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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上)(22)

作者:甲子亥 时间:2018-01-14 19:43 标签:爽文 年下 灵异神怪

  李少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邵云去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也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李少的脸顿时扭成一团,他恶声说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一句话,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事后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们亏待不了你就是了。”
  邵云去轻哼一声,他还没必要和一个蠢货置气。
  车子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驶进一个县级市,在一个酒店门前停下。
  等不及保镖来开门,李少自己推开门下了车,然后带着邵云去急匆匆的上了电梯。
  没成想电梯门刚打开,一股近似腐肉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再一抬头,就看见几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客服人员围着一间客房门口前指指点点。
  看到这里,李少脸色一变,他冲出电梯,直接对着客服人员怒声吼道:“看什么呢,闲着没事干是吧,滚,快给我滚……”
  被人这么颐指气使的喝骂,几个客服人员一脸不喜,但看着李少背后的一脸厉色的黑西装保镖,自然明白这样的人他们得罪不起,只好推搡着进了电梯。
  等到人群散去,李少面色好了不少,他正要抬手敲门,房间里突然传来几声惊叫。
  “什么东西——”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枪声。
  “砰砰砰——”
  邵云去脸色一变,他三两步的冲上前,一脚踹开李少,再一个回旋踢踹开房门,长剑一拔,猛的冲了进去。
  撞进眼帘的是一团黑雾,裹挟着一个和李少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子飞到半空中,旁边几个保镖掏出枪对着黑雾就是一阵急射。
  黑雾显然是怒了,一把将手里的年轻男子往地上狠狠一甩,转身冲着几个保镖冲了过去。
  就在保镖们大惊失色,逃窜之际,只听见一阵龙吟之声,眼前忽然一花,一道金色的亮光冲着黑雾迎面而上。
  一时之间,屋子里剑光飞舞,霸道的劲气席卷整个整个房间,玻璃炸裂的声音和木柜撞在墙壁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等到好不容易能睁开眼了,入眼的竟是一个持剑少年。他和黑雾纠缠到了一起,黑雾显然不敌,且战且退。
  “嘶,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复仇——”眼见着长剑向它刺来,黑雾顿时惊叫着喊道。
  听见这话,邵云去眉头一皱,剑尖一撇,与黑雾错开。
  黑雾自知打不过,索性趁此机会,从破损的窗户里逃了出去。
  房间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喂,喂,赵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邵云去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屏幕已经破碎的手机,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李少终于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他的视线顿时投射到地面的手机上,突然慌乱起来,他快速的冲过去,手忙脚乱的捡起手机挂断了电话。
  做完这些,他身体一松,瘫在地上,他信了,他也怕了,原来这世界真的有鬼。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面色一变,看向四周的保镖,厉声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不准把事情传出去吗。”
  名字叫做李强的保镖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几位大少,哆嗦着嘴说道:“李少,张少他们好像不行了。”
  他没有办法,要是这些少爷今天死在这里,被他们家人知道了他们这些做保镖的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上报,反而还帮着隐瞒,等待他们的恐怕将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他后悔了,后悔这些少爷说要去尝鲜的时候他们没有阻止,导致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快死了,怎么,怎么可能?”李少一脸恐慌,连滚带爬的跑到床边,一股更为强烈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他颤抖着手,用力掀开被子,随即眼睛一瞪,捂着腹部吐了。
  “呕——
  邵云去眉头紧皱,长剑负于身后,三两步的走到床前,只看见床上整齐的躺着三个脸色惨白的年轻男人。
  他的目光往下移去,面色铁青。
  只看见三名年轻男人的下半身已经烂成一团,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偏偏毫无血迹,腐臭味也正是由此而来。
  也正是这时,酒店方面终于反应过来,经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他可记得住在这里的都是上面叮嘱过要好好照看的贵客。
  没成想,一进房间,就对上这幅场景。
  “啊——”跟在他身后胆小的女客服当即尖叫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李少面容扭曲,不能,决不能让这事传出去,他惊慌失措的吼道:“出去,把人给我赶出去——”
  回过神来的一干保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强忍着心悸行动起来。顺便把刚才被黑雾擒住,后来邵云去攻进来,落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扶到床上去。
  李少的视线投到房间里唯一还算正常的邵云去身上,想起刚才他击退黑雾时的场景,他眼睛一亮,像是揪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他手忙脚乱的爬到邵云去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邵云去,不,邵大师,邵小爷,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救他们对吧!”


第35章
  躺在这里的,一个是他表弟,省长家的小公子;一个是军区司令员家的侄子;另外两个身份稍微低一些,那也是市长和市委书记家的少爷。
  他们原本是陪着到秉市探望李老爷子的表弟出来游玩, 没成想到头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旦他们死在这里,不仅是他难逃指责。对李家而言,好好的世交怕是转眼就要变死仇。这样的打击他受不起, 人丁单薄只靠李老爷子支撑的李家更经不住这样的风波。
  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为此他顾不上自己往日的自持身份,高高在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之前大发神威的邵云去身上。
  邵云去面无表情, 将长剑插回剑鞘,只说道:“李少太看得起我了。”
  “不不不,”李少额头上冷汗直冒, 唯恐邵云去下一刻就来上一句‘恕我无能为力’,他哭丧着一张脸:“什么李少,我叫李怀, 邵小爷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之前还觉得挺正常的, 现在再听邵云去这么称呼他,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他哆嗦着嘴:“邵小爷,只要你能救他们,我李家必有厚报。”
  邵云去目光冷冽, 死死的盯着李怀:“那你说, 这几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逼的那怨鬼不顾烈阳炙烤,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出来要他们的命?”
  “这, 这——”面对邵云去几乎化为实质的威压,李怀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成股流下,他喉中一片干涸,颤抖着身体,却偏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说是吧,那这事我可管不了,告辞。”邵云去一把抖开李怀的手,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李怀面上一慌,唯恐邵云去真的撒手而不管,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说,我说……”
  事情得从前天说起,他们这一行人按照原定的自驾游计划到达益市,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之所以特意往这小地方跑一趟,是因为益市有一个对外名声不显,但是在庚省上流人群里众所周知的地下赌场。不管它是因为什么原因能顶着上头的禁赌扫黄压力而存在,反正不妨碍成千上万的好赌分子往这里聚集。
  李怀他们以往也没少往这儿跑,输得多赢得少是常事。昨天晚上也不例外,就在表弟董梁郁闷的踹门离开地下赌场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男人凑了上来。
  李怀不敢看邵云去的眼睛,只说道:“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个皮条客,但是他做的并不是正常的拉皮条生意……”
  那个中年男人凑过来就问他们:几位少爷从那地方(赌场)出来,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失手了?
  他们当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正在董梁准备招呼保镖把他赶开的时候,他忙不迭的说道:几位少爷,别赶我走啊,实话跟您说——
  他压低了声音:我这里有门改运的法子,保证你接下来的两天都手气爆棚,逢赌必赢。
  董梁脚步一停,疑惑的看着他,显然这句话戳到了他心窝窝:你再说一遍?
  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我这门法子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就是有点缺德,一般人不敢尝试。
  董梁被他笑的心里发毛,可偏偏心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他当即问道:别给少爷我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只听见那中年男人附在董梁耳边轻声说道:嫖尸——
  话音未落,董梁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就把中年男人推开。
  却没想到中年男人不依不饶,继续蛊惑道:别看这事听着怪惊悚的,可在泰国那边只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开运风俗罢了。嫖尸和嫖娼,本质上都是嫖。再说了,人都已经死了,没知没觉的,那就更没有好顾忌的了,只要你心里能过去这关,没什么好怕的。
  眼看着董梁不为所动,中年男人顿时拔高了声音:其实玩这个,开运倒是其次,最主要的玩的是心跳和刺激。几位少爷年纪轻轻的,正是好胆量的时候,难道就不想试上一试?
  被中年男人这么一激,董梁鬼使神差的竟然意动了。
  那中年男人见此,眼珠子一转,指着一个从赌场门口走出来,左拥右抱,意气风发的啤酒肚男人说道:喏,看见那人了吗,以前也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后来舍了家底在我那儿玩了一次,转运之后,靠着在赌场里赢的钱开了公司,现在是我这儿的常客了。
  正说着,那啤酒肚男人远远的冲着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只听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所以说这事吧,又能找刺激又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为什么不试上一试呢?
  听中年男人这么一说,本来就因为在赌场里输了不少钱,心烦气躁的又喝了不少酒的董梁显然是起了心思。
  加上跟着他的李怀几人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胆包天。在他们相互的撺掇下,一干人不顾保镖们的劝阻,跟着中年男人走了。
  完事之后,几人回到酒店,睡到一半的时候,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众人被吓醒过来,敲门一问。只看见董梁面色煞白,踉跄着从厕所里跑出来,那物事已经腐烂成一团,偏偏毫无知觉。其他三人后知后觉的解了裤子一看,也是如此。
  他们惊慌失措,恐惧不已,心智不坚定的更是失声痛哭。
  好在董梁勉强能保持理智,他知道这件事情决不能透露出去,先不说他们做的事情本来就违法,更何况一旦这件事情被家里的人知道,嫉恶如仇的长辈们怕是会直接打断他们的腿。最主要的是,他们家里政敌不少,他们不能让自己成为仇家攻讦自家的把柄。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去请一位有真本事的大师过来给他们看看,只要能治好他们,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几人之中唯一安好的李怀连夜离开了益市。
  却没想到不到半天的时间,董梁四人的病情持续恶化,腐烂的部位蔓延到整个下半身,连带着他们也陷入了昏迷,加上那怨鬼来袭,要不是李怀一路上总觉得心绪不宁,匆匆忙忙的带着邵云去折了回来,恐怕这几人早就没了命了。
  邵云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喉中一堵,嫖尸这两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深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蠢货,他怒声说道:“这样的事情亏得你们也干的出来,逝者安息,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难怪人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你们的命。”
  “不不不,”李怀慌乱的说道:“我没有做,只有他们做了。”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当时酒喝多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轮到他时,看见床板上歪歪扭扭的女尸时难免心生恐惧,所以这才咬着牙打了退堂鼓。虽然当时被董梁他们从头到尾嘲讽了一遍,没曾想这一时的胆怯竟然保住了自己的命。
  邵云去冷笑一声:“要是你做了,你现在就该和他们一样躺在床上了,可你也不无辜,你以为那怨鬼就会放过你,要知道你们可是一伙的。”
  想起董梁他们的惨状,李怀浑身一抖,他搂着邵云去的大腿:“邵,邵小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求你了——”
  邵云去眉头紧皱,从他掺和进这件事情开始,就已经没有抽身的可能了。他要是对李怀他们置之不理,他们背后的势力绝不会饶过他。他现在可没有这个资本和这些世俗力量打对台。
  人不能不救,关键是怎么个救法。
  他心里一叹,一脚踹开李怀,对着一旁愁眉苦脸的保镖说道:“纸笔有吗?”
  “什么?”李强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道:“有的,有的。”
  等他把纸笔找出来,邵云去顺手把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扶正,提笔写道:“朱砂一斤,珍珠粉一斤,蜂蜜四斤,麝香四钱,苍术、地骨皮各两钱……”
  密密麻麻足足写了四五十种。
  再三核对之后,他把方子递给李强,只说道:“一个小时之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将这些东西备齐。”
  “是。”李强连忙接过方子,转过身叫上他自己的两个手下,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邵,邵小爷……”知道邵云去这是要出手救人,李怀心里一松,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邵云去站起身来,走到床边,阳精聚于指尖,在昏死过去的董梁四人身上轻点了几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用阳精吊住他们的命,然后再用朱砂镇住他们下半身的邪煞,防止它向董梁等人的五脏六腑蔓延。至于其他几十种药材,不过是邵云去担心他们受不住邪煞和朱砂的碰撞,特意添进去用来缓解痛楚的。
  李怀凑过去一看,随着邵云去收手站定,四人脸上的煞白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潮红。
  李怀心里蓦地一哆嗦。
  就在留守在客房里的保镖好不容易和酒店方面交涉好,把房间里破损的座椅玻璃打扫干净之后没多久。李强带着人回来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摆满了大半个屋子。
  李强顾不得擦掉自己额头上的热汗,急促的问道:“邵小爷,现在怎么办?”
  邵云去指了指之前特意让保镖从外面买回来的大铁盆,说道:“按照我写的药方的顺序,将药材依次倒进去,搅拌均匀就成了。”
  “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强走到房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突然神情一肃,神色慌张的拉开房门,对着门外绷紧着脸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喊道:“大,大少——”
  顿时整个屋子都陷入一片死寂。
  来人也就是董成一把推开李强,三两步的闯进房间。
  李怀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慌的喊道:“大表哥。”
  董成下意识的掩住口鼻,眼睛往房间里一扫,视线最终落在床上的董梁四人身上,他睚眦具裂,两只手颤抖不止,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拉住李怀的衣襟,往他面前一提:“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邵云去两眼一抬,挺熟悉的声音,貌似就是之前和李强通电话的人。
  “大表哥,”李怀哆嗦着腿,不比之前的盛气凌人,眼下的他就好比霜打的茄子一样,压根没有一点底气。他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啪——”
  换来的是董成狠狠一巴掌,李怀脑袋一懵,右脸颊迅速的肿成了馒头。
  “平日里你们玩玩闹闹的,有家里人撑腰我也管不了,我没想到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死人都敢碰——”
  等到董成好不容易缓过气了,他一把扔下李怀,眼睛扫过一旁战战兢兢的保镖,视线最终落在抱着龙泉剑、面无表情的邵云去身上。
  想起方才李怀说过的话,他敛了敛气,干净利落的九十度大鞠躬,说道:“这位就是邵大师吧,在下董成,是董梁的大哥。董梁他们糊涂了,做错了事情,多亏邵大师出手,救命之恩,我董家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驱使,董家必定竭力相助。”
  相比于李怀这个纨绔少爷,眼前的董成才更像是一位富有教养的贵公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既讨好了邵云去,又把之前李怀得罪他的事情轻描淡写的揭过了,顺便把后续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推给了他。
  救命之恩?要知道董梁可还在床上躺着呢。
  无论如何,对于董成的态度,邵云去很受用就是了,他微微颔首,淡淡的说道:“董先生客气了。”
  而后扭过头来,冲着李强等人说道:“继续。”
  “是。”李强回过神来,连忙带着人继续搅拌药材。
  董成见此,也不说话了。
  “好了。”
  没一会儿,几十种药材被搅成一盆灰黑色的糊糊。
  邵云去这才指着床上的董梁四人说道:“将这些药糊敷到他们身上腐烂的部位上。”
  “是。”大概是为了在主家面前表现自己挽回点好感,一干保镖也顾不上什么恶臭味,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没一会儿,四人下半身就被涂满了药糊。
  眼看着四人脸色恢复苍白,眉头不由紧皱,额头上冷汗直冒。
  邵云去轻舒一口气,看来他的设想还是可行的。
  毕竟这可是他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情。
  一直注意着邵云去神色变化的董成当即问道:“邵大师,我弟弟他们是不是救回来了?”
  邵云去身体一顿,随即冷笑着说道:“救回来?哪有这么容易。”
  他指着董梁他们,回过头来看董成:“这些药糊,最多能保他们二十四小时之内,身体里的邪煞不会向五脏六腑扩散。一天之后,这些药糊就会失效。即便是再配置出这样的药糊,邪煞不除,他们就会一直昏迷不醒,除非你们愿意把他们当植物人一样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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