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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92)

作者:零下八度 时间:2024-02-20 10:34 标签:破镜重圆

  他低下头,调了下项链的位置,轻咳一声,停顿两秒,似乎在想着开口的措辞。
  杨重镜倒是调整好了情绪,处变不惊的模样。他扫了一眼白以南,又默不作声地将车窗摇上。
  空间重归密闭,安静到呼吸声混合着风声,同时响起时,听得格外清晰。
  “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杨重镜主动开了口,示意白以南可以开始说话:“要开空调吗?会不会热。”
  “不用。”白以南摇摇头。
  他舔了下有点干的下唇,低垂的眸子眨了眨,终于缓慢地开了口:“季楠……他——”
  白以南几度纠结,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表达,绕了几圈还是咽了回去。他顿了顿,又重新换了个开头:“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他声音低,这一回的开头很顺畅,没再磕绊地继续了下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找了他很久,应该就是你们分手那个时候,我跟着他家的保镖一起,在中国找到他。”
  “他那时候过得不太好,好像是欠了高利贷。我去的时候,只见过一面,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好像是徐姨和他说了什么,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再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状态很差。”
  白以南努力回想那时的场景,有点慢地说:“那时候是我们一起回新西兰,不过他不认识我。我听见他在喊你的名字,睡着的时候。”
  杨重镜抿了下唇,没吭声。他撩起眼皮,静静听白以南讲故事一样的叙述。
  “徐家……哦,其实他姓徐。”白以南想起什么似的,说:“他叫徐风遥,不过他不喜欢,所以我习惯叫他季楠。”
  他插完这句话,见杨重镜没什么反应,又重新言归正传,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屈起的大腿膝盖:“他们家,家规挺严的。季楠刚回去那会儿,不太听话,所以总是被罚。不过他很能忍——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他生病。”
  “……生病?”杨重镜声音晦涩,嗓音从喉间挤出来,夹杂着细微的抖。
  “嗯,”白以南看了一眼杨重镜的脸色,又很快将视线收回,欲言又止地,好半天才说话:“感知综合障碍。”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精神类疾病。”
  杨重镜低着头,不太看得清表情。白以南等了少时,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索性心一横,咬咬牙:“他身上破毛病挺多的,不止这点。我挑最严重的跟你说的。季楠不敢告诉你,但我觉得反正你迟早都得知道,所以还是早知道比较好。”
  “接受不了的话很正常,省得他浪费你时间。”白以南抿进唇,破罐子破摔了:“你俩就到这,他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太为难。”
  车内的空气犹如凝固,白以南被杨重镜的眼神看得有点喘不上气。
  他眼皮打了个颤,眼神不自觉游离一瞬,慢慢噤了声。
  “还有吗?”杨重镜眼睫垂了下,过了少时,才迟迟开口:“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平安夜快乐~特别幸运遇见你们~


第92章 “我要见他。”
  杨重镜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让白以南不知作何反应。
  他预料过很多种情况,愤怒,震惊,或者心疼,难过。独独没有这种,称得上一句波澜不惊,整个人淡的如同幽深的湖面,没有丝毫起伏。
  没有起伏是假的,他看不见杨重镜发颤的指尖。
  “啊?”白以南被问的有点懵,思路被迫中断,话语卡壳一瞬,才慢半拍地接上:“说,说什么。”
  外面的风愈刮愈大,擦着车窗玻璃,发出毛刺的声响。闷闷的,传进耳中,砸出令人不适的回响。
  杨重镜眼底茫然了一瞬,紧抿的唇微微张开,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
  冷静仿佛是出于本能,实际上思绪飘远,和身体剥离开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感到痛苦,却不知道痛苦的来源,所以下意识地躬起身,想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好过一点。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白以南眨眨眼,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了少时才憋出话来:“他这几年……基本上都待在医院。精神情况反反复复的,有时候好一点,有时候差一点。”
  “好一点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偷跑出去。”白以南顿了顿,说:“第一次看他不见的时候,我吓坏了。不过他身上有定位,所以很快被找了回来。”
  杨重镜拧着眉,语气晦涩:“他生病了还乱跑——?”
  很不讲道理的斥责,话里含着的理所当然,让白以南都为之一哽。他有点失语,只好说:“他是去找你。”
  杨重镜张开的唇嚅嗫两下,像是疑惑,又像是不可置信,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他这副样子,白以南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自己也觉得季楠真是疯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大概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近乎病态的,带着压力的爱意。
  只是说到底,白以南还是不愿意季楠被打上异类的标签。
  他有点艰难地想要替季楠解释,试图让杨重镜不要因此而恐惧:“他只是想见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因为这个……”害怕他。
  杨重镜有点呼吸不过来。他急急喘了口气,伸手将车窗摁开,生怕慢了一秒,自己就要被车内稀薄的空气压得窒息过去。
  到底是哪里感到痛,杨重镜分不出来。好像哪里都没有问题,又好像哪里都不对劲,杨重镜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他思绪很乱,白以南好像还在说着话,可是他已经听不清楚。他一会儿想到季楠生着病还要跨越几大洋来找自己,一会儿又想到对方笑着朝自己撒娇,用温软的语调叫自己“哥哥”。
  季楠叫他哥哥,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算哪门子哥哥呢?该给的关怀和照顾,没有一分到位,却照样享受着对方的崇拜和满到即将溢出来的爱意。
  杨重镜自诩爱季楠爱的胜过自己,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季楠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生了这样严重的病?
  是因为怕他知道了担心,还是因为怕他因此害怕,从而疏远了自己。杨重镜太知道对方的答案,因为估计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旁观,都会这样想。
  但他又觉得愤怒,可到了现在,甚至连愤怒这种情绪都是悲哀的。白以南可以这么想他,可以对他没有一丁点信任,杨重镜不在乎。但是季楠为什么也这么想他?季楠真的就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现在在哪,”杨重镜不能再想下去,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无限蔓延的情绪,用堪称晦涩的嗓音,声音喑哑难听:“是发病了吗?我能不能……”
  杨重镜停了停,很用力地扣着手指,直到那处泛出艳丽的红,才近乎悲哀地说完后半句话:“去见见他?”
  白以南住了嘴,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难言的眼神打量杨重镜。
  “你……”他抿抿唇,眸子深深注视杨重镜几秒,抬手看了眼腕表,才说:“徐姨应该快到了。”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杨重镜听得懂。
  可是他不想懂。
  “他在上面,是不是。”他自顾自地低着头,没有抬眼和白以南对视,陷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一般,轻声说:“我要上去看他。”
  杨重镜说完,便推开车门下了车。白以南见状,这才“欸”了一声,慢半拍地想要伸手去拦住对方。
  他暗骂一声,跟着下了车,急急追上前去,步子走得飞快:“你别这么冲动——季楠现在也不想看到你——杨重镜!”
  杨重镜的步伐被喊停,白以南终于抓住时机,拽住了他的小臂。
  “不是我不让你见他,是现在人多眼杂,不适合。”
  白以南苦口婆心,扫视了一圈周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于是压低了声音,说:“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们到底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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