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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受的反击(53)

作者:箫云封 时间:2019-08-22 10:31 标签:甜宠 ABO 都市爱情 虐恋

  好像把这里的一切,包括他薄松一起埋葬,切断和过去的联系,再也不会回头。
  手指按上键盘,心口压上大石,怎么也按不下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赚更多的钱,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家财万贯,不想被人瞧不起,想过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咚的一声,书房外传来脆响,他迷糊一瞬,碎响接二连三传来,玻璃哗啦啦破裂,像被人用重物砸碎,薄松三步并两步冲到门边,抬手锁上房门,两手抱住脑袋,浑身瑟瑟发抖。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外面才恢复平静,薄松知道现在正是打黑除恶的时候,那些人不会贸然进来,顶多给他点教训,但政策总是靠不住的,万一过段时间,上面不再严|打,这些暴力催收的卷土重来,他占不到理,报警称得上自投罗网……那该怎么办呢?
  薄松吸口长气,慢慢拧开门锁,蹑手蹑脚出来,两扇玻璃完全醉了,风雨从外面闯入,凉意渗透脚趾,剩下的几扇破的破碎的碎,冷风如刀割裂皮肤,他穿上皮鞋,拎起门边长伞,开门走进雨中。
  雨水沾湿皮肤,毛孔被冷气堵住,寒毛都凝在一起,手指难以拨动,下台阶时滑了一跤,一屁股摔在水里,潮气浸满裤子,刺骨寒凉沁入骨骼。
  湿透的裤子黏|在腿上,动动不了扯扯不掉,他怔怔坐着,想到被他关在门外的林羽白,那时的雨比这时更大,那时的风比现在更烈。
  那是他曾心爱的少年,在漫天风雪中跑向他,把温暖递到他手上,问他冷不冷的少年。
  那是从家里跑出来,什么都没有拿,陪他住过地下室,抢过打折的菜肉,怕他辛苦彻夜不睡,早上四点起来做饭的少年。
  少年在冰凉的雨水里,整整躺了一夜。
  薄松呆愣愣坐着,直到雨势渐大,头发被冷雨浇成一团,他抓起雨伞支在地上,出门去看他的车,车窗被砸出印子,车身被泼上油漆,车胎被扎破了,它像具行将就木的尸体,躺在颜料化成的血泊里。
  四周空无一人,冷风哭嚎环绕,广袤天地只剩自己,身体被冰霜打透,削薄似一张纸片。
  酒会上没吃什么,只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前胸贴上后背,烧灼从胃腹向上,烤的喉咙发干。
  转身进屋走进厨房,冰箱里的食材寥寥无几,冷藏柜里的烂菜叶泛出酸味,两枚鸡蛋躺在里面,冷冻柜里冻满硬冰,拽都拽不出来。
  薄松飞起一脚,狠狠踹上冰箱,冷冻柜纹丝不动,半点冰块没踹下来。
  他饿得心头冒火,两眼发绿,翻箱倒柜找东西,柜子被掀个底朝天,调料盒洒在外面,他摸索半天,连块方便面都没找出来,翻到最里面的柜子,薄薄塑膜滚出,两片冷面落在地上。
  这是……给林羽白做过那次烤冷面之后,剩下的都在这里。
  他鬼使神差拧开火苗,起锅烧油,放进一张冷面,磕碎蛋壳,把蛋液打在上面,金澄揉到冷面上头,浓烈香味涌出,与
  油香揉在一起。
  稍稍加热后翻面,刷上一层冷水,坚硬的冷面皮吸饱水分,渐渐柔软起来,调好的酱料抹上冷面,洒上白糖葱花洋葱,锅里腾出白雾,油香包裹金澄,泛出酸甜浓香,他空出一手,拆开马可波罗肠切碎,把它们放入冷面,将冷面卷成一团,裹出长长一条。
  他捞出卷好的冷面,外层金黄酥脆,里头香肠涌甜,他把他们切成小块,挨个盛在白瓷盘上。
  恍惚回到十年之前,他站在学校门口的小摊上,铁板冒出白雾,眉毛挂上冷霜,一双脚踩进雪堆,冰雪渗透鞋面,脚趾黏成一坨。
  薄松捏紧盘子,勉强唤回神智,抖手拿出手机,对着盘中冷面,咔哒拍出一张。
  他想给林羽白发送过去,指上汗水淋漓,屏幕满是斑驳。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浏览器弹出一条消息,薄松瞪大双眼,指骨咯咯作响。
  “半普集团涉嫌集资诈骗,被突击查封,警方通报受损群众尽快至公安集团报案。”
  薄松手指颤抖,冷汗浸透脊背,手机在掌心打滑,双腿软绵绵胀成一团。
  他背靠柜门,坐在地上,脑袋埋进膝盖,手指拧紧头发,头皮要被扯下,耳骨撕裂般疼痛。
  他抓来手机,删掉照片,打出“对不起”三字,轻轻按下发送。
  手机叮咚轻响,天边光芒未亮,林羽白困得迷迷糊糊,摸索按亮屏幕,看清后他揉揉眼睛,随手丢开手机,挤挤挨挨磨蹭,埋进陈树达怀里。
  陈树达还在梦里,下意识张开手臂,把人揽入怀中。


第69章 完结章
  第二天的投资决策会,薄松并没有来。
  一个月后,薄松向警方自首。
  得到消息的时候,陈树达正洗完澡,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在门口擦拭头发,水珠甩的到处都是。
  他捏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和林羽白说,林羽白正在漱口,金鱼似的咕噜噜吐泡,泡沫涌进水池。
  “怎么啦?”林羽白抹干嘴唇,偏头看人,“有事要和我说?”
  “薄松自首了,”陈树达晃晃手机,“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林羽白甩干手指,顶|开他往外面走,“早上吃什么?牛奶麦片粥,生煎包,米酒汤圆,粉肉香肠……”
  “你不问问原因?”
  “问什么原因,”林羽白打开微波炉,取出热好的甜豆浆,“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对,”陈树达坐上椅子,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衣服都准备好了么?”
  “都拿好了,”林羽白咽下豆浆,“你的也准备好了,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没帮你拿,你一会再检查一下。还有,之前和你说几遍了,不要到处甩水,踩上去都是泥印,是不是又忘掉了?要惩罚的,想想怎么惩罚,我看看……哦,就这个吧。”
  他把咬了两口的生煎包拿来,推到陈树达面前:“呐,给你,不想吃了。”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想吃什么,”陈树达接过包子,三口两口咬掉,“把米其林大厨请回家吧,给你做一次三餐,天天看你吃饭。”
  “我吃的都够多了,你就是个增肥神器,自从和你在一起,腰围胖了一圈,”林羽白掀开上衣,拎裤子左右转转,“看看,这都是罪证,以后上了法庭,都是呈堂证供。”
  陈树达伸手摸摸,那皮肤白的像瓷,触手温润绵软,似泡沫海绵,让人爱不释手。
  “这证据怎么展示,”陈树达环住那块皮肤,轻轻抚摸两下,“到时候上了法庭,你撩开衣服,转一圈给法官看看?”
  “只要你不介意,我肯定不介意啦,”林羽白哼着小曲,摇晃走向卧室,“我把行李箱拉出来,你再检查检查。”
  一个月过去,气温渐渐转凉,林羽白最近总觉得冷,把自己包裹成球,圆溜溜滚到门口,陈树达拿来薄围巾,给他系在颈上,林羽白仰起脖子,刷手机看插花教程:“董立说最近课程订阅量增加,给我的分红也会增加,哈哈,这么下去的话,贷款我能早几年还完了。”
  “还想着贷款的事,”陈树达拉起箱子,往电梯口走,“早几年还完有什么好处,翻身农奴把歌唱?”
  “你怎么知道?”林羽白小跑几步,哒哒跟上,“我现在可发现了,还是当地主舒服,每天躺在床上,到了时间捧起个盆,背起一个麻袋,走街串巷敲锣打鼓,见谁向谁收租,听听这生活,给谁谁不想过?”
  “可不是么,这生活再过两年,变成二百斤的橘子,走路用拖车推着,”陈树达坐进驾驶室,抬脚踩上油门,“安全带系好,推车要加速了。”
  林羽白包裹成毛绒绒一团,艰难探手出去,把安全带系在身上。
  越过肚子时心弦一紧,那感觉只有一瞬,林羽白弯体,掀起衣服,轻轻抚摸肚皮。
  “怎么了?”
  “我刚刚在想,如果我是黑土,你灌溉这么多次,我要变成花园了,”林羽白说,“可是现在还没有花苞。”
  “顺其自然,”陈树达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林羽白弯腰低头,对肚脐说话:“丫头,那你快点过来!”
  陈树达手下一抖,差点开进岔路。
  两人提前一个多小时,顺利到达候机厅,做好安检进入登机口,林羽白坐上座椅,摸索拿出眼罩,拆开罩在眼上。
  陈树达给他披上绒毯,他拿起来盖上肚子,抱住陈树达肩膀:“花苞要长在温室,才能早点开花。”
  “那要这么说,我得时常给它松土,”陈树达往上拉拉毯子,给人盖到胸口,“昨晚睡太晚了,再睡一觉,醒来就下机了。”
  “我都十年没回去了,现在都变样了吧,”林羽白贴人肩膀,小声哼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看,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都逼成文豪了,”陈树达说,“不会的,我上次回老家看过,道路宽了楼房高了商家多了,其它没什么变化。对了,宽窄巷里的咕噜牛肉面还在,老爷子退休了,换成他儿子经营,口味倒是没变。”
  “真的啊,”林羽白困了,迷糊抹掉口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早知道的话……早上就不吃饭了,一会还能多塞两碗。”
  快降落时林羽白醒了,他看着窗外的云朵,可怜巴巴揉肚子,脑袋塞到陈树达臂下:“揉耳朵。”
  起飞和降落时耳膜嗡鸣,气压变化越剧烈,耳膜受冲击越大,像有谁拿出一只痒痒挠,不断插进耳洞,越插越深越插越狠,陈树达帮他按揉耳朵,林羽白皱眉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直到飞机停止滑行,机舱大门开启,那种感觉才彻底散去。
  下了飞机情况好转,坐上摆渡车时,林羽白恢复活力,扒住窗户向外面看:“树达,你看外面,大家都戴手套了,是不是快下雪了。”
  “天气预报没说有雪,”陈树达看看手机,“早上还是晴天。”
  “预报而已,可不见得准哦,”林羽白哈一口气,把玻璃抹净,“如果能下雪就好了,好想堆雪人啊。”
  陈树达揉揉橘毛:“一会找个庙拜拜,给你求场大雪。”
  “不行,要符合自然规律,”林羽白抓住陈树达小臂,把人往车下拉,“走啦,下车了,向咕噜牛肉面出发!”
  咕噜牛肉面在宽窄巷里,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两人坐上机场大巴,进市区换成双层观光巴士,在二层找了相邻两个位置,把窗户开条小缝,迎接扑面而来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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