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线又崩了 上(127)
“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这酒我干了,谢你肯帮我这个忙。”这里指帮他照看老宅的事,许从一仰头,将杯里酒全部灌入喉咙。
辛辣的液体滚落进喉咙,在下咽中,一路都燃烧过去。这种感觉意外的很久违,一杯过后,许从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次是朝在座的人都敬酒。
“这一别,大概下次相聚,就是多年以后,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你们都不认同,但怎么说,人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爱,且对方也爱自己,实属不易,我算是有幸,可以遇见她。”许从一将第二杯酒饮下。
两位和青楼女子嬉闹的,瞬间表情都变得正经起来,许从一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他这次是非走不可,为了一个,他们并不看好的爱情。
“既然你态度坚决,我不劝,这杯酒我也敬你,愿你他日不要后悔,我们不会安慰你的。”一紫衣俊秀公子道。“
“只会笑话你。”这是紫衣公子旁边的人说的。
许从一往身边望,萧宜兰在他目光催促中,端起满满一杯酒。
“一路顺风。”再无二话。
“承你吉言。”许从一清朗笑道。
萧宜兰喝了这杯酒,视线自然从许从一脸颊上挪开,开始自顾地喝酒。
其他两人重新和怀里妖娆美艳、穿着暴露的女子搂搂亲亲。
许从一徐徐喝着酒。
“到房里没有?”竖起耳朵听,隔壁什么声音都没有,特地挑选了这个房间,为了就是接下来的某件事。
系统:“还在外厅,但已经喝醉了,走路都不大稳,需要花魁扶着。”
“那就好。”
许从一心里计算着时间,在听到隔壁有细微窸窣的声响时,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
站在长廊里,目光四周探寻中,找到一个正拿着扫帚打扫的杂役。
许从一将杂役唤至身边。
从衣袖中拿了一个用层薄布裹起来的东西,递给杂役。另外又拿了一碇银子,算是给杂役的跑腿费。
“把东西送给盈香姑娘,就说是某个客人的一点心意,不用提及是我。”杂役把扫帚放到一边,目光快速往周围看,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立马将银子揣进兜里捂好。
“公子放心,我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提。”在这里做事,不该说别说,不该看的别看,这是一个潜框条。杂役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
许从一同杂役擦肩走过,往刚才出来的房间走。那边杂役步伐匆匆,包里的东西他没一点心思,看给他东西的客人周身气度,那绝不是普通富贵人家会有的。为着小命着想,不敢有任何贪图。杂役将手里包裹给了正要和客人一度春宵的青楼花魁盈香。
盈香不知里面装了个什么东西,还是接过去。关了门后,一边往床榻边走,一边打开薄布,当内里的东西跃进她眼眸时,盈香惊得嘴巴都完全合不上。
夜已深,叫了青楼女的两友人已有四五分醉意,搂着怀里柔軟的娇体,准备各自去房间,颠鸾倒凤,忽的,隔壁房间传来异常的声音。
两人酒杯惊醒了大半。
许从一正吃着桌上瓷盘中装着的鲜艳欲滴的葡萄,胳膊让人意外拍了一下。
“你听。”萧宜兰往后方一堵墙努了努下颚,示意许从一仔细听。
“什么?”许从一算是明知故问。
墙后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女的声音柔婉悦耳,男的话语时断时续,显而易见是喝醉了。都是酒后吐真言,这真言,着实挺骇人。
因为声音断断续续,听到了其中最关键的地方,醉酒的男人亲口提及,杀害盗贼的人是他,不是亓官阙这个异族人。
因这盗贼数日前,潜进他护卫的一盐商家中,偷听到盐商让下人在贩售的盐里加入其它物质,以谋取私利,盐商怕事情败露,便命他暗取了盗贼的命。
谈话声渐渐小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红帐翻滚的声音。
隔壁的许从一和萧宜兰等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萧宜兰蹭地站了起来。
这事竟然被他听到,就不能袖手旁观,且不说官府冤枉人,便是让坏人逍遥法外,这一条,就着实不能忍。
第60章
萧宜兰酒也不喝了, 隔壁屋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单就这点, 就没多少好心情再喝下去。萧宜兰自木凳上站起来, 往门口方向走,恰好之前扫地的杂役又从门外经过,萧宜兰挥手叫来杂役, 给了定碎银,让杂役立马去当地衙门一趟。
低声称他发现之前犯下命案的凶手在青楼了,让杂役暂时不要声张,等着衙门捕快尽快带人来捉拿凶手。
就这一晚上,得了两块碎银, 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钱,杂役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一样, 将扫帚直接放门边靠着, 灵活瘦小的身形,没多会,就跑下了楼,老鸨在门口接待进出的客人, 杂役冲到她身边,附耳了几句, 老鸨面孔惊诧后遂朝楼上方向看, 没有拦着杂役,让他速去速回。
返身回屋,谁都没闲情逸致再喝酒, 都等着衙役过来。至于两名青楼女,还在屋里,她们也算是直接证人,听到凶手酒后真言的不只许从一他们四人。
房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屋子都是木头建造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外间各种嘈杂声音,时不时蹿进屋里来,旁边两人开始议论起了这次的凶杀事件。之前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大家很自然的,就听信谣言,以为凶手是近期出现在城里的异族人。
这黑锅,背得还真是着实冤枉,现在那群人走了,看不到自己沉冤得雪。
萧宜兰两臂皆平放在桌面上,宽大的袖袍带有暗红色滚边,他一手指骨略微往里收了收,目光下意识移到了和他隔得不远,神情泰然自若的好友许从一面上。
对方似乎一点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更好像,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一样。
巧合,太过巧合了。
萧宜兰打量的目光不加遮掩,直勾勾的,许从一早有所觉,浅浅笑着回视,眉头稍有上挑,问及:“有什么事?”
“你……”这些都只是萧宜兰个人单方面的臆断,以他对许从一的了解,对方不是这么城府深厚的人。况且,凶手自己都承认了,他们不过是作为旁听者听到。兴许,真的只是巧合。
“不,没什么。”萧宜兰适时收回打量。
许从一笑了笑。
衙役们来得很快,他们没等多久,房门外再次响起声音。
“全都给我安静下来,不准发出声音。”着衙门专有服饰的捕快,一进到青楼里,就拔高了音量厉声吼道。
之前就鱼贯进来的衙役们,快速分成两拨,此时此刻正列站一身寒气的捕快两边。
捕快叫来前去报案的杂役,问他:“哪个房间?”
“在楼上,二楼。官爷您请这边走。”寻常百姓在官差面前生来就低一等,更何况是杂役了,杂役弓着背,领着捕快往二楼方向走,即便是行走过程里,这腰都没完全直立。
杂役带捕快直接去凶手房间。
捕快站在门口,提起一脚就狠狠踹开了房门。
二话没说,命令属下将里面的人给捉拿住,衙役们蜂拥而上,屋里正对面一张雕花红木的大床,纱帘垂放,里面正春意盎然。衙役们奔过去,扯碎了纱帘,一看到床上一对男女,一人先是将上方衣衫半褪的女子给拉拽下床,另外两人举刀扑过去,将迷迷糊糊还一脸愉悦享受的男子给刀架他脖子上。
男子在温柔乡里不知今夕是何处,脖子上骤然冰冷,不以为意,嘴里直嚷嚷,只当是花魁盈香不肯同他亲热,当初他没银子,被老鸨断然拒绝在门外,他不说什么,现在给了银子,竟然还被推开。
男子能杀人,表示还是有点武功的,仰倒的身体,腾得想跳起来,搁在脖子上的利刃割裂皮肤,瞬间而来的尖锐刺痛,让男人酒意刹那清醒大半,在钝痛中他努力睁开眼,看清楚面前围了一群人衙役,且各个表情都肃冷,一口气吊在了嗓子眼。
因为确实犯过事,加上衙役们出现的一点都没有征兆,男人直接就愣了,连反抗都没有,可以说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