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兄吃糖(12)
闻言，沐川的脸色更沉了，皱着眉望了苏凉生一眼，冷声道，“哦，是吗？上个茅房而已，小师弟这是吃撑了？”
苏凉生真想打自己嘴巴一下，没事打什么嗝？早知如此，晚上就不该吃第三碗鱼丸！方才也不该说什么上茅房！
“嘿嘿，四师兄~”
“说人话！”
“额…………”苏凉生眉毛纠结的拧在一起，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虽然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是万一四师兄只是吓唬自己一下呢？他要是把什么都招了，那不是傻嘛？
沐川仿佛看透苏凉生心里所想，凉飕飕的甩了一记眼神过来。别看沐川平日里文质彬彬，看着人畜无害，可一但发起火来，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凉生都小怯三分。
苏凉生一缩脖子，横竖都是死，大不了就是被四师兄骂上一通，反正前世早就听惯了的。这样想着，苏凉生挺起胸脯，英勇就义般开口道，“是了，我是偷溜着下山玩了，四师兄也不必吓我，想怎么样就直说好了。”
说罢，苏凉生腰挺的更直了，高高的昂起下巴，一副小天鹅的傲娇样，满脸写着，我不怕。
沐川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晌儿才对着苏凉生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早就知道你溜下山了，我不过想看看你几时回来。”
苏凉生惊异沐川的态度，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难道说四师兄这是在担心自己？
“咳。”沐川咳了一声，又开口解释道，“大师兄吩咐的，许你无聊时下山玩一玩。我忘了同你说了，没想到你动作到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今个白天，我四处寻你，就差没下山了。”
“哼，原来是这样。”苏凉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又是许言的庇护。许言临走前大概是猜出来苏凉生不会安分的在九离山上待着，于是特意交代下来。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既然大师哥都许我下山了，四师兄还来吓唬我做什么？”苏凉生斜眼瞅沐川，如墨的眸子诉说着不满。
“那还不是因为你回来的晚？”沐川用手指戳了戳苏凉生的额头，但却被苏凉生躲了过去。
“哼，以大欺小，我要告诉大师哥，让他罚你去后院挑水！”苏凉生皱着鼻子，坏心眼的指着沐川道。
“嗨，你这孩子！”
…………………………
☆、情敌
又过了几日，许言还是没有回来。苏凉生也不好总是偷溜下山去找二白，毕竟人家小姑娘是个即将有家室的人了。于是乎，苏凉生日日在凉窝等的焦灼，眼巴巴的盼着，望着许言能早点回来。
沐川和辛追也都来看过几次，每每见到苏凉生茶饭不思的模样，总是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造孽。
苏凉生神色幽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半忧伤。蔚蓝的天空偶有几只鸟雀飞过，欢快的扑腾着翅膀，也有一只呆愣的，停立在对面大树的枝桠上，跟苏凉生大眼瞪小眼。这一人一兽，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多出一股子，相看两不厌的意境。
到了晚间，许言总算是回来了，虽说一路风尘，但脸上却未见多少疲累，此时正同师弟们寒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少年大约十一二岁，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若极北上空的星辰，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颤抖，倒映的光影下是一张极其清秀的脸。唇微薄，鼻子却很高挺，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苍白。穿着一袭白衣，更显得身形单薄，楚楚可怜。此时正站在许言身后，有些怯生生的望着大殿上的人。
“大师哥，你总算回来了，凉生这些日子想你想的紧，天不亮就跑院子里头坐着，眼巴巴的盼着你回来呢！”辛追探过脑袋对着许言道，随后又指了指眼前的少年，满脸疑惑，“话说，这人是谁啊？”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白衣少年，大殿内，少年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两只孱弱的手怯怯的抓紧了许言的胳膊。
许言偏过头，对着少年温和的笑了笑，“别怕。”
少年受到安抚，情绪也渐渐平复，可仍然怯怯的躲着，不肯多说一句话。
“这孩子是师父命令带回来的，以后就住在九离山上，你们可要好生的同他相处。”
闻言，众人一惊，满脸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们实在想不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居然特意从山下带了个少年回来，还是如此…………怯弱的少年。
“大师兄，那师父现在在何处？”一个弟子走上前了，询问道。
话音才落，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眼前一晃，一个人影便从大殿外“嗖”的一下飞掠而来。
众人一愣，随后许言率先反映过来，下跪行礼道，“拜见师父！”
“拜见师父！”
………………
“都起来吧。”徐扬清开口道，一身玄色衣裳，身形颀长高挺，模样俊俏，观面容不过二十有余，实际却已然四十岁了。此人正是九离门的掌门徐扬清，江湖人称鬼见愁，一把青剑走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
江湖传言，徐扬清曾以一己之力破南国城池，杀敌无数，血染护城河…………
“闭关多日不曾知晓，徒儿们都长如此高了？”徐扬清道，仿佛有些惊异。
众人大汗，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到头不露几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觉得仿若隔世。
“咳咳……”徐扬清轻咳一声，随即余光瞟见了许言身边的少年，于是蓦然想起今日露面的目的，于是神色一敛，道，“自即日起，星宇就是九离门挂名弟子，一切衣食住行交由许言打理。”
“是，师父！”许言应道。
名叫星宇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等到苏凉生来时，徐扬清已经将诸事交代完毕，潇洒的甩着衣袖正要离去。此时一见苏凉生，微微有些错愕，想了半天才回忆起自己还有个小徒弟。
苏凉生斜眼瞅了师父一眼，懒懒道，“拜见师父。”
徐扬清仿佛很高兴见到苏凉生，一把拉将他抱起，几个旋身飞掠而去，众人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再一细看时，眼前的二人已经消失了。
而此时的许言才走至殿外，身后的星宇寸步不离的跟着。
远处的青砖石瓦，再不见任何人影，许言微微垂了头，半晌儿才低低一笑，眼神温柔的对着身后的星宇道，“你不必害怕……”
闻言，星宇咬紧了唇，双手紧紧的攥住了许言的衣角，信任和依赖的意味不言而喻。
…………………………………………………………
偌大的室内，苏凉生胳膊环抱在胸前，神色有些忿忿，方才他看见了！许言身后的那男的谁啊？跟块牛皮糖似的，就差挂在许言身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不记得九离门会平白无故多收一个挂名弟子？苏凉生一想到那个少年的模样，心里蓦然一寒，那如星辰般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又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不对，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前世的记忆仿佛巨大的网瞬间将苏凉生包围起来，蓦然飞起，晃动，旋转，前一世发生的事仿佛镜中花，水中月。苏凉生觉得脑仁有些疼，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一世的轨迹已经悄无声息的同上一世发生了改变。那是否就意味着上一世的悲剧不再重演了呢？
想不到答案，也无人替他解答，这种又惊，又怕，又敏感的情绪让苏凉生的眉头跳了又跳，半晌儿才微微抬起头来，冲着眼前的徐扬清道，“师父，你把我带到知剑堂来做什么？”
徐扬清正高坐在太师椅上，闻言眉头一挑，“没事就不能带你来这坐坐了？”
苏凉生摸不清徐扬清心里所想，前一世，他这个师父就不大尽责，事事交与许言，动不动就闭关修炼，也没见修出什么花来。江湖上的人只知徐扬清武功卓绝，门下弟子各个武艺超群。前一世，就有山下的门派高手上山寻事挑衅，先是假扮农户，迷晕山上一干弟子，幸亏许言及时发现才免遭一劫。当时恰巧徐扬清闭关，无法，只好由大师兄许言亲自对阵。那一日，黄沙漫天，血色残阳，许言硬是以一人之力打退了数十位江湖高手。自那以后再无人敢来山上冒犯。也就是那时，苏凉生才发现九离门的功夫当真了不得，可惜……自己学不会。
☆、素质教育
徐扬清不知何故，送了苏凉生一把匕首，还美名其曰，送给他模样最为出众的弟子。
这匕首比一般匕首更为精巧，通体乌黑，可仔细一看又仿佛闪着金光。外面神秘且繁复的纹路更增添了几抹神秘色彩。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上一世苏凉生也曾位居高位，见识过不少绝世神器，只一眼便知这是把好刀！
可是……你给我匕首干啥？杀人还是护身？
苏凉生摸不清头脑，但也没拒绝，利索的将匕首收了，毕竟是师父的一番好意，看样子这匕首值不少银子，以后要是没钱吃饭，还可以拿来换银子使使。
徐扬清要是知晓苏凉生心里所想，定会大骂一声，败家玩意儿。
“为师送了你这么大一个宝贝，徒儿怎的连点谢意都没有？”徐扬清道。
“哦，多谢师父！”
“……………………”
徐扬清愣是接不下话，气的一甩衣袖，随即换了话题，“为师多日不曾见你，不知徒儿剑法可有精益？”
“有的，有的。”苏凉生打马虎眼道。
“哦？”徐扬清面露喜色，“那初云七十二式，你学会多少了？”
掐手指算了算，苏凉生撇撇嘴道，“大概……大概……第一式勉强……额，差不多吧？”
“………………”
徐扬清脸一黑，默不作声的一扬袖子，原本挂在墙面上的剑“嗖”的一声飞了出来。
“练来看看。”
无法，躲也躲不过，苏凉生只好接过剑，凭着记忆将初云七十二式中的第一式剑起演练了一遍。
哪知徐扬清不看便罢，看过之后脸更黑了。谁能告诉他，苏凉生练的是什么玩意儿？
第一式剑起，讲究的就是速度与力道，拿剑之人首先要气沉丹田，眼随剑走，身似疾风，快如闪电。且不说苏凉生的速度和力道都没有，单说他拿剑的姿势就不入流。
“行了，行了，快停下吧！”徐扬清扶额，觉得脑仁有些疼。
“啊？”
苏凉生正作金鸡独立状，闻言差点没收住力，险些就脸铺地了。
徐扬清：“许言就是这般教你的？”
苏凉生正色道：“徒儿绝非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
徐扬清：“唔，看出来了。”
苏凉生面露羞涩，将剑往地上一掷，不练了………
徐扬清长叹口气，神色幽幽道，“且不提你大师兄的武功，就是你九师兄像你这般大时，初云七十二式都学有小成了。”
“唔，九师兄少年英雄。”
“屁！”徐扬清眉头一挑，毫不客气的爆了粗口，没办法对于像苏凉生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子，素质教育已经不管用了。
苏凉生面露苦色，不是他不想好好学，关键是他天生对武学一窍不通，且不说筋骨什么的，就拿上一世来讲，他辛辛苦苦练了那许多年，到头来还不是毫无卵用？一想到上一世，自己苦哈哈的习武，到头来还是被许文欺负的毫无招架之力，苏凉生就心里痛恨自己愚蠢。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习武上？！
想到这里，苏凉生舔了舔唇，凑近徐扬清身前，讨好的笑道，“师父，徒儿愚笨，学不会太深奥的武艺，不知师父能不能传授绝世秘籍给徒儿？”
挑眉，徐扬清惊诧，“你指的是哪种绝世秘籍？”
“唔，就是那种坐着不动，一学就会，相当厉害的绝世秘籍。”
徐扬清大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苏凉生道，“就你这样，究竟哪一天才能出师？！”
苏凉生撇了撇嘴，不作回应，生怕徐扬清一个气急将他逐出师门。
摆了摆手，徐扬清让苏凉生先行下去，他实在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一掌把苏凉生给劈死了。
“徒儿告退！”
“快滚！”
☆、试探
次日，知剑堂守门弟子告知全山，他们的师父，徐扬清又一次下山去了。
对此，山上众多弟子议论纷纷，苏凉生到是没多大反应。反正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前一世徐扬清便如此，两袖一甩，九离山上一切事务都推给许言打理。
苏凉生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徐扬清背上行囊，怀揣一把青剑离山出走的场景。
在苏凉生眼里，徐扬清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前一世他死的太早，对于南国旧事也没能深查。许言上一世曾道，他们的师父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至情至性苏凉生真没看出来，倘若真用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为老不尊。
徐扬清生的俊美，为人潇洒风流，一把青剑走天下，靠着绝美的皮囊，愣是迷倒了一群无知少女。
想到此处，苏凉生撇了撇嘴，想当他们师娘的女子数不胜数，可纵使用了千般手段，师父还是不为所动。
前世，苏凉生一度怀疑师父也是个弯的……
不过好在徐扬清从未把主意打到许言身上，许言只能是苏凉生一个人的。
昨个才带上山来的星宇，虽说只是挂名弟子，但许言还是听从了师父的吩咐，好生的将他安置了。
星宇跟辛追同岁，但却比辛追略小，于是众人也都以师兄弟相称。
不知怎的，苏凉生就是不喜星宇，连带着也不许辛追同他一处玩耍。
辛追向来疼宠苏凉生，自然听了他的话，虽不至于排挤星宇，但也可以说的上是避而远之。
好在星宇也并未主动过来招惹，一时间山上到也还算平静。
一日午间，吃饱饭没事干的苏凉生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满山的溜达消食。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九离山上的练武场。
往日里苏凉生自知不是个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便很少在习武上花心思，练武场也并不常来。
许言将他一手养大，自然是知晓他的筋骨。于是便也不强求他在武学方面的造诣，只盼他能一辈子平安喜乐。
远远的苏凉生就瞧见了练武场上的几个人。
星宇换了身白色劲装，一头长发高高束起，额间还绑着一条鲜红色的缎带，更显得皮肤白皙，英姿飒爽。
此时他正拿着一把木剑，目光如炬的望着眼前的稻草人，忽而一跃而起，一刀刺进了稻草人的右手臂。
苏凉生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越看星宇，越觉得心里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怪，自己又说不上来。仿佛……仿佛这人在哪里见过……
“哗啦”一声，星宇将木剑从稻草人身上抽回来，一偏头正巧和苏凉生目光相接。
手拿木剑的少年背着光，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忽而唇边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苏凉生一愣，随即握紧了拳头。
“哎，凉生你怎的来了？”辛追从远处跑过来，手上拿的是把真剑。
“唔，随便看看。”苏凉生随口道，眼神继续往星宇身上瞟，谁知星宇却错开了视线，仿佛方才那邪魅一笑只是错觉。
“对了，九师兄。”苏凉生放低了声音，“这个人在练武场做什么？”
辛追眉头一挑，好笑道，“凉生，你傻啦？来练武场当然是来练武的，难不成来这吃饭啊？”
“…………………………”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到是你啊，没事来练武场做什么？厨房在那边。”辛追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苏凉生强忍着要打死人的冲动，深吸了口气，面带一丝笑容道，“师兄，难道我无事就不能来这转转了？”
为了防止辛追再会错意，苏凉生慌忙又道，“哎，师兄，方才我瞧见豆芽菜拿木剑去刺稻草人，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疼，这都谁教他的？”
辛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偏头瞧了一眼，见星宇还在耍着木剑，身形单薄果然像根豆芽菜，于是道，“唔，前两日就在这练了，谁知道呢。”
“哦。”
苏凉生摸了摸下巴，越发觉得星宇形迹可疑，想要试探星宇一番。斜眼瞥见架子上挂的弓箭，于是计上心来。
“九师兄，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射箭？”辛追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苏凉生一番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拉开弓箭么？”
苏凉生撇嘴，“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
苏凉生面上一喜，利索的挽起了袖子。
“呐，脚下要稳，手要有力，对，就这样！”辛追帮苏凉生调整了姿势，随后指着不远处的箭靶，“对准红心，手不要抖，来，准备好，射！”
辛追一声令下，一支长箭破空而去，巧妙的避开了箭靶，落到了后面的树杆上。
“哈哈哈。”辛追大笑，“不错不错，起码把箭射出去了，只不过是偏了一些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