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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受的反击(48)

作者:箫云封 时间:2019-08-22 10:31 标签:甜宠 ABO 都市爱情 虐恋

  林羽白怔怔听着,他被困在台风眼中心,头顶风平浪静,四周飓风滚卷,细沙迷住双眼。
  “傻小子问这个少年,你总来送东西的话,家里不会问吗?少年回答说他家财万贯,送这点东西出来,根本不在话下,傻小子懵懵懂懂,暗下决心,未来要出人头地,和少年平起平坐,他悄悄跟着少年,知道他住独栋别墅,那里的地价高到离谱,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他省吃简用买了高倍望远镜,蹲在各个地方踩点,从各个角度仰视别墅,希望能看到少年的身影。”
  “他后来真的找到了固定的位置,少年会出现在那扇窗前,额头贴着窗户,痴痴望向远方,”陈树达极浅勾唇,陷入回忆之中,“傻小子每天都去看他,一天不看都心痒难耐,直到一个不速之客过来找他,说是他的亲生父亲,要来带他回家。”
  陈树达扯开嘴唇,泛出苦涩的笑:“父亲声泪俱下,和他诉说难言之隐,说母亲不负责任,不告诉他还有个孩子,他苦苦寻找很久,终于找到儿子,现在就让儿子认祖归宗,把名字添进家谱。”
  “小橘子,如果你是傻小子,你会答应父亲么,”陈树达靠近林羽白,哑声呼吸,“接受这个陌生的父亲,进入这个陌生的家庭,从此改名换姓,成为家谱中的一员。”
  “我不知道,”林羽白手指轻颤,嗓音细如蚊讷,“树达,我不知道。”
  “傻小子不肯答应,他怀着一腔怒火,恶狠狠拒绝了他,父亲没有硬来,退而求其次说爷爷身体不好,想最后见他一面,他实在拗不过去,过去后发现这个家金碧辉煌,和少年居住的别墅不相上下,甚至更加豪华,瘦骨嶙峋的爷爷躺在床上,和他说想看他成家,希望能抱上孙子。他这才明白过来,父亲找他回来,不是因为父子之情,只因多个人头,就能多得一份财产,最好多个孙子,还能增添筹码,”陈树达的头越埋越深,额头捏在床沿,“傻小子觉得太可笑了,义正辞严拒绝,父亲说给你挑好了结婚对象,先给你看看,不满意再谈拒绝——你猜,那个结婚对象是谁?”
  林羽白两耳嗡鸣,眼前昏黑,台风将他卷裹进来,狂猛风浪将他化为落叶,在半空肆意飘飞。
  “他看到了少年的照片,这诱惑太大了,一个人在沙漠跋涉,面前出现一汪清泉,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可能想拥有家人,可能想拥有少年,或者只想填补心里的空白,他答应父亲认祖归宗,忐忑激动撕日历数日子,经常跑回
  熟悉的大树下,想要见到少年,告诉他自己的决定,说这个决定非常鲁莽,但他不想瞻前顾后……但他再也没等到少年。”
  “少年逃婚了,”林羽白笑了,眼里噙满泪光,“他偷听到父母在房间里的对话,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带着仅有的衣物,翻墙逃出去了,一走就是十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恍惚一场大梦,梦醒旧人重现。
  流淌的岁月,交错的时光,阴差阳错的别离,精心设计的重逢。
  不长不短的十年,擦肩而过的十年。
  “呐,我还是要说,我当时真的不喜欢你,只是圣母心泛滥,对谁都可好了,你只是其中之一,”林羽白哑声抽噎,上气不接下气,“你当时又黑又瘦又丑,腺体还没成熟,一点乌龙茶香都没有,像个被拔毛的猴子,即使知道是你,我也会脚底抹油逃跑。”
  “我当时刚刚回家,在家里毫无地位,谁都能刺我几句,上来打我几拳,”陈树达拿来毛巾,垫在林羽白颈上,“在那样的时间和那样的我结婚,就真的踏进火坑,要被烧的尸骨无存。”
  “当时还不到二十岁,那么早结婚,结了也会离的,”林羽白振振有词,“世界观还没建成,遇到挫折没法解决,会怪罪到对方身上,说都因为你束缚了我,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吵啊吵啊吵,吵到最后感情没了,你出国留学,我离家创业,”陈树达接话,“你从国外邮来离婚协议,盖上红章让我签字,我大笔一挥唰唰签上,寄特快给你邮寄回去,斩断这段姻缘。”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乐了,笑的前仰后合,林羽白的输液管摇摇晃晃,陈树达眼疾手快,给他固定回去。
  “这只手别再动了,不准再动了啊,”陈树达沉声命令,点点林羽白额头,“再动打屁股了,把橘子打成八瓣。”
  林羽白吐吐舌头,不敢动了,他磨磨蹭蹭过去,抱住陈树达手臂,轻声嘟囔:“我们这么有阿q精神,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
  陈树达噎住:“心宽体胖是么。”
  “是的,我掐指一算,以后我长成二百来斤,绝对不成问题,”林羽白长吁短叹,“树达可别把我煮了,熟橘肉不好吃的。”
  陈树达没理他这茬:“我这边说完了,橘总满意了么?”
  林羽白连连点头:“满意,相当满意!”
  “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除了你说过的那些,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树达说,“现在能说了么。”
  手机叮咚一声,林羽白手机亮起,屏幕弹出一条信息。
  薄松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申请:小白,救救玉芬!


第64章
  薄松压根不想理会连玉芬的事,但他没有办法。
  连玉芬被捕的消息,插|上一双翅膀,飞进他的耳朵,警方第一时间传达给他,并再次上门收集证据,探视时连玉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像个浮肿过度的番茄,眼睛鼻子嘴巴聚在一起,隔着铁栏向外探手,手铐咔咔作响:“哥,我是被冤枉的,我哪敢做这种事,都是林羽白嫁祸我的,他和苟炎是一伙的,他们合伙骗我!我是冤枉的,我被他们骗了!哥你得救我啊,你得帮帮我啊,这事别告诉我妈,她会疯的,她一定受不了的,呜呜呜……”
  薄松从警局出来,恨得一个头涨成两个大,都到这一步了,那个苟炎把事情全都招了,细节一点不少,还牵出另外两个厂子,都和连玉芬脱不了关系,现在这情况是个死局,引一道惊雷下来,都不见得能把局劈开。
  手机嗡嗡作响,来点显示让薄松头疼欲裂,眼前黑雾再深几层,这是二姨给他打的第十八通电话,比地狱来电还要瘆人,薄松甩掉手机,后仰摔进沙发,沙发布料撕拉一声,从中间扯成两半,他像个失去重心的铅球,一屁股砸在地上。
  骨架哗啦一声,空中灰尘弥漫,薄松摔进一片狼藉,手上沾染菜汤,泛出腐烂酸味。
  出门之前心急,把没吃完的外卖放在扶手上面,面散了菜汤摔了,西裤湿淋淋的,倒翻的餐盒扣上腿根,米粒黏在腿上。
  薄松怔怔坐着,抬臂抹掉菜汁,抓起一块布料,紧紧攥在掌心。
  这是外贸展会里的打折货,天南海北的商家过来参展,带来的样品没法处理,很多都是最后半天,折价半卖半送,林羽白第一天就看上了这个沙发,在那里蹲守三天,终于在打折的瞬间抢到,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根本不让薄松插手,自己一个人顶着烈日,哼着小曲,拆掉硕大纸盒,把沙发擦的干干净净,在上面铺上亲手缝好的布垫。
  搬了不知道多少次家,扔了数不清多少东西,他好说歹说没法说通,林羽白吃了秤砣铁了心,宁可和他吵架冷战,都不肯丢掉沙发。
  后来他习惯了,懒得理会更懒得回家,家里要有什么变化,都交给林羽白处理,他做惯甩手掌柜,更没了插手的心思。
  可现在……这沙发竟然坏了。
  凉意涌上心口,薄松打个喷嚏,撑住地面爬起,沿窗台走了一圈,唰唰几下,拉开所有窗帘。
  阳光迎面而来,驱散满身寒意,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时看到干涸的花盆,里面的土裂成几块,草叶在脚下碾碎成灰。
  空落落的房间如同坟墓,呼吸声格外清晰,地上都是胡乱踩踏的脚印,泥水蜿蜒到厨房,锅碗瓢盆落满黑灰,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胃口早被林羽白养刁了,自己做饭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做几顿就不想再做,吃外卖只点大鱼大肉,靠调料麻痹味觉,填饱肚子就算了事。
  他不知哪来的冲动,没让家政阿姨上门,自己洗了抹布打开垃圾袋,把房间里的垃圾整理出来,塞进两个麻袋,拖进垃圾桶丢掉,他在小区走了几圈,才发现这里规划布局不够合理,垃圾桶只有两个,而且都在小区入口附近,如果没有开车,来回扔垃圾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他扫净地板,擦干玻璃,拧抹布的水里满是浓黑,墙角的米粒存了几天,成了薄薄一片,和地板粘在一起,用铲子才能挑开。
  抽油烟机上的污渍怎么也擦不干净,薄松把洗洁精涂在上面,越擦越黏越擦越脏,他忘了系上围裙,袖口脏的像在泥水里滚过,无意间抹掉脸上汗水,眼角红肿生疼,睁都没法睁开。
  大半天过去,才算把房间清理一遍,薄松脱掉上衣,囫囵倒在床上,
  抓起一只枕头,狠狠摔在地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市场这么乱,飞单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赶上让他出事。
  创业几年的兄弟情谊,叶晋那冷血动物,竟然说断就断,卢甘齐更不用说,就是个落井下石的东西,看他栽进沟里,背后肯定笑掉大牙,没少在叶晋耳边吹风。
  积累的客户折了大半,后期再合作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还有房贷车贷要还,每天睁眼就是账单,这么坐吃山空下去,还不知道能撑几天。
  在外东奔西跑的时候感觉不到,骤然清闲下来,独自躺在家里,日历上的时间变得模糊,工作日和休息日没有界限,无所事事带来巨大的负罪感,像一口大钟,重重敲击胸口,回旋单调嗡鸣。
  他迫切想说什么,发泄对叶晋的不满、对客户的抱怨、对事业的焦虑,可家里空空荡荡,他被困在囚笼之中,抓住的只有空气。
  手机在客厅嗡嗡作响,薄松摔掉杯子,赤脚大步走了过去,挥手就想按掉,可看到来显,手指僵在空中,半天没按下去。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他的母亲。
  薄松抓耳挠腮,手机比刚出炉的山芋还烫,心里抵触不想接听,电话响了几声断了,他松了口气,微信冲来视频邀请,薄松揪掉头发,认命按下接听。
  “儿子,你二姨早上来家里哭,说了半天俺们也没听明白,玉芬呢?你让玉芬来接电话!”
  薄松心道上哪让连玉芬来接电话,干脆雇个团接他们过来,来个铁窗一日游得了。
  “妈,玉芬不在我这,”薄松没什么好气,把手机离远一些,“你先出去,让二姨和我说话。”
  母亲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间,二姨对着屏幕,咧嘴嚎啕大哭:“松松啊,二姨就这么一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干什么了呀!你知道二姨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下半辈子怎么办呀,她要是出什么事,二姨可怎么活呀!她小时候不听话贪小便宜,看到了我就说她,看到了我就骂她!后来我出去打工,家里没人管她,她好不容易毕业,我还没给她办升学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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