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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6)

作者:三无是萌点 时间:2017-12-27 16:20 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豪门世家

  烤肉摊人来人往,魏杰没太多时间招呼他们。这两年魏杰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老实质朴缺心眼的样。他绑着泛黄的白头带,穿了条粉色大圆点的脏围裙站在炉灶前,脸上的汗不停往下淌。
  他也不擦,汗流到肉串上就当调味。
  许风沐洁癖仿佛失灵了,他把两瓶啤酒都推到朗歌跟前,拿起冒着热气的串撕下一口肉。
  打从他工作后,就没来过烤肉摊撸串。魏杰是他拜把子兄弟,情义总是在。可这个烤肉摊连人到店都是顾爷的,多少跟那堆事挂着。
  烤肉摊一年比一年不干净,鞠躬尽瘁起码半个时代的桌子油污又厚了几层,竹签在上面随便划拉两下能搞出条条泥渠。魏杰装潢的时候还讲究,椅子上裹了层胶皮,经年累月漆皮裂满了岁月的褶皱。来这块吃饭的有混道上的,有不混但生活落魄的,总归是底层群众在苦难人生中寻乐。男人们操着一口方言骂骂咧咧,女人抱着奶娃娃唾沫横飞地说着坊间八卦。
  许风沐坐在这样粗鄙的氛围里,背脊笔直的挺着,衬衫的纽扣全部系得严严实实,到处透露着鹤立鸡群的气场。
  原先见他的时候,剃着板寸的沐爷明明融入地毫无违和,还能给魏杰打下手,烤个肉炒份蛤蜊什么的。朗歌想着,把冰啤酒慢慢倒进塑料杯里,直到满到快溢出来才递给许风沐。
  许风沐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口肉,把签子拢在旁边翻了下眼皮,“戒了。”
  “又戒烟又戒酒,精神值得钦佩啊。”朗歌本来以为到了这里,许风沐端着的架子能垮,没想到许风沐装得决心挺大。
  看来剥下他身上那层茧,得下点血本。
  朗歌琢磨着,朗歌把大批量酿造的廉价啤酒酒送进自己胃里,跟着吃了几口麻痹味觉的肉。魏杰的手艺忠实保持着原地踏步,刚进嘴一股子麻椒拌辣面,把朗歌呛回到高三那会。
  他闲来无事总跟许风沐打架,打完就在这边找个桌喝酒撸串。有次他嘴里面被牙磕破了,烤肉进嘴跟灌风油精一个味,蛰疼蛰疼,他还是跟许风沐较着劲吃了一百来串。
  打架啊。
  好像有了点思路。
  朗歌幽暗的目光绕着许风沐打转,琢磨着要怎么把他身上那层伪装撕巴下来。
  这样子真不像他,太束缚了。
  “宣传企划案我大概做出来几种,具体要根据你们公司选的地点…”许风沐没闲情雅致悼念逝去的撸串时光,无话可说只能谈谈合作。
  “沐爷,你要是吃够了后面有垃圾桶,吐完了继续吃。”朗歌跟前已经堆了一撮签子,许风沐面前还是只有两根。他闷着头灌下透心凉的啤酒,把中间还没凉的肉串翻出来摆到许风沐跟前,“亚诺的娱乐印象城是我全权负责,以后你起码得有个两三年要跟我打交道。要是沐爷等不及,咱们明天就去施工现场实地勘察。”
  朗歌两瓶酒下肚有点飘,叫沐爷的时候咬字含含糊糊的,只能听清前面的‘沐’字。
  有种朦胧的亲昵感。
  “…行吧。”许风沐也知道说话时谈这个败兴,继续发挥食不言的精神沉默撸串。
  朗歌喝得微醺,却不算醉,正常思考能力还有,理所应当的认为他同意了明天考察的事,嘴角弯起个笑,趁他不注意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
  ‘咔哒——’
  空荡阴暗的屋子里,顾玖手里两个青石球碰撞了一下后,再无声息。
  赵广匍匐在他脚下,陪着小心说,“顾爷,许爷牵扯上那摊事,还…还总不管我们这边,您真的要放任他吗?”
  房间里一瞬间寂静下来,连窗外树叶落地是声音都听得真切。
  “这西区,太平不了多久了。”黑暗中,顾玖声音沉如钟鸣,重重敲打着在场几个人的耳膜,“以后,你们谁遇见那条我养大的狗,替我捎句话——这狗撒欢鸟上天拦不住,但是它总得记住圈在哪里,巢在哪里…赵广,你去替我办件事。”


第11章 011
  晚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了十二点魔法没有降临也没有解除。
  朗歌把车停在前院,隔着挡风玻璃看见欧式风格的小别墅门口,弟弟朗诗穿着长袖,怀里紧紧抱着破旧的小猴子蜷缩在台阶上,脑袋一点点捣着膝盖。
  晚上温度很低,朗歌撸串时出了汗,下了车即使穿着外套也觉得发冷。他走过去把朗诗摇醒,抽出他怀里一沓文件,“刘江送来的?”
  “嗯,”朗诗揉揉眼睛,揪着他衣角借力站起来,跟在哥哥后面走进屋里,细细软软的说,“他说这都是处理好的,签字就行,有争议的内容让你看邮件。”
  朗诗的模样活像缩小版朗歌,但只有模样像。他说话时声音很轻,仿佛是怕吓到怀里睡着的小猴子。
  “啧,看厚度他肯定又偷懒了。”朗歌顺手发短信跟刘江说了明天请假考察的事,在刘江打电话抗议前把助理的号码拉进黑名单。他从沙发上抓来条空调被劈头盖脸蒙在朗诗身上,“明天上课吗?”
  朗诗已经十岁了,瘦小的外表却像是只有七八岁。由于某些原因,他无法到学校接受正常体系的教育,只能请老师到家里来。
  朗诗摇摇头,“想休息。”
  “好,休息够了记得联系老师。”
  朗诗比同龄小孩乖巧得多,没有萌发中二病前兆,学习主动,不需要家长多做逼迫。
  朗诗拖着灰扑扑的猴子布偶悄悄钻进书房,靠墙静静站在他后面。朗歌很快处理完需要签字的文件,把所有资料整理好堆在桌角,打开电脑查看刘江发过来的邮件。回复过邮件后,他退出邮箱,犹豫了会,选择读取手机端存储的文件,从最新添加的文件中选出两张照片,放进处理软件中熟练的修图处理背景加滤镜。
  第一张照片里,许风沐背靠一轮月光,站在花圃前侧对镜头,表情认真而专注。第二张是烧烤摊前,他格格不入的在嘈杂背景中,透出傲然隔世的寂寥。
  两张照片的主人公并没有直视镜头…他根本没注意到朗歌的偷拍。朗诗的视线越过哥哥的肩膀,落到书柜里整齐摞着的心理学专业书,和旁边放大的相框中——剃着板寸眺望远方的许风沐身上。
  “哥哥又病了。”朗诗低声说。
  “我已经在积极治疗,现在基本可以断药了。”朗歌处理图片好按下打印按键,旁边打印机卷进一张专用的海报油纸。他将照片备份到私密网盘中,竖起两根手指在朗诗眼前摆了摆,“这次我只拍了两张。”
  朗诗摇摇头,低声在猴子布偶耳边说,“哥哥每次见到照片里的哥哥,就会生病。”
  “大概是吧,”朗歌无力反驳孩子的童真,“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兴许你也会病…或者会痊愈。”
  让许风沐跟朗诗见面,可能两个没娘的孩子还能互相开解彼此的心理创伤。但也有可能事极必反,搞得天崩地裂异常尴尬。
  得选个合适的时机,他一时琢磨不出来。
  朗歌拿起第一张打印好的海报,为了能够偷拍他刻意选了后置九十八亿像素的手机,效果跟相机有得拼。两张相比之前的成百上千,症状已经好了不少。朗歌为了能平和地跟许风沐相处,在大学读社会心理学期间,总试图把自己作为变态从良的范本。
  结果才去报道,白胡子导师在课上认真正经的说,“国外著名心理学家说过,凡是内心能够想到、相信的,都是可以达到的。”
  听完两节课,朗歌心里的变态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有了理论支撑更加炙热。后来他认清自我位置,兼修变态心理学。他选了个课程后,才发现这个科目跟他认知概念里的差得挺远,遂打算破罐子破摔混到毕业。
  “国外著名心理学家又说过,感情的冲动更接近于基于性本能的欲望冲动。”兼任变态心理学教授的白胡子导师又说。
  这些个国外心理学家,心理方面真没问题吗?
  一个让他不要怂,一个人让他就是干。要是他真照着做,即使到时候心理没问题,身体也会出现瘫痪。他能顺利毕业,没有更加变态真是奇迹。
  打印好高清巨幅海报,朗歌关了电脑拖着小尾巴朗诗走出书房。经过走廊重点四块瓷砖时,旁边的屏幕亮了起来,自动播放出一段视频。
  装修房子时,朗歌在这里设置了感应开关,体重区间在60-75公斤范围里的成年人经过时,会触碰旁边电子荧幕的感应开关。如果这个项目用在鬼屋中,再搞个爬出荧幕的女鬼视频,怕是能达到空前刺激的效果,兴许还能玩出人命。
  但这是朗家,视频里并没有带血的女鬼。朗歌在褐红的橡胶跑道前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偌大的屏幕中踩着风向他冲过来的少年。
  “沐爷加油!”许风沐冲到接力区前十米,朗歌喊话同时已经跑出两步做准备。
  握住许风沐递过来的接力棒同时,触碰到了他炙热滚烫的手指。
  后来他怎么到达的终点,裁判怎么宣布他们接力赛拿了第一,朗歌看再多次也记不清。他手上仿佛还残留着许风沐隔着时光烙上的温度,总在他想要退让时提醒着,许风沐也算是跟他亲近过。
  朗歌毕业成绩牛逼哄哄,没有辜负他学神|的名声。离校时白胡子导师眼泪汪汪,试图收他当研究生,但书上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没能拯救朗歌一颗变态的心。即使他接受了治疗,再看到许风沐的脸,情感性心理障碍还是会复发,并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哪怕隔离方案都无效。
  视频结束在许风沐看过来的眼睛里,朗歌离开那片砖,揪过后面乖巧的小尾巴,“朗诗,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朗诗拽起猴子跟他挥挥手,走进自己的小卧室中。
  他身高比同龄小孩要矮些,大概是由于缺乏光照骨骼内钙质少。朗诗六岁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在十二小时后被平安救出,但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肯离开家里,甚至都不愿意在白天走到屋外。
  那十二个小时里经历了什么,朗诗从来不肯提。
  但朗歌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更不敢问。
  在浴缸里用纯牛奶加精油泡了个极尽奢华的澡,把全身细胞灌满资本主义的腐败后。朗歌躺在偌大的床上翻了个身。迟疑了会,他掀开台灯底座的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数字板。
  八位数密码,他输的比银行账户密码更加熟练。
  正对床的那面墙整个亮了起来,映出墙面上挂满照片的巨大灯箱。照片大大小小起码有个几百张,时间大多在高三。上课睡觉的许风沐,吃饭喝水的许风沐,在外面跟小混混打架的许风沐,靠在栏杆上的许风沐…
  要是给别人看到,绝对会发现他已经无药可救的非常态心里障碍。幸亏许风沐上次没有头脑发热答应来他家,否则这样的房间,饶是朗歌一副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合理解释。
  变态到跟他恐同症类似的程度,不知道谁才是病比较重的那个。
  朗歌盯着照片看了会,自嘲的勾起唇,身体慢慢蜷缩起来,金贵优雅的手慢慢探到下面……
  动情时,他眼角晕开一丝红,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氤氲的蛊惑,墨黑的眼依旧直勾勾黏在对面的墙上,缱眷深邃。
  剩下的小部分照片还有许风沐之前之后的模样,即使在断了联系的大学时期,朗歌也把他的样子好好保存了下来。
  照片墙的正中央,是两个拉着手的小小孩子,舔着棒棒糖互相取笑,模糊在像素里的脸在悠久的过往中斑驳。
  国外心理学家说的话朗歌很少有认同的,唯独一句。
  爱无关乎你期望得到什么,而是你期望给予什么。
  墙面最底下空出一行白色长条,上面一笔一笔写着——
  ‘遥遥征途若是无望,愿我能毫无遗憾地守着偷来的时光孤老。’


第12章 012
  许风沐回到公寓时夜色当空,偌大地房间阴渗渗透着寒凉。他笔直穿过客厅,连衣服都没换闷头扎在床上昏昏沉沉闭上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他困得头疼,甚至都顾不上想涂南的事。反正涂宏志遇害的事,警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犯不着他这种半吊子显摆。
  他也不愿意想,每每提起涂南这俩字,他记忆里满是从小跟在他身后,哭哭闹闹爱撒娇的小孩。可世事无常,小孩总要长大,总要自立,总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线扯得再紧,也拉不回他偏离的轨迹。倒不如撒了手,外面天高海阔,翱翔坠落都是他的本事。
  这一觉睡得很沉,许风沐半夜没有翻身,压得左半侧血液不循环,被来电铃声吵醒时阵阵胳膊发麻腿发软。
  来电显示:朗歌。
  时间:6:34。
  距离固定闹钟响还有25分钟,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55分钟。
  许风沐决绝的挂断电话,锁屏把手机扔到旁边,趴在床上脑袋朝下睡回笼觉。
  朗歌第二个电话又拨过来,不屈不挠地撕裂宁静的清晨。由于刚才扔的时候力气大,手机坠落点超出许风沐臂长伸展范围,他眯着眼伸长胳膊囫囵摸了圈没碰到冰冷坚硬的长方形物体,结果深陷于绝望中被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驱走睡意。
  “沐爷,你再挂电话,我就在你家楼下用大喇叭叫|床了。”第六个电话终于成功连上线,朗歌愉快地透过听筒刺激许风沐的耳鼓膜,“咱们今天不是去考察娱乐印象城的场地吗?”
  楼下?
  我家?
  考察场地是什么鬼?
  许风沐刚清醒过来地脑袋迟钝地运转过来,他浑浑噩噩挣扎着爬起来拉开窗帘,扒着窗框上伸出脑袋。
  公寓正门口停了个湖蓝色的方壳子,后面堵着一排车疯狂按喇叭。
  大概是瞅到他开窗了,方壳子上面跳下来一个黑点,听筒里朗歌继续欢快地作死,“你快下来吧,后面已经堵到十字路口,等会交警要来过来拖车了。”
  “知道阻碍交通,你就不能屈尊降贵去停车场。”许风沐怕被人看出来那玩意是奔着自己来的,连忙缩回脑袋,一瞬间感觉这个动作像王八。
  “我把师弟的风火轮借过来了,停车场不让停,你快来吧。”朗歌连续催了好几遍,直到许风沐不耐烦挂断电话。
  昨天晚上他困得乏力,很多事记得模模糊糊,不确定是否答应朗歌实地考察的事。两家公司现在是合作关系,他俩又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要真有这么个事他实在没办法推辞。
  幸好睡觉的时候没脱衣服,要收拾也简单。但身上这套西装连续穿三天,穿在里面的内裤也挂在身上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许风沐犹豫了两秒,果断带上手机钱包往外走。他是有洁癖,但主要是来源于生理性对男性和肮脏的恐惧,所以连带排斥身为男性的自己。
  朗歌分析的没错,他确实已经严重到病态了。
  情感方面仅接受男人,身体却排斥所有雄性生物。
  真是比婊|子是处还荒诞。
  许风沐把别在后腰上的手铐卸掉,碰到蝴|蝶刀时犹豫了下缩回手。把手铐放回底层,重新整理好衣服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
  跨出公寓,他总算看清楚朗歌‘风火轮’的原貌。准确来说,那是一台湖蓝色老式烽火牌的用于牵引和驱动作业的自走式动力机,简称——
  拖拉机。
  “…这就是你说的风火轮?”许风沐握紧手机,阴沉的目光凝视布满锈迹的铁壳下面,两个足有一米圆的巨大轮胎,暗自在转身回去和打死这货中间艰难的抉择。
  拖拉机在他小时候满地都是,城外几个区随处有人开拖拉机干活。但在界限分明的东平城,谁特么脑子开花了才会把这玩意带到城中。
  “沐爷,来不急了快上车!”为了搭配这台牛哄哄的拖拉机,朗歌穿着大裤衩白汗衫带着草帽,踩着澡堂子里批发的塑胶凉拖朝许风沐挥舞他白到反光的金玉胳膊。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真占便宜,后面几个女司机看清朗歌摘了草帽后英俊的脸,立刻喇叭也不按了朝他疯狂吹口哨抛媚眼。
  啧,朗歌肯定是故意吸引这么多注意力,孙子特么又在玩脏的。许风沐最烦成为其他人的焦点,他别无选择,避开诸多目光钻进拖拉机拥挤的单人驾驶坐。
  朗歌紧跟着跳上来挤到许风沐旁边,大慈大悲发动引擎拯救了因他而起的瘫痪路况。开出去五百米左右,朗歌赶在许风沐动手前调到四档,把速度提到最高,“沐爷,你要杀我起码等咱们到地方了。这会在路上,你难道想跟我殉情吗?”
  时间仓促,卖拖拉机的地方还关着门,朗歌差使刘江搞来辆濒临报废的二手拖拉机,打方向盘的时候吱吱呀呀摇摇曳曳,转弯地时候转轴松垮,方向盘随时都会扣下来滚远。朗歌平常座驾都是高贵地四轮小可爱,初次上手这种二轮驱动器,感觉两条命都拴在钥匙孔里。
  其实能跟他殉情倒也不错,但前提是沐爷得抱有跟他相同的感情。生活最大的悲哀不是死亡,而是无爱。
  心理学上有个定律,最炽热的爱情,会遇到最冷漠的结局,大概就是说他了。
  “呵,呸。”许风沐哑着嗓子骂了句,喉咙涌起干燥地灼烧感。昨天吃了太多辣椒回家又没喝水,嗓子有点发炎。
  即使在随时都会发生连环碰撞的环境中,朗歌还是撒开手慢条斯理拿下草帽,把糊了满脑袋的炸天毛发拨两把搞成日常偏分,从旁边拘狭的缝隙中拽出个塑料袋递给许风沐。
  “给,孝敬你的。”朗歌不由分说的把尚带余温的塑料袋塞到许风沐手里,没解释,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驾驶座空间特别窄,两个男人挤在里面要搁着衣服肉贴肉,根本没有让推辞的机会。许风沐愣了会才扯开塑料袋上骚粉骚粉的小蝴蝶结,空气中勾起食欲的香甜立刻弥漫扩散。袋子里是从早餐店打包的豆浆油条小笼包,磨蹭了那么长时间还保持着刚出锅的温度,旁边还有一小包便携装漱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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