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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之下(20)

作者:荷煜 时间:2024-02-11 07:55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HE 疯批

  顾蓝山却说:“我们都没有通讯设备,先落个脚,再联系求助。”
  晏如还想说什么,可他看到顾蓝山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时,抿抿唇,忽然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这本来就是一间乡村中学,自然环境还不错,三面环山,郁郁葱葱,只有一条水泥公路通向外界。放学的时候,很多学生会结伴扎进山里,掏鸟窝或者采果子。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做这些很得心应手。
  学校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一栋教学楼,教学楼旁边是一幢很陈旧的小楼。
  教学楼前有一片空旷的水泥地,连塑胶都没有,但它却发挥着篮球场、足球场、跑道的作用。
  两棵高大茂盛的榕树栽在教学楼的阶梯前,投下一片阴凉。当夏天来临的时候,学生们都爱在树下乘凉,把两棵树密密匝匝地围一圈。
  我们穿过操场,去往教学楼旁边的那栋小楼——宿舍。
  我为什么对这里很熟悉?因为我曾经是这儿的学生啊。
  其实我在心底里早就发过誓,要把这里忘记,把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我诅咒过这里的每一个人,也曾卑微到尘埃里。
  顾蓝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暴雪构建的每一个场景都是按照患者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创伤。我记得晏如的资料上记录,他高中就读的中学叫什么‘雪花中学’,应该就是这里。”
  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创伤吗?
  原来它们从来都没有过去,也没有被忘记。
  不过没关系,也无所谓了。
  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一类人。
  我勾动嘴角,指着教学楼楼顶上,用红漆勾勒出的几个大字。
  顾蓝山顺着看去:“雨化中子?”
  我:“……”
  这个蠢货。
  “是‘雪花中学’。那几个字已经写了很久了,风吹日晒的,慢慢褪色成了现在这样。”
  “我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顾蓝山揉揉鼻子,“我很好奇,玫瑰杀人犯到底高中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会让他这么恐惧!这一趟出去,不仅能找到魏钦州,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变态动因。”
  我冷笑,克制住想要在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你平时执行任务也这么八卦?”
  “什么八卦,多不好听!”顾蓝山不乐意,“这是人基本的好奇心!你是不知道,我在那些富人的梦境里都看到过什么!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啊,我们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我也不感兴趣。
  一直走在我们前面的晏如忽然转头瞥了我们一眼,很快又回过头,似乎只是在看我和顾蓝山有没有掉队。
  顾蓝山推推我后背:“还是你秦大心理学家厉害,他现在很信任你。秦顾问,抓住机会啊。”
  我微笑着应了声“好”,快步追上晏如。
  陈姐已经带了我们进到宿舍:“刚好有几间空宿舍,你们自己住。不要去搞别个学生的房间哈,等联系上人了你们马上给老娘滚蛋!”
  顾蓝山自然是满嘴甜话,什么“风韵犹存”“人美心善”,哄得陈姐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人。
  宿舍是那种很老式的结构,深长的走廊贯穿大楼,走廊两旁是如蜂巢般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我后来摆地摊时隔壁是一个算命的老骗子,他说起过风水,念叨着这样的楼道布局是很不祥的,走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贯穿楼体。
  墙壁上写写画画,全是住宿学生们留下的涂鸦,有脏话,有咒骂,也有一些暧昧的告白言语。总之很脏乱,但没有人管理。
  楼道里采光极差,只有两边的楼梯处有微弱的光晕染过来,潮湿的气息顺着脚脖子直爬到人身上去。为了省电,走廊的电灯在白天是一律断电的。
  “我们进去吧。”我说,“刚好这两间房是挨着的,齐幼萱你住一间,我们三个一间。”
  齐幼萱柔声说:“好。”
  我们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大门,走进宿舍房间里。房间不大,但床位有八个,上下铺,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全部空间,连一张桌子都放不下。
  “真的假的?还能有这样的宿舍?”顾蓝山不可思议地环视一圈,嘴角抽搐,嫌弃溢于言表。
  我随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你想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休息吧。”
  晏如选了我身边的床位,顾蓝山本来还想和晏如套套近乎,但晏如垂着眼睛,不太想理他的样子。
  顾蓝山也就不强求了。


第19章 自证
  “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暴雪并不是如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许黯然摊开手,很无奈,“至少,我们现在还在完善的过程中。不过手术都有风险,更何况是最前沿的科技。”
  孟懿从没有听说过暴雪的副作用,但想到他师傅陆安弛曾经说过的,迟疑地问:“会有猝死和脑死亡的风险?”
  许黯然拿陶瓷杯的手一顿,很快又如常地把杯子递到嘴边,掩去了半边脸。
  但谢宁却觉得,他被掩盖的下半边脸,展露出的并不是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煦。
  “这些风险早就已经排除了,否则我们是不会推行上市的。我们虽然是商人,但也会对顾客负责,也不想自找麻烦。”许黯然耸肩。
  想来也是,能用得起暴雪的人,不是有钱便是有权,是微曜科技不敢得罪的群体。
  “在梦境的整个过程我们会派专门的技术人员负责,你们放心,他们都是业务能力过硬的骨干,绝对能够完成任务。”
  得到了许黯然的保障,孟懿心放下来一半。
  谢宁却说:“可是,如果我们不参与,怎么确保得到的信息真实有效?”
  许黯然温柔地说:“你误会了,谢警官。当然警方可以参与,我们会尽全力辅助你们。”
  谢宁点点头,心中疑窦渐消。
  阳光穿透会客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里亮堂堂,外面繁华的车水马龙的喧嚣,被玻璃冷冷地阻隔在外。
  许黯然看了眼窗外,说:“在任务正式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介绍一下暴雪的运行机制,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唔……明天怎么样?”
  孟懿和谢宁自觉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拒绝。
  许黯然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我听说全国很有名的心理学家秦月章也在,可以代我邀请他吗?我一直觉得我们微曜的技术人员和心理学家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对于这个热情的邀约,孟懿一口答应下来。之前他对许黯然还有些好奇,担心对方是个傲慢庸俗的商人老头子。
  可真实的许黯然简直称得上古道热肠。
  ——
  夜幕降临,深山的乡村远离城市霓虹灯光,落满了死蚊子的吊灯被熄灭后,彻底的黑暗降临了整个房间。
  我平躺在床垫上,静默地看着虚空。这间宿舍没有住人,床位上也就只有一层单薄的草垫,和躺在木板子上也没有太大区别。
  顾蓝山的鼾声已经响起,惊天动地,可能隔壁齐幼萱都能感受到震动。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恨不得上去捂死他。
  顾蓝山白天说过的话响在脑海里。
  暴雪构建的每一个场景都是按照患者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创伤。
  那暴雪真的很残忍,以光明正大的名义,把一个人内心深处最不堪最腐烂的伤口掀出来,给别人看。
  这和让人裸奔有什么区别呢?
  火车上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桩盗窃案。
  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痛恨,恨得咬牙切齿。
  恨当时的自己太过于软弱无能。
  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事情结束之后,总爱在自己脑海里反复复盘,幻想着自己有一千种一万种处理的方法,没有一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但实际上,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却只是沉默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还记得当时我刚开始摆地摊没多久,对于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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