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定制(38)

　　“你不是说上了大学就自由了吗？”
　　九月份的烈日不逊盛夏，魏柏宁的肤色显而易见深了一层，多了一种沉着庄重，腰束得紧紧的，精神又冷峻，那双大长腿朝他迈过来时，江珉怔怔出神，等人走到近前，只剩下戏谑的微笑。
　　江珉同魏柏宁对望，轻笑着让他站直，从兜里拿出手机，后退几步离远，“你那什么表情啊，开心点，再军训半个月不就结束了？”
　　江珉拍了几张，暗暗吐槽他满身匪气…
　　缝里露出窄窄的脸，魏柏宁抓着栏杆，伸脚踢了踢墙根，“结束了也不能随便进出，一周就一次请假机会！我怎么天天见你啊，跟现在这样？”
　　“跟他妈探监似的。”
　　江珉抿唇，瞪他一眼，“别乱说话。”
　　魏柏宁皱眉冷哼，前额贴在门栏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江珉，妄想自己变成蜜蜂蝴蝶飞出去，哪怕是苍蝇也行。
　　“你考那么多分干嘛，搞得国内只能从那两所里挑，我想跟你一个学校都没办法。”
　　高考出分那天，魏柏宁很是紧张。过去几个月，江珉帮他恶补刷题，列的复习计划比自己还上心，生怕考不好的愧疚感让他无比在乎，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挂钟。最后在等待凌晨的时间里，靠做爱的方式放松度过。
　　零时的闹钟一响，江珉跪趴在床上，输入背熟的准考证号，给魏柏宁查分。魏柏宁从身后瞥了一眼卡顿的页面，按着江珉的腰肏得更深，半点不着急了。等洗完澡才不慌不忙地打开查询。看到600+的分数，魏柏宁截图给舅舅发过去，就把昏睡的江珉捞起来亲了又亲。以为这分数足够考到一个学校，当时的他太需要一个表达兴奋甚至是亢奋情绪的途径，顺势附和高洵放鞭炮的想法，出去闹了一两个小时才带着刺鼻的火药味、烟味回来。
　　嘴巴咧到第二天，魏柏宁才知道自己受骗了。在他焦虑的时候，江珉早就接到了高校抢人的电话。虽然没有立刻答应，直接关机一晚，魏柏宁的喜悦也一点不剩，耷拉着脑袋，把手机扔在江珉面前。
　　“你打过去！问他们可以带家属吗！不同意就…”
　　魏柏宁说不出下面的狠话，没人比他更想江珉有一个好的未来。他紧紧搂住江珉，力气大得要把人揉进骨子里。
　　江珉任由魏柏宁抱着，片刻后听到一道又低又沉的声音，说尽了无奈和委屈。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江珉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他拍着魏柏宁的背，轻声道，“我们在一个城市好不好？”
　　“好。”
　　魏柏宁没了期待，随高洵大展身手，挑学校报考院校都推了出去。问他对哪些专业感兴趣，魏柏宁回了唯一一个要求——在北京就行。
　　如果早知道高洵挑了一个不能随便出校，不可以校外租房的半军事化管理大学，魏柏宁怎么也不会万事不管，直接和江珉去旅游。等收到通知书查了查，才知道要经历怎样一种“令行禁止”的大学生活。
　　江珉没理会他，伸手进去，摸了摸魏柏宁的头发，“你每天训练多久？餐厅的饭不好吗？怎么感觉瘦了？”
　　手腕在映衬下分外白皙，魏柏宁没让江珉收回去，一边说一边揉捏，突然紧紧攥了一把，隔两秒又松开欣赏留下的红色指痕，一次次闹得不亦乐乎，抓着不撒手。
　　“就那样吧，一顿六个馒头还能饿死我？你才瘦了。”他转而问江珉，“同学都怎么样，有我性格好吗？比我帅吗？”
　　江珉幽幽地看过去，强硬地抽回胳膊，“当然比你性格好，谁像你一样，见面就给我添伤。”
　　“我…我没用力。”魏柏宁低头嗫喏，没敢回嘴。
　　长长的门栏挡住的不止魏柏宁，隔几步就是一段催人悲痛的“铁窗泪”。有树遮着，两个人小声闲聊，没注意旁边站着的那对情侣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传来一声“分手”，吵闹的声音瞬间盖过周围的动静。
　　魏柏宁心一颤，面上表现得毫不在意，让江珉往另一边走走，暗地里竖起耳朵，分心听着。
　　怪不得闹分手，有些说得也没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在身边陪着我，而不是异地恋。我发着发着消息，你就不回了，经常隔了两三个小时才解释原因。见面了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两年了，你觉得这恋爱谈的有意思吗？”
　　魏柏宁听了一半就升起了警戒，眼神暗下来，有些心神不宁。
　　“你最近是不是很想我？我手机被收走了，还得十几天才能拿到。你每天都干嘛啊？住在外面，有人陪你吃饭吗？”
　　江珉无声地碰了碰栏杆，“之前是挺想的…但这阵子忙着收拾房子，招新申请什么的，就给忙忘了。”江珉勾起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不在我也懒得做饭，和朋友在学校吃完了才回去。”
　　魏柏宁一顿，有了危机感，“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饭搭子还计较男女，你心眼怎么那么小啊。”
　　眼神追着江珉的目光，魏柏宁假惺惺地撇嘴，要哭。看人转身就走，又厚脸皮地叫他回来，腆着脸讨好。
　　“要继续想我。”
　　“不能喜欢别人，不能说分手。”
　　“别人追你也不行，当场拒绝，就说有主了。”
　　江珉听得心里一笑，脸上却冷冷的，“知道了。”
　　“不是晚上还有夜训，先回吧。等拿到手机给我发消息，到时候能出来就直接去我那，钥匙别丢了，这阵子我就不来了。”
　　说完，江珉让他靠近一些，贴着耳朵极轻地哄了一句，“就你一个，别乱吃醋。”
　　外面的人太多，亲密再多就过了。魏柏宁远远看着江珉的背影，看他回头，看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短暂体会到一种无以伦比的满足。


第57章 番外——猫犬
　　工作的第一年，江珉在楼底捡到一只流浪猫。
　　他和魏柏宁买菜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一阵孱弱的猫叫声。找了半天，才从车轮胎上发现了身影。一只小白猫，最多两个月大。可能是饿极了，也不是很怕生，从车底爬出来就朝两人走过来。
　　只是离几步远就停在原地，看到江珉矮下身，才敢贴过去蹭。
　　外表脏了些，大体上瞧不出是不是染了病。魏柏宁没让江珉摸它，腾空了手里拎的布袋子，捏着后脖颈把猫放了进去，就近去宠物医院做了个检查。
　　“指标正常，也没什么炎症，估计没出来多久。”医生放下血常规检查，伸手撸了下猫，做腹部触诊。“有点耳螨，上药处理一下，一周左右就差不多好了。”
　　“就是太瘦了。”
　　小猫缩成一团，还在不停地叫，江珉忍不住问，“您这有猫粮吗？”
　　“有，你们要养吗？拿两袋？”
　　魏柏宁看着江珉的眼睛望过来，勾唇点了点头。看着它一头埋在碗里，半条腿栽进去，又有点嫌蠢，“这是什么猫啊？”
　　“应该是串，有点像金吉拉。”
　　魏柏宁：“公的母的？”
　　“公猫。”
　　魏柏宁哦了声，瞥见后面的牌子，把吃饱的猫拎起来，半路被江珉托起两条腿。
　　“您这方便给猫洗个澡吗？”
　　第一晚，江珉拿两个厚垫子做了个简易猫窝，看它爬在窝里不动了，才忙着做自己的事。
　　魏柏宁洗漱好，扑到床上轻吻，江珉按住他的肩，重重亲到刚凑近的薄唇上，半坐起来，“等一下，有个重要的事。”
　　“嗯？”魏柏宁眼神游移，喉结滚动，“什么事比这个重要。”
　　江珉不为所动，“给猫取个什么名字好？”
　　“它洗完更白了，耳朵还是粉粉的，但又是公猫，名字太软又很怪。”
　　魏柏宁兴致缺缺，随口说，“咪咪，再不就小白。”
　　江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