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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宵(45)

作者:找个鱼塘 时间:2023-06-30 11:35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上 狗血

  纪寻安抿了抿唇,没接话。
  头脑昏昏沉沉的,隋牧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就像过去两年的每一个失眠夜晚一样,他恍惚中总以为纪寻安会在身边,却一次次失望。
  这次也是一样的,他不会再被幻觉所欺骗。
  “又是假的……”隋牧垂下手臂,眼睛却仍然直直地看着纪寻安,生怕一眨眼,他会连幻觉都看不到。
  “寻安,你怎么不说话?”隋牧问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旁翻找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熟练地点开收藏夹,对着一条语音按了播放。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手机的屏幕是亮着的。
  “Merry Chistmas,隋牧!”纪寻安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瞬间转过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隋牧早就习以为常,听到语音脸色放松下来,完全无视了眼前的“幻觉”,侧身背对着纪寻安躺下盖好被子,把手机放在离耳朵最近的地方,大拇指在播放键上按了一次又一次,明明那么短的一句话,还带着嘈杂的背景音,他却像是怎么也听不够。
  纪寻安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像是倒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压抑地开口:“隋牧,这两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想起了自己在大雪纷飞的圣诞夜,教堂的钟声敲响12点,唱诗班唱歌的时候,给隋牧发出的那句祝福。
  也想起了他坐在隋牧机车后面,厚着脸皮讨要来的那句圣诞快乐。
  隋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纪寻安的问题,只是不知疲倦地听着语音,过了很久很久才松开手指,闭上眼对着手机温柔低语:“Merry Christmas,寻安。”
  “圣诞快乐。”
  “每一天……都要快乐。”
  “我的……寻安。”
  纪寻安眼眶通红。
  他抖着手,手背上湿润一片。
  同样一句圣诞快乐,既能让幻境中的人得到慰藉,也能让真实里的人被剖开凌迟。
  究竟是忘了的人痛苦,还是记得的人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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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建议搭配信乐团《不会消失的夜晚》一起食用。


第54章 53.过桥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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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寻安脱了鞋上床,侧躺下来,从背后抱住隋牧,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眼前的一小块布料不一会儿就氤湿了。
  发烧的人体温很高,纪寻安想放开他去桌上拿药,隋牧却突然翻了个身,把他结结实实搂在怀里,还用一条腿把他压住,不让他动。
  纪寻安心里记着要让他吃药,只好一边嘴里哄着一边掰开他的手脚:“好了好了,我在这儿呢,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这一招还真有用,隋牧果然放松了钳制的力气。
  下床拿了药,倒了杯水,纪寻安给隋牧喂水的时候发现他根本不张嘴,牙齿咬得很紧。
  无奈之下,纪寻安抿了口水含在嘴里,抬着隋牧的下巴嘴对嘴喂给他。
  这下隋牧的嘴巴张得倒是快,纪寻安趁势用舌头把水渡过去,隋牧喉结动了动把水咽下,纪寻安想收回舌头的时候却被隋牧的舌头用力吸住,后脑勺也被隋牧的手按住了。
  紧接着隋牧的舌头就这么长驱直入地伸进他的嘴里,深深地吻住他,因为发烧而炙热的口腔让这个吻格外发烫。
  纪寻安想起和隋牧在初雪天的那个吻,当时隋牧连接吻都不会,还是他教的。想到这,他就不舍得推开隋牧,心里又酸又软,他安抚地拍着隋牧的后背由着他吻,直到俩人微喘着分开,唇上的唾液还勾着道银丝。
  隋牧眼还是闭着,纪寻安有些脸热,接下来他照顾了隋牧大半夜,给他喂药、擦汗、换衣服,还趁住客都休息的时候去厨房熬了锅鸡汤,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
  他才不想傻兮兮地趴在隋牧床前睡觉,演什么等人醒的戏码。心疼归心疼,他心里仍然憋着股气,给隋牧擦汗的时候故意用力,把他皮肤都擦红了,还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几个牙印。
  他气隋牧明明那么喜欢他,当初还要把他推开,再次见面也不坦诚相对,要不是自己发现问题,隋牧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下去了?他更气隋牧现在还在犹豫,他从来没有介意过隋牧的过去和出身,可他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相比之下,两次都给出赤诚真心的自己成了什么?
  纪大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到他交代徐锋,那锅鸡汤谁都别碰,必须让隋牧全部喝了。
  *
  *
  隋牧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身上很清爽,衣服也换过了。
  他依稀记得有人细心照顾他,那感觉很熟悉很亲密,可房间里却没人。
  他看了看手机,才早晨7点。
  走到一楼,有两桌客人在吃早餐,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
  “徐老板,你们怎么一大早就煮鸡汤啊,弄得我这个包子都没味儿了。”一个客人半真半假地对着徐锋抱怨,徐锋笑笑回答:“抱歉,我们隋老板这两天病了,鸡汤是给他喝了补身体的。”
  徐锋一抬头看到隋牧,示意他去厨房,自己也跟了进去。
  厨房里用小火煨着一个砂锅,香味就是从这儿飘出来的。
  徐锋关掉火,从砂锅里舀了好几大勺鸡汤放旁边的汤碗里,金黄色的鸡汤上有着一层漂亮的油花。他又打开旁边倒扣着的盘子,下面是一盘提前煮熟后过完水的米线和码得整整齐齐的配菜,薄薄的黑鱼片、碧绿的韭菜段、豌豆尖、葱丝、草芽丝、姜丝,配菜和米线被一股脑儿倒进了滚烫的鸡汤里。
  这认真得一丝不苟的样子,隋牧差点以为他被纪寻安附身了。
  “过三分钟就能吃了。”徐锋端着碗往外走,很是感慨,“纪老板对你真好。”
  隋牧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确定:“这是寻安做的?”
  “可不是嘛,纪老板照顾了你一晚上,大清早的才走,还给你炖鸡汤、煮米线。”为了不影响其他客人,徐锋把碗放在收银台上,让隋牧在这儿吃。
  隋牧看着眼前这碗过桥米线,心里满满胀胀的,被纪寻安的照顾熨帖得滚烫。
  “对了,纪老板交代,那锅鸡汤,你必须得全部喝完。”徐锋想了想,确定没有话落下了,又继续说,“牧哥,要珍惜眼前人啊。”
  徐锋其实不傻,他多少能猜出来最近隋牧和纪寻安在闹别扭,联想到隋牧一直让他装着不认识纪寻安,便有了这句肺腑之言。
  隋牧坐下,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米线,鱼片已经从透明变成白色,配菜也都已烫熟,混合着鸡汤的香气飘散开来,顿觉饥肠辘辘,寻安永远可以精准戳中他的味蕾,他比谁都清楚纪寻安有多好,他有多珍惜。
  不过关于“珍惜眼前人”这件事,他抬起头对徐锋意有所指道:“你自己也该好好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徐锋讪讪地挠了挠头:“我哪来的大事啊……”
  “前几天老来找你的那个姑娘呢?”
  “人家是大学生,还是学艺术的,家境又好,”徐锋垂下眼,“跟我不是一路人。”
  “那个姑娘看起来不在意这些。”
  “那是因为她还年轻,没经历过好的。在我这条沟里崴了一脚泥,可不能让她真在这儿翻了船,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能祸害了人家好好一姑娘。”徐锋说完就去招呼客人了。
  隋牧听着这段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儿,徐锋怎么就不是好人了?虽然以前差点走过岔道,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的靠谱男人,对自己怎么就这个评价?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吧,要真是有情人,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就像他和寻安一样。
  隋牧吃着香喷喷的米线,心想他家寻安就是好,说要冷静一段时间,听到他生病了就不离不弃地过来照顾,还给他做饭,他真是好大的福气。
  他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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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寻安: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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