力地吼了一嗓子:“一堃,我想通了,我不挖老谢墙脚了!”
孟一堃头皮发麻,这么不光彩的事,怎么还吼上了,他是丝毫不敢信阿帘真的说到做到,阿帘当初搞基多迅速。“揽金”包房那么多人在,阿帘都要亲一个男的,他对任何后果都不管不顾,有种随时孤注一掷的血性和狂劲。
现在阿帘看似稳住了,实则是还没到那个点上。
“下次我再想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一定要像今天这样阻止我。”迟帘走过去,“揍我骂我都行。”
孟一堃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想起来了,就该揍我骂我了。
真不敢想阿帘要是想起来了,会疯成什么样。
好在顾知之不喜欢他了,不然疯的就不止阿帘,还有老谢。
孟一堃寻思找个时间去庙里烧香,祈祷阿帘别想起来去掉的记忆,祈祷顾知之跟老谢幸福一辈子,那老季就没有插一脚的动机。
虽然这么看,老季蛮可怜的。
但他爱上发小的老婆想占为己有,本身就是不对的。
.
迟帘今晚没回去,他跟孟一堃在老谢这儿过小年,只给爸妈发了信息。
三人吃了火锅,喝了酒,情绪都不高。
孟一堃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迟帘开了两罐冰啤酒,给季易燃一罐:“老季,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季易燃坐在壁炉前:“不会。”
迟帘呵笑:“扯。”
他靠着沙发坐下来:“喜欢上发小的老婆,这种心思真他妈丑陋肮脏。”
季易燃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他喉结有力地滚动,周身干净猛烈的荷尔蒙气息无人可给。
站在岸边捕不到鱼,他也踏进了这片淤泥。
他不争,会有人争。
水是浑的,从来都不曾清澈过。
客厅不冷也不热,温度对应的季节模糊不清,就像少年人青涩,古怪不寻常,又汹涌到可怕的感情。
迟帘把碎发捋得凌乱,眉眼落下愁绪:“成年人不能这么没脑子,只顾着自以为的真爱真情不管其他人死活,我准备看情感心理师,吃药还是怎样只要能克制。”
季易燃大手捏着易拉罐,在克制这件事上,他是有心得的,但他不会传授给身边的这个发小。
“不过,”迟帘舔掉唇边的冰凉酒液,“我没办法离开他们的圈子,只能在不该有的想法一冒头的时候就抽醒自己,我这脸以后注定是要抽残了。”
季易燃摩挲光滑了一些,却依旧变形的指骨。
迟帘支着头,两指拎着啤酒,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我爸妈跟我奶奶要是知道我弯了,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他前言不搭后语:“真羡慕老谢。”
季易燃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
两个身在异国他乡的少年一同沉默,他们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出神。
想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被他未婚夫抱在怀里亲。
……
陈子轻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饺子吃多了,肚子有点撑,谢浮给他揉了一会,说他像小妈妈。
“别乱说。”陈子轻羞恼地抿嘴。
谢浮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面部朝下点,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锁骨,已经不肿了的纹身清晰可见。
陈子轻回来没照镜子,没必要,他垂头就能看见小字。
真担心以后要洗掉,想想都疼。
陈子轻吸了口气,现在已经疼了,因为谢浮舔上了他的纹身。
谢浮从最后一个小字开始舔,所过之处都是潮湿的偏执。他把“谢浮的老婆”这五个字舔得湿漉漉水淋淋。
陈子轻有点吃不消地想说点什么,他刚张嘴,谢浮就吻上来,在唇齿相依的间隙里发出一声轻笑。
很撩人。
陈子轻把闭在一起的眼睛撑开。
谢浮看清他的迷离,笑声变得明晰:“小年快乐,老婆。”
陈子轻搂上了谢浮的脖子:“时间过得真快。”
“确实快。”谢浮抱着他去窗边,“等会有烟花可以看。”
陈子轻探头:“谁家放啊?”
“当然是我们家。”谢浮把他放在窗台上面,“这一片,只有我们家里最有过小年的氛围。”
窗台很宽,铺着一层长毛软垫,陈子轻坐着不冰也不硬,他扭头往窗外看,玻璃上的自己在看他,迟家三口都在国外,别墅黑漆漆的,季家小的在国外,大的想来不会在意小年的习俗,牧羊犬都没叫,冬眠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