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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难逃(40)

作者:泸沽虾 时间:2019-03-29 15:38 标签: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许然捡回了一条命。
  但没有人觉得开心,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从手术室转进ICU,许然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头上裹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原本清亮的一双眼现下闭着,安逸得仿佛没了呼吸,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了他还活着。
  许家父母想在医院里等,被刘铭拦下。
  “ICU无法探视,你们还是先去休息一下,等许然转到普通病房还需要人照顾,你们得先保证自己别倒下才行。”
  将两位长辈送到医院附近的旅馆休息,刘铭折回来,冷眼看着贺承。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贺承皱眉看他。这是他想问的问题。
  刘铭摇摇头,“我只知道许然对你用情极深,你可倒好,直接把人往鬼门关里推。”
  “我?”
  贺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声音嘶哑。
  “不是你是谁?难道还能是我?”
  对啊,不是你贺承,还能是谁?
  贺承捏紧了手心的领带夹。凌晨三点时同许然说过的每一句话,许然每一个表情,都清晰的历历在目。
  我本可以追上他。贺承想,哪怕跑上两步,我就能追上他,可我没有。
  车驶过来的一瞬间,许然没有躲。不是躲不开,是没想躲。
  在回头看他的时候,许然心里在想什么?
  贺承不知道。他不想知道。
  许然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贺承一直待在医院里。刘铭照顾着许家父母,根本没去管他。晚上他就在车里待着,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天边明亮的月光。
  一闭上眼,就会看到许然在对着自己笑,染血的笑,惊得他无法入眠。
  白锦明打电话来问过情况。他还不知道许然出事了。
  贺承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起这件事,只知道说完后白锦明沉默良久,说了一句,“贺承,你这是造孽啊。”
  三天后许然情况稳定下来,转到了普通病房。贺承掏了点钱给他安置到单间,走廊最尽头的病房,条件最好也最安静。
  但这样也无法让许然提前醒过来。
  许家父母度过了最初的慌乱,开始陪护在儿子身边。许母整天待在病床前跟许然说话,许父大多数时间沉默,只偶尔出医院抽一根烟。
  天刚亮的时候,贺承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敲窗户的声音,猛然惊醒,看到许父站在车外。
  贺承走下来,许父挥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
  贺承没有躲。
  “我知道你。”许父的声音沉着得让人心慌,“你是许然的爱人。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受伤?”
  他跟着许父来到病房,许母只看了他一眼,对他嘴角的伤毫无反应。
  许然身上的管子撤了一些,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贺承上去握了握他的手,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他会醒过来的。”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还真叫他说准了,当天晚上许然就醒了过来。
  是贺承第一个发现的。
  他看着床上睁着眼睛的人愣了几秒,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许然,你醒了?”
  许然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贺承脑袋乱成一团,竟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许然的眼睛也跟着动了一下。还好,没瞎。
  “许然,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没有反应。
  门口传来水杯掉到地上的声音。
  贺承和许然同时向外看,许然张张嘴,对着门外的许母无声地唤了一句,妈。
  贺承的心狠狠一坠。
  许父也赶了回来,看到他,许然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光。
  可唯独看着贺承的时候,许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话。贺承在心中默默地喊道,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哪怕是厌恶或恐惧,他都能接受。
  可是没有。
  那双曾经盈满了十年爱意的眼睛里空空荡荡,一场车祸过后,什么都没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就六点时的更新稍微补了一点
  今晚有工作,单位要的挺急,九点请个假,万分抱歉
  明天争取恢复正常


第四十章
  漫长的夏天仿佛怎么也过不到头, 许然能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天气却依旧是那么闷热。
  秋蝉挂在树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所有吵闹统统被阻隔在一窗之外,走廊尽头的病房静谧得恍若与世隔绝。白锦明到的时候直嚷嚷着要吃凉糕,许然把刘铭探病带来、自己却不能吃的那份给他,好歹是让他解了个谗。
  白锦明看着摆在床头的小冰箱咋舌, “你这待遇比胡医生那儿好多了。”
  许然无声地笑笑。
  “能说话吗?”白锦明指了指喉咙,“听说你还没恢复过来。”
  许然努力运气, 道,“还好。”
  声音轻得仿佛会顺着风溜走,得竖起耳朵才能听得清楚。
  白锦明不强迫他, “不舒服就别开口了, 身体要紧。”
  许然摇摇头, “总归……是要练习的。”
  两个月的时间他只恢复到能动动上身的程度, 气色倒还好, 就是太虚弱了,有的时候坐起来十几分钟就会觉得累。
  白锦明往他身下瞟。被单下的腿长短似乎没变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地。看得出来许然现在很疲惫,白锦明没敢多刺激他。
  就连说话都要避免提到那个千刀万剐的名字。
  许然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探病飞过来的。
  白锦明干笑两声,“有工作嘛,碰巧。”
  许然看着他,“贺承呢?”
  白锦明一惊。
  他忍不住打量许然的表情。一双深色的眸子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再普通不过的淡漠。
  仿佛刚刚提起的, 只是一个熟识的路人。
  白锦明紧张地斟酌词句,“你想起他了?”
  许然有些奇怪,“我一直记得他啊。”
  这可跟贺承之前说的不一样!
  “我听贺……额,他说,你把他给忘了。”
  许然想了想,“那时候我动都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他可能是感觉错了吧。”
  不对。
  白锦明皱眉,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那苍白的肤色下看出些什么。可无论怎么打量,许然都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你看我一下。”白锦明忽然说。
  许然抬眼,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真的没忘了他,是吗?”
  许然笑笑,说,“真的。但你们似乎都觉得我忘了。”
  任谁看到这双毫无光亮的眼睛都会觉得他失掉了什么,就连现在,白锦明都觉得他是在撒谎。
  可谁又能去质疑一个刚从地狱走过一遭的人呢。
  见他不说话,许然问,“你还没说,他现在在哪儿呢?”
  手术后第二周他才被医生宣布正式脱离生命危险,从那时起贺承就消失了。以前他动不了的时候还能坐在床边与他大眼瞪小眼,后来许然问父母贺承人哪儿去了,父母都是一副绝口不提的态度,总岔开话题。
  再过一周,许父许母回了老家,病房里出现了一位面相温柔的中年女性。
  她是许然出院前的护理。
  不用费心去猜就知道是谁请的她,虽然女人极具职业操守地三缄其口,但许然就是知道,是贺承请的她。
  有时候她会带来一些明显不像是许家父母能给儿子置办的东西过来,夜灯、冰箱、平板电脑,仗着许然推辞不了就直接放置在病房里。许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女人依旧微笑着,对他说,“这是雇主的吩咐。”
  可是,这位“雇主”怎么自己不再出现了呢?
  白锦明目光飘忽,张口扯谎,“他……他忙。”
  许然低头笑笑,没有拆穿。
  推脱不掉的东西许然也没花精力去整理,就让它们在那儿放着,任由女人将小小的病房布置成温馨的小卧室。床头有个细口花瓶,每隔两天就会更换新的花束。
  许然心疼那些还没枯萎就被丢掉的花,跟女人商量,能不能每周换一次。
  后来折中,变成了四天。
  现在那一大把百合散发着幽幽清香,许然缓缓躺下,看着天花板发呆。
  白金明问,“你想什么呢?”
  许然说,“我在想,上一次住院的日子好像就在眼前。”
  ……原本就没过多久啊。白锦明默默想。
  “行了,你休息吧。”白锦明起身,“我这两天在C市有工作,改天再来看你。”
  许然偏头看他,“你帮我个忙。”
  “说。”
  “帮我跟他说一声,不要再送东西了。”许然说,“我用不上的。”
  “……”
  无话可答的白锦明几乎是逃一样地奔出医院。
  确认许然不可能听见以后,白锦明立即拨给贺承,沉声问道,“你最近躲哪儿去了?”
  “……忙。”贺承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白锦明被他这不正常的语气唬了一下,愣了愣,问,“出车祸的又不是你,你怎么这么颓废?”
  “……”
  贺承半天没有答话,白锦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儿呢?”他问。
  “C市。”
  “C市?你还在这儿?”白锦明骂街的心都有了,“那你玩什么失踪!你知不知道许然他……!”
  他猛地停下,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掉东西的声音,然后贺承大声问他,“他怎么了?!”
  “……你急什么?”白锦明站在大太阳下,感到好不荒唐。
  “你把话说完!”贺承怒道。
  “他……”白锦明故意停顿了一下,听着对面几乎静止的呼吸声,说,“他说你不用再送东西过去了,他不要。”
  “……”
  贺承的沉默让白锦明心慌,他有点后悔把话说狠了,放低了声音,“你有空去医院看看吧,他今天还问起你来。”
  “……我能去吗?”
  贺承忽然问了一个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问题。
  一瞬间白锦明几乎怀疑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贺承,愣过之后反而觉得好笑,“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总问我干什么?我现在唯一的感觉是你们孽缘太深,可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什么坏事都砸在许然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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