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138)

　　“怎么帮你啊？”孙翠芳任由张玉蓉抱着手臂问道。
　　“我……现在金家倒了，但是店面什么的还在，还有一些存货。只要能拿出来钱把这件事挡过去，金家以后就是我当家做主了！”张玉蓉看着孙翠芳说道，“妈，您得帮我。”
　　“金家那么多钱都不够用，我哪有钱啊！”孙翠芳一口拒绝。
　　“妈，我知道您有钱。咱家开的那家酱肉店我去看过了，每天流水都得有几万，这都开了这么久了……”张玉蓉拉着孙翠芳的手，“妈，咱家三个闺女，您可不能偏心，有大姐的，也得有我的。”
　　张玉萍都气乐了。
　　这酱肉店和她张玉蓉有半毛钱关系么？
　　那是她小弟出主意，在集市上一天天打出的名气，又和赵一虎成了兄弟，进了天南大饭店，这才累积下来了第一桶金。随后才借着和赵一虎的合作有了这家酱肉店。
　　更不要说能让这酱肉坊的酱肉好吃的秘诀就是那神秘的调料犀浦草。没有犀浦草，这酱肉一天能卖出去十斤就不错了。
　　“怎么会就你们三个？那你弟弟呢？”孙翠芳问道。
　　“妈。”张玉蓉压低了声音。“他到底不是亲生的，只是养子，要是哪天他找到了亲生的父母，他没准就走了，不能给他。万一他亲生父母还是有钱人，那就更不用分给他了。”
　　“那你想怎么样？”孙翠芳声音越发温柔了。张玉萍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对方已经忍到极限了，只是幻想着自己从娘家再弄到一笔钱的张玉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发觉。
　　她还觉得大家都和以前一样，她哭一哭，求一求，爹妈就会心疼，就会挤出钱来给她。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会如此。
　　何况现在爹妈更有钱了，不要出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几个姐妹。
　　“妈，大姐心太软，我去店里看过了，买肉的时候还送各种东西，还主动给人抹零，要是交给我管理，我保证我要是接管了酱肉店，绝对能一个月就有大起色。”张玉蓉越说越兴奋，“妈我和您说，这做酱肉能赚钱的地方可多了。那肉不用太好，就算有点味儿了都没事。加重调料，做成麻辣的，什么味道都压下去了。这肉也不能做的太熟，少分量。还有那别都用什么好酱油好香料的，我认识一个专门批发……”
　　“你给我闭嘴！”张长贵实在是听不去了。“我和她孙翠芳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儿，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你大姐，你妹妹，跟你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心就在很正，再看看你，什么东西！”
　　张玉蓉被吓了一跳，小声道，“我，我这不是为了家里好么。这年头还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啊。”
　　“钱钱钱，你的眼里就只有钱。”张长贵恨恨地开口，“今天要不是金家出事了，恐怕你还在金家，想不起我们两个老家伙呢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这不是来看你们了么？”
　　“呵。你若之前来，我什么都不说。拎着水果点心的，带上孩子，这也算是回娘家。你这一进门先把我弟弟骂一顿，我真不知道你是回娘家，还是来寻仇来了。”张玉萍说道。
　　“妈，您看大姐说这话，到底她是谁姐姐啊。”张玉蓉委屈道。
　　“张玉蓉，咱们别在这里演了好么？你这破演技，上电视我都不带看一眼的。有事了你想起娘家了，还是惦记着再咬爹妈一口，没事的时候，一眼都看不见你的。当年妈被你气得住院的时候，你人呢？你人呢？我给你打电话，是谁推辞有事不来的？有事，你现在事更大，赶紧忙你的去吧！”
　　张玉萍脾气是好，但是好人也架不住碰见张玉蓉这种的。
　　亲姐妹，简直让她恶心。
　　“妈，您看大姐说的什么话啊。”张玉蓉脸上挂不住了，站起身来。“对，我也装不下去了。我实话说吧，我现在遇到困难了，我是真有困难了。我就是来跟你们借钱的，我是你们的女儿，是大姐你的亲妹妹，几十年的感情了，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金家是罪有应得，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可是，可是……现在商业街那家隆华金店是我和我们家金林名下的啊！”张玉蓉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要借钱挡过去这件事，金店才是你的么？怎么现在又说商业街那间店是你和金林的了？金家的事你到底参与没参与？”张玉萍眼神闪烁，抓住了张玉蓉话里的重点。
　　“我……”
　　“玉萍。”张长贵摆摆手，“不要问了。不管她参与还是没参与，都和咱们家没关系，那是她张玉蓉和金家的事情。”
　　张玉萍不吭声了。
　　“张玉蓉，上次你回家，我就和你说了。我张长贵和她孙翠芳这辈子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平等的，生了你们，养了你们，供你们上学。也给了你一笔我们当时能拿出来的最大的一笔钱当嫁妆了。同样，我们也不觉得你对不起我们，钱而已，真的不重要，我看重的是亲情。”张长贵看着张玉蓉，“而你，心里根本没有亲情！”
　　“玉容，回家去吧。金家就算是摊上事了，想来也能挺过去的。你选择了他，就和他好好过日子。”孙翠芳也说道。
　　“凭什么！凭什么！”张玉蓉这次真的哭了，脸上的浓妆都花了。“没钱的时候，我拿十万都是罪过，可是现在大姐开的车都不止十万呢！还有玉薇，要结婚了，听说还买了房子，当初可没给我买房子！还有，家里的店，这新盖的房子，将来都是给他张玉鹤的吧？你们还说对每一个人都公平，根本就不公平！对我不公平！”
　　“我车是我自己买的，不过确实是托爹妈的福，托玉宝儿的福。玉薇的房子是她婆家付的首付，将来小两口一起还，至于家里的新房……”张玉萍很平静地说道。“家里现在过上好日子，都是玉宝儿的努力，我们都是沾了他的光。而你，对他只有恨，只想把他赶走。我实在不明白，二十多年了，你还是没把他当亲人，当弟弟，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呵呵……其实不止他，你何尝把我和玉薇当成姐妹了呢？心里什么时候想到过爸妈呢？你走吧，和你这种人说话，我都觉得是在白费口舌。”
　　“胡说，怎么可能……”张玉蓉直觉不信，她一直坚信家里的酱肉坊能赚钱，是因为爹妈终于拿出了秘方。
　　可看屋里其他三个人平静地默认，张玉蓉不淡定了。她一直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张玉鹤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带领全家发家致富的那个人？那她还有什么希望？
　　张玉蓉也是硬气，知道拿钱要店没戏了，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张玉萍看着张玉蓉离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个妹妹，好像根本没长心一样。
　　别看她失望地离开，那也不是因为和这个家没有感情了，而是因为没有弄到钱。
　　张玉鹤看着张玉蓉开车离开，正要给容恣言打电话，就看容恣言带着俩孩子回来了，俩孩子还一人举着个冰淇淋。
　　“她走了？”容恣言显然不是刚刚才回来的。
　　“嗯。”张玉鹤点点头。
　　“张家一家人都这么善良，想不到会生出这样一个闺女。”
　　“物极必反吧。”张玉鹤笑道。
　　张家刚才冷凝的气氛因为张玉蓉的离开重新热闹起来。
　　张玉萍怕爹妈心里难受，打开电视，努力逗他们开心，一抬头看到儿子进来了，还举着冰淇淋。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暑假作业做了没有？”张玉萍吼道。
　　“好几天没看见孩子了，一见面就说作业。”孙翠芳数落闺女，“就不能让孩子歇会啊！”
　　“就是，看电视呢，别乱！”张长贵点上一颗烟。
　　“行了玉萍，就一晚上你消停消停吧。”吴立德也开口。
　　“嘿！我成公敌了啊！”张玉萍张口结舌。
　　“大姐，快坐下一起看电视吧。”张玉鹤都快憋不住笑了，赶紧把张玉萍拉到一边。“子豪，小楠，赶紧吃完刷牙洗脸去！”
　　“是！”俩小子齐刷刷地起立回答。
　　张玉萍：“……”

　　☆、158.158.回京城

　　158.回京城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 吴立德和张玉萍就离开去上班了。
　　张长贵忙着盯着后面酱肉坊，胡母和孙翠芳在外忙着喂鸡鸭，喂了鸡鸭又去翻晒他们昨天晾上的蘑菇。今天又是一个大太阳天, 实在是好日子。
　　容恣言略带一丝愁地进屋。
　　“谁的电话啊？”张玉鹤坐在炕头问道, 一边吃着早饭，“咱们摘菜去啊？趁着俩小子还没起。”
　　“是家里来的电话。小鹤，你什么时候跟我走？”容恣言问了一句。
　　“……那明天吧, 你去订票。”张玉鹤想了一下说道。“我看我三姐他们拍好了照片没有, 咱们可以一起回来。”
　　“那你要和伯父伯母说么？”
　　“还是先不说了吧？”张玉鹤摸摸头发，有点烦躁。
　　这事他实在说不出口，还是找个机会。
　　“那你慢慢吃，我订票。你别忘了说一声。”
　　“嗯。”张玉鹤快速地将碗里的粥吃掉跑了出去, “妈，我们出去摘菜。”
　　“哦，去吧。”
　　“妈，我明天有点事会京城一趟……”
　　“呦。”孙翠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干嘛去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要几天吧。三姐结婚我肯定赶回来的。”张玉鹤说完拉着容恣言去了菜地。
　　这次容恣言也帮着一起摘菜。
　　趁着容恣言没注意, 张玉鹤在附近走了一圈。这一批菜都开始成熟了, 他要试试植物之心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顺便他还将蔬菜收到玉铃铛里一些, 放在了时间静止的那块地上，等到京城, 他找人去检测一下, 看看这些蔬菜除了长得快之外, 还有什么其他变化没有。
　　容恣言订的是上午的飞机，又确定自己不会在京城留太久，也就没带什么行李，直接将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后登机。
　　知道容恣言要带着张玉鹤回来了，容黛很是激动，一早就起来，又让人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把池俊平打发去机场接他们，反复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
　　池俊平心里这个酸。
　　他妈一向是那种冷冷的，淡淡的神情，鲜少出现这种情绪波动很剧烈的样子。看那坐立不安的紧张样，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现在居然为了张玉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