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37)
但她的人,还轮不到被人挑这种刺。
风轻舟微微一笑,倒比刚才的职业假笑真挚几分,只是她眼中的锋锐与压迫宛如实质的利刃,不见血却让人汗毛竖起。
辞雪一下子定住了身,被迫与风轻舟对视,淡定的姿态不再。
“辞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先前不是还叫苏姑娘,眼下怎么成了苏小姐?”
风轻舟抚摸着波斯猫的耳朵,从容又优雅地问,似乎只是闲聊一样。
波斯猫像是睡饱了,也抬头撑了起来,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姿态十分高傲,像是巡视臣民的公主殿下。
辞雪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风轻舟却又挠挠波斯猫那温软的下巴,它喵了一声,向风轻舟低下它高贵的头颅来,对着她蹭了又蹭,似是撒娇。
“想必辞小姐有点健忘?也是……否则,辞小姐怎么会忘记,不是每个人都觊觎你的男朋友。”
尤其是苏阑,更不可能。
她漫不经心地逗弄起怀里的猫咪。
风轻舟的语速不快,言语里也不含一点火气,脸上还带着笑,偏偏却震慑力十足,辞雪心里暗惊,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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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引①:原文来自度受文艺字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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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舟:凶巴巴.jpg
辞雪:瑟瑟发抖。
苏阑:谁觊觎谁的男朋友,不会是我觊觎景竹吧?【困惑脸】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橘帽
辞雪有些尴尬地挽挽额前垂落的一绺发丝, 保证自己在人前的光鲜美好形象不受到一点破坏。
刚才对景竹一向的强占有欲抢了上风, 让她说出了不太符合自己形象的话。本来还有些后悔,但后来料想既然是事务所的人,再怎么说, 也要给她这个上帝面子, 谁知却被风轻舟接连怼的无话可说。
饶是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风轻舟这句似嘲讽又似在陈述事实的话。
一旁的苏阑对这些无形的硝烟完全没有察觉,只觉得和这个人说话费劲得很。她掩去嘴边的呵欠,抱着橘猫,连人带猫都是眯起了眼睛, 慵懒地看着风轻舟。
栗色与橘黄色融为一起,像是一大一小两个软团子,等待着主人把她们从这个无趣的地方拎走, 带回家去。
风轻舟心里又好笑又好气。
笑是笑苏阑这个小傻子连人家讽刺她都听不出来, 气是气这个菜鸟在处理公事的时候时而超常发挥, 时而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心没肺得很, 没点长进。
她把苏阑上次在杨梨那里很不错的表现给淡忘掉, 再伸出手去, 摸向苏阑……
怀里的橘猫。
“喵。”
橘猫陡然被微凉的手指触碰,喵了一声, 缩回因为太胖显得没那么尖的小耳朵, 任由她轻柔地抚摸。因着力度很舒服,它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苏阑不满地看了风轻舟一眼, 仿佛对自己人不如猫的生存环境感到震惊。
“喵~”她比外面的小奶喵还要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希望引起风轻舟的注意。
而这一声呢,确实引起了风轻舟的注意。
软软的像是曾经吃过的奶糖,直直地把风轻舟的耳朵泡进了奶缸里,甜丝丝的几乎把她溺毙在其中。
特别是那丝气音,半是撒娇半是将将困觉……
风轻舟面上很平静,心里却炸开了烟花。
想摸摸她的头。
——不行,工作场合这么懒洋洋的,成何体统!
苏阑这个直女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模样啊,十年难得一见啊。
——不行,没有惩罚就算好了,晚点还要扣工资!
就一次。
——好吧……
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后,风轻舟的手挪到了苏阑的头上,在苏宝宝的头上摸了又摸,顺带还把呆毛和一些毛毛躁躁的头发给按了下去。
苏阑鼻子动了动,甚是愉悦地弯了弯嘴角,看着风轻舟的眼神愈发温软,像是冬日的糖炒栗子,剥下那薄薄的一层皮后,只剩下清甜的栗色果实。
“喵!”
苏阑怀里被摸得正舒服的橘猫很不满地叫了一声,趴下的耳朵立了起来,像是两个小型妙脆角。
风轻舟被这争宠的一大一小给逗弄得轻笑不已,却因着礼仪没有笑出声。
辞雪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古怪脾性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的。像景竹那样既能容忍她的,又让她真心喜欢的男人是少之又少,是得来不易的。
她想和景竹像这两人一样温情又自在。
所以景竹,绝不能被那个女人给抢走……
这家事务所虽规模不大,名气却很响,以能完美解决客户需求而饱受赞誉,她也是因缘际会才知道了这里。
既然如此……
辞雪咬咬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喜欢他了,我不能没有他。”
风轻舟和苏阑两人没有因为辞雪的恋爱脑而多做任何评价,虽然苏阑心里想,地球离了谁还不是照样转?
理论上,二十一天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喜欢上的习惯,亦是如此。
风轻舟温和地一笑。
只要不是客户找茬,她们自然也好说话,于是回应辞雪道:“那么,辞小姐需要我们做什么呢?是做你感情的倾听者吗?”
事务所自然也有树洞这个业务,不过收费并不便宜,算是一个镶了金的树洞。
辞雪摇摇头,神色有些黯淡。
“我……希望贵所能够帮我去跟踪,啊不是,是……”她好像在寻找一个适合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如果景竹和那个女人见面,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看一看,那个女人怎么样,景竹和她相处时又是什么样子……”
苏阑心直口快:“跟踪?辞小姐为什么不找私家侦探?”
风轻舟弹了一下苏阑的额头,苏阑“啊”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头,不说话了。
风轻舟无奈地致歉:“辞小姐,苏阑她不太会说话,不好意思。只是,私家侦探比起我们确实更优秀,也比我们专业,不容易被发现。”
她这话算是说的很含蓄了。
实际上,她们的业务根本不包括这种范畴。
辞雪倒也不生气,啜饮一口冒着热气的茶,如实说道:“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这不是捉奸,景竹也不是出轨,所以绝对用不上私家侦探。”
两人继续听。
“不瞒你们所说,景竹和那个女人的事,还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苏阑的表情十分微妙,仿佛在问,你们这是什么神仙情侣?
不过害怕再惹祸,她没敢直接问出口。
辞雪把怀里的雪白团子翻了个面,逗弄起了猫儿的肚皮,它似乎很喜欢这种对待,把肉肉的肚皮朝向辞雪。
“那个女人有一天来到了店里,遇到了景竹,景竹说是运气好,可我才不相信,一定是那个女人故意的!他们两人久别重逢,就聊了一会,恰逢我来找他……景竹是这么说的。他很温柔,又体贴,后来主动就跟我说起了那个女人的情况。”
辞雪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同时还有对景竹的深深爱意,雪白团子仿佛从她停顿的动作里感受到其人的纠结,不由喵了一声。
“女人大概都是矛盾的吧。既希望爱人诚实,对自己毫无隐瞒,又希望对方不那么诚实,除了自己想听的话其他一概不说。我呢,就是如此的。他对我坦言说那个女人是他过去很喜欢的一个人,但刚在一起不到一月就因为其他原因分开了,现在只算得上是一位久而不见的朋友。”
苏阑想,何止是女人呢,只要是人,都会这么矛盾的。
风轻舟说:“既然如此,辞小姐何必还要那样做呢?”
辞雪一只手逗猫,另外一只手渐渐收紧。
“我对景竹说,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可是我心里总是忍不住想,景竹曾经喜欢的女人会是怎么样的,是他的白月光吗?那我又算得上是什么,朱砂痣还是蚊子血?我知道不应该比较,可是,可是……”
“可是还是忍不住比较?”
“对。但我已经表达过自己的大度,就不好再关心太多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也不便阻止他和所谓‘朋友’的相处。可是,我心里很别扭,我想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是怎么相处的!你们是女人,你们应该也明白这种想法的吧?”
辞雪的语速很快,看着她们的眼神也是茫然又无助的,似乎是站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小女孩,比先前那矫揉造作的模样不知讨喜了多少倍。
风轻舟来不及先回答,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地抓住了苏阑的后颈,像是拎猫一样让苏阑本来要摇头的动作变成了点头,才跟着附和辞雪道:“是的,我们明白。”
看着苏阑委屈巴巴的模样,风轻舟没理她,继续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辞小姐可能觉得不太动听,但我必须得告诉你才可能接下这个案子。”
辞雪深吸口气:“没事,你说来听听。”
“首先,这本身还是不够信任他的行为。最糟的结果就是被他知道,辞小姐有心理准备吗?”
她们不是专业的,被景竹察觉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如果景竹真有劈腿的可能,她们倒是做了一桩好事,至少辞雪就不会被蒙在鼓里。但如果景竹始终和人清清白白,辞雪这事儿就做得不太地道。
就算是女朋友,也要尊重别人。这事儿换在谁头上,都不太舒坦。
谁平白被对象这么怀疑,会不生气的?
所以,风轻舟不太想接这个案子。倒不是辞雪这个人很麻烦,而是因为这个类似“跟踪”的行为很欠妥。
辞雪绞了绞手指,咬咬唇道:“我、我有这个准备,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会道歉……”
反正景竹性格那么好,肯定会原谅她的吧?辞雪理所当然地想。
风轻舟却不这么认为,在心里不住轻叹。
怕不是道个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啊……恋人之间,最忌失去信任了。
她之前见过太多这种案子了,因为信任破裂而多次吵架,最后分手甚至离婚,还有成为怨偶的。
但这种没有发生的事情是说不准的,她也不好告诉辞雪。
“还有件事,关于我们看到的情况。这情况呢,无非有两种,一个是两人仅仅作为朋友一样相处,还有一个是……他们又旧情复燃了。那时,辞小姐你?”
风轻舟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和声音都足够温柔,但她说的话,只会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