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遇见(4)

　　“那就要看在执行什么任务。”肖遇的声音在黑漆漆的楼道里传来。
　　叶间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去，敢情还真把他当成嫌疑犯了？他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肖警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第6章 克星
　　怡和公园离叶间居住的小区不远，开车过去也就五六分钟，这个点公园里还没什么人，肖遇把车停在路边，叶间看了眼手机上的那条信息，忧心冲冲说道：“人家就是找我拍点照片，不一定跟命案有关系，一会你得悠着点，至少要先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想把小命交待在第三棵柳树下面。”
　　“你既然称自己是侦探，就应该知道偷拍也是侵犯**的一种，不管主犯还是从犯，都同样触犯了律法。”肖遇斜了他一眼说。
　　“做人要厚道啊！”叶间叫起来，“你刚才都说只要帮你抓到这个人，就可以开一面，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肖遇打开车门走出去。
　　叶间真想冲上去踹他一个狗啃泥，表现？什么表现？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一套降龙十八掌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叶间朝他背影哗哗比了几把动作，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肖遇就转过身来，叶间愣在那里，哈哈干笑两声，甩着手说道：“我这正热身呢，一会也许得有场硬仗要打。”
　　肖遇向他走过去，叶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肖遇不理会他抗拒的动作，径直把一只录音笔放进他上衣口袋：“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尽量把对话录下来。”
　　叶间低头看了一眼，眨眨眼睛问：“你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借机偷听？”
　　肖遇对他一笑：“你也可以选择亲自抓住对方。”
　　叶间简直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我负责诱敌深入，你负责克敌制胜，咱们分工合作，谁也别抢谁的活！”
　　马上就要到四点了，他从兜里掏出个盘装样子，深吸一口气，向约定好的地方走去，才刚迈出几步，就停下来回头不确定的问：“你真不会扔下我跑了？”
　　肖遇皱起眉头，叶间原地往后一蹦，伸出双手道：“好好好，我去，这会就去，马上就去！”他觉得这人肯定是老天爷派给他的克星，要不怎么就一点辙都没有？吃公粮就了不起啊，上班时间穿便服开私车到处逛，一看就是**份子，哪天自己拍到点证据，肯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叶间在心里使劲吐槽了一遍，心情终于好受了点。怡和公园不大，东边是一条河，栽着一排柳树，叶间远远看见有道人影站在那里，等走近了，他才发现那人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很宽松的冲锋衣，从外表来看，竟然是个女的。
　　该不会认错人了吧？叶间左顾右盼，也没看见其他人，他犹豫片刻，偷偷按下录音笔，向那个人走过去。对方也已经看见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双手插在兜里，眼睛透过墨镜盯着，似乎充满戒备。
　　叶间吞吞口水，紧张地问：“你好，我是无所不能侦探所的，请问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照片带来了吗？”
　　这声音听上去清清脆脆的，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跟叶间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形像完全不符，他还以为雇人偷拍的肯定是个深度宅男。看这人的身高也就到他肩膀，冲锋衣显得她身形更加削瘦，叶间有点不敢相信，问道：“跟我在上联系的人是你吗？”
　　“一星期，不限张数，佣金三千。”她似乎很怕人认出来，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眼睛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
　　“我一直当你是个男的，刚才还不敢认。”叶间东拉西扯，想套出点话来，“你是袁思的粉丝吗，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这人没有理会他，直接了当道：“把照片给我。”
　　叶间一边用眼角余光寻找肖遇的踪影，一边拖延时间：“那那剩下的钱呢，你怎么给我？”
　　“老样子，会转到你之前的帐号里。”她催促道，“先把照片给我。”
　　叶间越来越觉得她很可疑，两人距离隔了一米多，还能明显感觉到她神情绷得极紧，她在紧张什么，又怕被什么人看见？叶间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你应该知道袁思已经遇害的事了吧？”
　　“这不关你的事！”她提高音量，声音里透出焦急，“你快把照片交给我！”
　　为了让她相信照片仍然在自己手里，叶间故意把盘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捏在手里佯装不解的问道：“袁思都死了，你怎么只关心这些照片？”
　　“你收了订金，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我只要照片。”她向他走过去，手在兜里摸摸索索的，似乎要掏什么东西出来。叶间生怕她会突然掏出把刀，连连后退，摆手道：“你先别紧张，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不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那只盘暴露在女人的视线里，她扑上去抓住叶间的手想抢过来，叶间正准备甩开她，忽然感觉到手腕一麻，整条胳膊都没了知觉，重重摔到地上。那女人一般抢过盘，看都没有看叶间一眼，正要转身离开时，眼前就被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叶间看见来人，差点破口大骂，而肖遇却镇定的出示证件，说道：“警察，麻烦你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一起命案。”
　　那女人愣在原地，拿着盘的手微微颤抖着，口罩令她呼吸不畅，喘息声听上去十分急促。叶间这才看见那个差点废掉他一条胳膊的武器竟然是一只微型电击棒，这女人来拿个照片还把他当色狼来防，那五百块订金甭想让他退，权当抵医药费了！
　　官方的震摄力果然非比寻常，刚才还跟母夜叉上身似的女人已经不敢再轻易反抗了，肖遇给局里打了电话，很快有两名在附近巡逻的民警赶过来，将她先带回去。她的眼镜跟口罩都被摘下来，瘦瘦小小的脸庞，神情憔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完全看不出刚才歇斯底里的模样。
　　“你没事吧？”肖遇似乎才想起来地上还坐了个人。
　　叶间真想跳起来狠狠踹他两脚：“你就不能早点出来吗，非要在旁边看我被整成这样？”
　　“你的无所不能呢？”看他狼狈的样子，肖遇忍不住勾起唇角。
　　“那也不包括拼命！”叶间忍着疼痛站起来，咬牙切齿说道，“我这条胳膊要是残废了，非得赖你一辈子！”
　　肖遇看了一眼他的手，那种微型电击棒电流不大，麻一阵就好了，他戏谑道：“要不要我向局里申请给你颁一个良好市民奖？”
　　“给钱吗？”叶间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问。
　　肖遇扭头就走，叶间不死心的跟在他后面追问：“不给钱，那给块金牌也行呀！要不银牌？喂喂喂，奖状我也接受啊，你听见没有”


第7章 奇怪的话
　　那个女人胆子很被带到警察局一通审问，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招了。她叫吴茉，今年二十七岁，是宝光传媒公司的一名职员，这家公司之前跟袁思有过合作，闹得很不愉快。袁思的脾气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火爆，在工作中曾经多次刁难吴茉，吴茉只是一名小职业，只能忍气吞声，但她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对方。
　　这次袁思接了某服装品牌的代理，名声大噪，很有要挤进一线模特的声势，吴茉想起她之前的种种行径，越来越不甘心，想要让袁思受点教训，于是就在上找到叶间的联系方式，让他去偷拍袁思的日常行踪，想要从里面制造点负面新闻卖给杂志社。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件事？”高志尚和女警俞彤负责这次的审问。
　　“我们公司跟袁思的经纪公司有业务来往，我怕事情查出来后丢了这份工作。”吴茉低着头，小声说道。
　　“如果你只是想报复她，现在袁思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约人拿照片？”高志尚继续追问。
　　“我不认识那个侦探，联系方式也是在上找的，如果他把这些照片卖给媒体，到时候我就会成为警察的怀疑对象，所以我想把照片拿回来销毁掉。”吴茉不安地搓着手，脸色在白炽灯下显得特别苍白。
　　“你有没有想过，数码照片是可以无限次备份的。”俞彤提醒她。
　　吴茉愣了一下，惶恐道：“袁思出事之后，我心里很乱，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只想快点把照片拿回来。”
　　“在她出事之前你们有没有见过面？”高志尚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没有，她跟我们公司的合同结束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从上还有她个人博客里知道的。”吴茉显得有点激动，“警察先生，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虽然讨厌她，但也没有胆子去杀她啊！”
　　俞彤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问道：“你告诉我们，事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吴茉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那天噢，对了，那天是我同事的生日，我们去了唱歌，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她们可以为我做证，我绝对没有杀人！”
　　高志尚问她要了那几名同事的联系方式，让俞彤去联络询问清楚，吴茉焦躁不安地坐着，面前的水一口都没有喝。过了几分钟后，俞彤回到审讯室，对高志尚点点头，吴茉迫不及待问：“警察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让你的家长或者朋友过来办一下保释手续，你就可以先回去了，后期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再请你过来协助调查。”高志尚站起来说道，“小彤，你帮她联络家人。”
　　俞彤点点头，高志尚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吴小姐，袁思是不是很喜欢蔷薇花？”
　　吴茉神情一怔：“蔷薇？不，不可能的，袁思最讨厌的花就是蔷薇，喜欢蔷薇的人是”
　　她突然噤声，嘴唇颤抖，脸色变得极为古怪。高志尚警觉的追问：“你说什么？”
　　吴茉猛得回过神来，慌乱掩饰情绪：“没没什么，我是说袁思不喜欢蔷薇花，以前有不知情的粉丝送来带蔷薇图案的礼物，她都会大发雷霆。”
　　高志尚隐约觉得她刚才的反应有问题，但眼前的情况也没办法继续问下去，就让俞彤留在这里帮她办理手续，自己去向肖遇汇报情况。肖遇已经通过监视器看完他们审讯的过程，看得出来吴茉是个心理防线较为脆弱的人，她虽然有杀人动机，但并不具备做案条件，最可疑的就是她最后所说的话，那异常反应代表了什么？
　　高志尚走进监录室把口供本交给他：“肖队，你觉得怎么样？”
　　肖遇没有去翻资料，而是盯着屏幕里吴茉的身影，她坐在桌边，视线不断往周围打量，神情里充满害怕。肖遇说道：“她隐瞒了某件极为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