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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的黑历史(61)

作者: 时间:2018-06-26 08:24 标签:甜文 快穿 爽文 系统

  可江衍提了。
  还是主动提的。
  于是他道:“是的,陛下,臣女想好了,臣女会按照约定,在七日后嫁给三皇子殿下。”
  ……
  宫宴结束后,江衍缀在人群后方,独自一人慢慢走着。
  不少人边走边回头看他,有想同他问话的,但和他不熟,又不好意思拉下那个脸来,只能看师如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怎么想的,你脑袋被门夹了?”
  江衍道:“你说什么呢。”
  师如道:“你要是脑袋没被门夹,你傻了才会给那位当皇子妃。”
  江衍道:“那你就认为是我傻了吧。”
  师如道:“你夜清怎么可能会傻。”她目光狐疑地望着他,“我看此事必有蹊跷……那位娘娘许了你什么好处?”
  江衍沉吟道:“许我日后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这个算吗?”
  师如无言:“……你莫不是真的傻了?”
  天下间谁人不知当年那件事?
  宛妃和三皇子住的万春宫,那就是个吃人的沼泽,里头藏着多少不能见光的腌臜,连皇后都对当年之事更为深层的秘密守口如瓶,半分也不敢泄露,这夜清到底是被宛妃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就这样傻乎乎地要一头栽进去了?
  师如疑惑地看他,绞尽脑汁地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被宛妃抓住了把柄,还是真的出于恻隐之心,决定拯救那可怜的母子俩。
  此时两人已出了宫门,该各上各的马车,各回各家了,却听陡然一阵破风声响起,师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划过一抹迅疾的银光,而后“噗嗤”一声,她匆忙转头看去,身边的人已经倒下地去,鲜血满地。
  “啊——!!!”

   
第67章 贵相4
  “快……快来人!”
  师如跪在地上, 抱着奄奄一息的人,不自知地浑身发抖。
  她脸上沾了从怀中人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又被眼泪和冷汗冲掉, 在雪白的衣襟上晕开大片大片的血渍。繁复华丽的宫装上也浸了不少血, 灰尘粘连着滚上来,混成脏污一片, 她睁大眼,又惊又惧, 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她想拔掉插在江衍胸口上的箭, 又想让血不要流那么快, 可手指哆嗦着,怎样也不敢动,只得无措地仰头看向周围的人, 嘶声喊道:“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啊!她快死了啊!去请太医过来啊!”
  周围一片乱糟糟的,有人围拥过来,也有人快步离去。
  师如耳中也一片乱糟糟的, 她听见有人说已经去请太医过来了,有人说要去捉射箭的刺客,有人说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人要中箭, 也有人说天子脚下真是胆大包天,明目张胆之下射杀世家贵女,这摆明了是挑战皇室的权威。
  还有人说,夜清才婉拒了太子和靖王的示好, 这还没出宫城呢,就中了箭,莫非是太子和靖王里的谁因拒生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其让她日后再落入别人的手中,为别人效力,不如先下手为强,斩尽杀绝?
  师如听了很多,听得脑中越发混乱,抱着江衍的手却叩得死紧,仿佛死都不肯放开。
  我该怎么做?
  她问自己,我是在这里等太医来,还是把夜清抱起来去找太医?
  可我把她抱起来的话,她会不会伤势更加严重,那到时候我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一派凌乱中,还是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将师如从迷茫中惊醒:“把她交给本王。”
  ……本王?
  师如抬头一看,即便在京城里,也依旧穿着窄袖的胡服,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靖王,此刻正半蹲下来,道:“本王脚程快,本王带她去找太医。”
  此处距离太医院甚远,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刻钟。
  这样长的时间,指不定太医还没到,江衍就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身亡。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步履稳当且速度较快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江衍送到太医院,让人尽快接受治疗。
  靖王身手是公认的好,又是个女子,不会有那些男女授受不亲,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师如当即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抽泣一声,沙哑着道:“拜、拜托靖王,快些去……她流了好多血,她会死的。”
  靖王道:“放心。”
  说着,将昏迷的江衍从师如怀中接过来,她迅速站起身,动用轻功朝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师如抹了把眼泪,睁大眼望向她的背影,果然速度极快、步伐极稳。
  一……一定要活下来啊!
  师如满心的惊惶,夜清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她还没再作篇好文章,把夜清的名声给比下去,让夜清亲口承认才华不如她……
  靖王速度太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奔出数丈远,且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大有要彻底腾空,连借力都不需要了。
  于是很快,太医院已经在前方不远处,有太医才提着药箱从里头匆匆走出,正是收到消息要去宫门处救治江衍的。
  眼看靖王竟亲自抱着伤者来了,匆忙之下,太医们也没来得及行礼,刚要让靖王把伤者放到房内榻上,他们好开始救治,就听一声咳嗽,那昏迷的伤者自发醒来了。
  “靖……靖王。”
  伤者声音很轻,气若游丝,满嘴血气,咬字却还是准确的:“臣、臣女已没救了,臣女家中还有、还有一个幼弟,自幼病弱,无力牵扯其中。靖王若有心,请把幼弟、送去万春宫,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两句话,伤者眼一闭,气息断绝,手也垂落下去。
  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才从宫门骑马过来的师如见状,整个人几乎是摔下来的。
  她似乎被吓傻了,愣愣地坐在地上,尾随她过来的两个夜家婢女也是齐齐腿脚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此地尚能听到远处御林军的动静,皆是在四处巡查,试图捉到那胆敢射箭的刺客。这样的动静却衬得此地更加寂静,最终也还是靖王开口:“送她回府。此事……本王会亲自向陛下说明。”
  师如愣愣地接过身体尚还温软的江衍,在夜家婢女的帮助下坐上马,失了魂般驾马朝宫门走。
  夜风送凉,刚刚还是混乱不堪的宫门,此时已没有多少人了。
  余下的一双双眼睛皆望向马上,只消一眼,便知夜先生已是香消玉殒。他们表情难言,似乎想说什么,又半个字也不敢说,只得目送马匹缓缓从他们身边走过,直往夜府而去。
  ……
  夜府。
  本就是传承百年的簪缨世家,夜家人世代为官,常有大儒,子嗣中也常出神童天才,只是都没有夜清的名声响亮,这才显得低调,有些不为人知。
  几可与夜清齐名的天才们都不为人知,更别提那个自幼病弱的幼弟了。
  师如知道,夜清说的幼弟,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夜府里唯一的嫡出少爷。
  这位嫡长子叫什么,师如不清楚,但她清楚的是,夜清与幼弟关系极好,她以前有回在夜清面前多嘴,说了句药罐子,就惹得夜清一连数月没和她说话,好险断了两人那亦敌亦友的关系。
  可现在,夜清死了。
  她视为此生唯一对手的夜清,死了。
  师如坐在椅子上,看夜家人对那具尸体痛哭,看夜夫人哭到快要厥过去,也没忘不要让人把消息传去小少爷的院子,免得小少爷哀思过重,一病不起。
  夜清死了。师如想,就剩一个幼弟了。
  她该替夜清好好照顾那位小少爷——
  白幡丧幔,披白挂素,半夜前还是钟鸣鼎食之家,一转眼,夜府便开始操办起丧事,送家中的嫡长女下葬。
  不知是为小少爷着想,还是为着别的什么原因,夜清停灵连三天都没满,更没有大张旗鼓的哭灵,以完全没惊动小少爷的声势,悄无声息地将灵柩送往夜家祖坟,悄无声息地落葬。
  坊间皆传,原来夜家里最受宠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小少爷。
  受宠到,身为嫡长女,葬礼却粗糙之极,整个丧事中更未见那传说中的小少爷出面。
  也就是说,小少爷至今都不知长姐已死之事……
  过了两天,靖王携密旨登门拜访。
  与夜老爷夜夫人密谈片刻,不多久,靖王离开夜府,身后却多了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马车里,沉睡着的,正是那位自幼病弱的小少爷。
  马车随靖王进宫,在宫城中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座门可罗雀,少有宫人来往的宫殿前。
  仰头看去,蓝底金字,铁画银钩,跌宕遒丽。
  此三字——
  万、春、宫。
  ……
  万春宫里没几个宫女,也没几个太监,宛妃不知在哪,三皇子更不知在何处,偌大的正殿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人气。
  千香没有多看,在靖王的指点下很快将偏殿收拾好,扶她家小少爷躺了下来。
  小少爷常年卧病在床,尽管靖王只看了两眼,却也看出他身体很是瘦弱,脸色苍白,唇色亦是苍白。他闭着眼睛,睡容安然,靖王恍惚觉得有些熟悉,正待细看,就被千香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问出口的话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请问靖王,宛妃娘娘何在?”千香道,“进宫前,夫人曾嘱咐奴婢,要将一样东西亲手交予宛妃娘娘。”
  靖王道:“随本王来。”
  她们进了正殿,深入后殿之中,却不是去往最里处的寝居,而是绕了半圈,来到一间小佛堂前。
  这小佛堂地处阴暗,掩着的门里有幽光透出,佛香飘忽不定,无端端让人胆寒。
  靖王却非常熟悉似的,抬手叩了几下门。
  “宛妃娘娘,靖秋来看您了。”
  本朝皇室为阮姓,靖王的“靖”之一字没别的用意,只是取自她名。
  她本名叫阮靖秋,人如其名,她名字同她这个人一样英气十足,没有半点女子娇柔之气。
  靖王叩了门后,静等片刻,才听里头传来一道女声:“进来吧。”
  这女声听起来非常飘渺,幽幽冥冥不似真人,掺杂着鼻间若有若无的佛香,让人感到发自骨子里的冷意。
  千香定了定神,紧随靖王进入小佛堂。
  进去了,循着昏暗的烛光一扫,这才发现这里不止宛妃一人,另有两个嬷嬷也跪在其中,面色肃穆庄重地默念佛经。
  千香看过了,和靖王一同行礼:“见过宛妃娘娘。”
  戴着帽子,穿着海青,从后望不出什么,只能望见其身形极瘦削的女人缓缓道:“夜家的千香,来了吗?”
  千香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来了。”
  宛妃道:“东西呢?”
  千香道:“带来了。”
  说着上前去,将袖袋里的锦囊递过去。
  打开锦囊,里头躺着的赫然是个和当初夜清拿给帝王看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手帕。

   
第68章 贵相5
  两张手帕, 一样的素白,一样的泛黄,一样的红梅。
  若说两张手帕有哪里不一样, 无非是千香带来的这个上面的红梅, 非是用红色丝线绣成,而是由切切实实的鲜血染成, 色泽略有些发黑。
  染得隔了这么多年,也似乎仍能让人闻到那铁锈的血腥味。
  宛妃垂眸看了片刻, 须臾, 竟低低笑出声来。
  她笑声很轻, 和她说话一样是极飘渺的,宛若天外佛语仙音,可千香却感到一种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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