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316)
九哥骇然,“你说什么?”
宝家云痴痴笑起来,抹着嘴角问:“我说出口了?”
“你娘的,陆荣陆堑都没把他弄死,我们能弄死他?你别把脑子抽坏了,以后一天两根,早上十点给你一根,晚上六点给你一根,不许多抽。”九哥沉重说完,见宝家云面露不服,表情狰狞,便蹙起眉,抬手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9号码头。
宝家云被打得偏了头,他愣愣摸着自己的侧脸,怔然看向眼前的人,重影消失了,“表哥?”
“清醒点。”九哥压着嗓子厉声喝道,“回去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偷船动身!”
他抬手,抓着宝家云的肩膀,“你别怪哥哥打你,实在是情况紧急,要是走不掉,你以为我们活得了吗?”
“要是被抓进了警署,你有信心在简若沉那个煞神面前守口如瓶?”
“把秘密全说出口也就算了,但我们见过九面佛,要是九面佛怀疑我们走漏了他的风声,你以为我们在监狱的日子能好过?”
“你知道香江监狱里多少毒贩是九面佛的人吗?他只要透露点意向,足够那些进去多年的毒贩动手脚整死我们。”
宝家云打了个寒战,“哥,我错了。”
“快进去收拾,枪支弹药,鱼竿麻绳网子都拿着,你收拾的时候,我在外面把鱼弄了路上吃。”九哥推他,“快去!”
宝家云应了,抬手抹了把脸,扶着船壁跌跌撞撞走进船舱内。
九哥拿火石点起火堆,将鱼货插在洗过的枝条上,支在火堆边烤。
鱼皮焦香,鱼油很快滴下来,他用装着棉条的空罐头接,准备当做闯湿地时的火种用。
九哥做这些的时候,眼睛也没闲着,远远看见一个提着渔网的老伯过来,就将那个罐头收起,又沾着火堆边的石头上的炭灰抹了脸,装作普通渔民。
他不想杀人,这里虽然人少,但一旦开枪,尸体被发现后,关应钧和简若沉这两人,完全有可能循着踪迹摸过来。
九哥将烤好的鱼装进塑料袋里扎好,提着进了船舱。
宝家云已经整理好了物资,此时此刻,竟躺在他刚交过去的那堆货里,又点了一根来抽。
九哥忍无可忍,一把将那根烟拔出来,摁灭在船只内部的小洗漱镜边,又将烟蒂收进货袋,“还抽!”
宝家云嘿嘿傻笑,说:“哥,我忍不住。”
“吃点冰水,去海边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减瘾,别耽误跑路。”九哥看着宝家云的脸,想狠心把他扔下算了,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又有些舍不得。
他总能想到他们小时候,在妓院里相依为命的日子,红灯女生下的孩子,最被人看不起,他们读不了书,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母亲们又得病死了。
那时候,他们一块饼子都能你一口我一口分吃,
最苦的时候,他冰天雪地发了高烧,是宝家云把他背去九龙城寨的黑医馆,卖身给陆堑做事,才让陆堑给钱看病救了他一命。
要是此时把宝家云丢下,他就真是个畜生了。
九哥咬牙拿上柴油,去了早就看好要偷的船。
·
与此同时。
警务处刑事情报科正在与刑事侦缉科召开联合会议。
关应钧已经将尖鼻咀9号码头的详细位置标注出来,“这是个小码头,只有一些渔民在用,因为水路不宽,所以货轮进不去。”
“根据九哥曾出现的地点和简sir的分析,我认为九哥很有可能就藏身此处。”
“无论是走湿地,还是直线开到内地都很方便。”
“应该还是会走湿地。”简若沉道,“这个地方树多,很容易躲避追击。”
关应钧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警员,“去9号码头密探的兔子队到了没有?”
那男警员看了眼时间,“应该到了。”
“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关应钧道,“无论周边有没有九哥的痕迹,我们都该动身了。”
张星宗一愣,下意识道:“这么急?”
说完才又意识到自己不在西九龙,这么和其他组别的总头讲话,实在有点没大没小,就后退一步,抬手悄悄捂嘴。
毕婠婠翻了个白眼。
说都说了,还要亡羊补牢,有什么用。
关应钧从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表情极淡,漫不经心道:“新闻已经把我们简sir从警校毕业的消息放出去了,不少罪犯要闻风丧胆了。”
他笑道:“根据我们消息,九面佛昨晚连夜闯了海关,将船只开进公海,现在估计已经逃进菲律宾了。”
简若沉被他看得偏过头,短发鬓角之下,耳尖发热。
这人,叫简sir的口吻怎么这么……这么不一样。
叫人感觉亲昵极了。
关应钧笑了声,“九哥谨慎,收到消息肯定想立刻跑,一旦他跑到内地,我们的机会就不多了。”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道,“如果他从湿地保护区开船走水路,最多200公里,渔船15公里一小时,他10小时就能开到内地管辖区。”
简若沉神色凛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188章 追击(1)
1995年, 香江警察未办理手续的情况下,不能与内地警察联合执法。
简若沉抱臂思索一瞬,转头问:“你们CIB也参与抓捕?”
CIB一位一直靠着办公桌坐的健硕潮流男闻言跳下办公桌, 走到简若沉身边探头:“哇, 简sir,这个九哥可见过九面佛喔,我们CIB追九面佛很久了,不能你们一来,就把我们的犯人给抢了吧?”
简若沉一愣, 眼尾掠过关应钧,“怎么会?浅问一句嘛, 人多好做事, 数数人数, 我好订结束后的庆功宴啊。一起抓人,总不好分开吃饭, 多见外?”
潮男哑了,站在简若沉面前,半晌也没想好该怎么往下接。
他不怎么擅长与人打交道, 支吾两声,懊恼地叹了声。
简若沉问:“你们加上兔子队, 有没有30人?”
潮男恍然踩下台阶:“头组加起来28人。”
简若沉比了个ok,转身对关应钧道:“我们上去整装了, 五分钟以后停车场集合。”
“嗯。”关应钧看着意气风发的人, 眼睛里带着笑。
他见证简若沉一步步走到现在,难免有些感慨。
警员整装待发之时。
新界, 尖鼻咀,第九号码头。
九哥已然偷到了一条渔船。
这是一艘闲置已久无人问津的废弃小渔船, 经过几个月的修缮,内部已经到了勉强能用的状态。
他把柴油放好,又将几个罐头递给宝家云,“拿着。”
宝家云吐完了,毒瘾暂时消失,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发抖,“这是什么?”
“炸弹,自制的。”九哥扯出罐头底部的一根引线,“像小时候的炮仗一样,点这根线,然后扔出去就行。跑的时候如果碰到警察,你就点了扔他们。”
宝家云哆哆嗦嗦点头,抱紧那四个罐头。
毒瘾褪去之后,理智回归,他后知后觉感觉到了恐惧,“哥,我都听你的,我戒毒,然后我们拿着这些年赚的钱,开一个理发店,你、你还给我剪头发。我的头发好长,好痒,好难受,我想剪头发。”
九哥笑了声,抬手摸他头上大半年没剪过的乱毛,哪怕他知道宝家云一旦毒瘾发作,这话就会成过眼云烟,还是低声应道:“好。”
他顿了顿,“我出去开船,你从船舱后面这个小窗看着后头望风。”
宝家云点了头,等九哥出去,就转头蹲在窗子边,直直看向窗外。
渔港静悄悄的。
渔民们做事时几乎不交谈,捕鱼似乎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他们紧闭双唇,不想散去对抗苦难的最后一口气,就算偶尔说两句,声音也不是很大。
好累。
宝家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