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男团翻红了(26)
换好衣服,五人下楼。花婶见五人果然听话地都换上了一身长衣长裤,满意地点点头,又从菜篮子掏出五个草帽递给他们:“都戴上戴上,这日头可毒嘞,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晒黑可就不好咯。”
五人心情复杂地接过草帽戴上。
“走了走了。”花婶吆喝一声,率先出了屋子。
五人也跟着走了出去,脚步不似花婶那般轻快,显得有些沉重。
花婶家的稻田离民宿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五人跟着花婶下了田埂,手里还都拿着一把镰刀。
“你们都没割过稻,我先给你们做一遍,你们仔细看着哈。”花婶边说边拿着镰刀下到了稻田里,开始给他们示范动作。
“看好了。先抓起一把稻子。”花婶弯下腰,将一把稻子收拢在掌心,特别提醒了一句,“记住咯,要握住根部,要不不好使力。然后——”花婶右手举起镰刀,“记住要这样拿嗷,然后照着根部轻轻一划就下来了。记得不要割到底,留个五寸的样子。还有,这个刀子很锋利的,大家一定要小心点,别割到自己了啊!听到没?”
五人乖乖点头:“听到了。”
“好,那就下来试试吧。”花婶对他们招招手,笑着说,“很简单的,你们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看花婶操作割稻子确实没什么难度,大家也没那么抗拒了,纷纷举着镰刀下了田。而在亲手割下来一茬稻谷后,大家心里最后一点抗拒也消失了,甚至觉得还挺有趣的,干活的热情骤然高涨起来。
蒋知夏是五个人里上手最快的。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割稻,但毕竟从小在农村长大,见得多了自然也比较了解。娴熟利落的动作让花婶赞不绝口,夸他割得漂亮,速度也快。
其他四人速度没有蒋知夏那么快,不过也有模有样,到后面也越来越熟练。
花婶家总共种了两亩的水稻。虽说如今两亩水稻用机器收割的话也不过分分钟钟的事情,但单纯靠人工的话工程量还是挺大的。
大家一开始觉得这项工作也挺有趣的,还有心情说说笑笑。但到后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往后推移,日头也一点一点升高,户外的温度逐步升高,长时间的弓身让腰部负担过重,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渐渐地,大家为了节省体力,都不说话埋头苦干,满场只能听到簌簌的割稻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六人忙活了一上午,田里的稻子总算是少了一半。到了午饭时间,花婶就先回去给大家烧饭了。大家在田里继续干活,直到花婶来喊他们先回去吃饭。
中饭是在花婶家吃的。
花婶家的房子是最传统的农村土房子,没有专门的餐厅,就在厨房搭了张四方桌,就这么吃着。
厨房的空间也不大,一个农家土灶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又放了一张桌子,就显得更加拥挤了。厨房光线不足,灯也是老式的钨丝灯,亮度有限,照明范围正好也就照到餐桌,不至于吃饭的时候吃到鼻子里去。
“大家坐下吃饭吧,”花婶双手揣在围裙里,显得有些局促,“家里比较乱,也没什么好菜,别嫌弃。”
大家忙摆手说很丰盛了,表情平静地坐下来吃饭。
这些天,他们跟村子里的人混得都很熟了,也从村民那里了解到一些花婶家的情况。
花婶和花大叔一生共有三个孩子,小儿子英年早逝,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十年前,二儿子又得了帕金森,治了很多年也没治好,钱还欠了一大笔。二儿子的病情一日比一严重,夫妻俩心里也都明白,儿子离开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俩口在送走儿子之前,两年前大女儿因为突发心脏病先离开了他们。老俩口还没从失去大女儿的悲痛中走出来,没多久二儿子也走了。
一年内,花婶和花大叔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老来丧子的打击是无比沉重的,一些承受能力稍差的老人遇到这种事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花婶和花大叔很坚强,依然以最积极乐观的心态生活着。
夫妻俩的主要收入来自花大叔的工资。花大叔有一手做木工的好手艺,平时四处盖房子。最近这段日子,花大叔在县城里接了个大活,已经在县城里干了两个月了,由于工期很赶,无法赶回来收稻子。昨天晚上,夫妻俩通电话的时候还在发愁家里的两亩稻田要怎么办,没成想,现成的帮手就送上门了。
吃饭的时候,众人和花婶聊天。
程允安问:“花婶,咱们村子里稻子还是人工收割吗?怎么不用机器啊?机器多方便省事啊。也不用家家户户都买,村里有一台大家轮着用也好啊。”
“害,没那个条件。”花婶摆手。
“是钱不够吗?”桑落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可以捐赠几台,下午就能送到。”
“哎,不用不用!”花婶忙阻止,“不是机器的事,就算买不起,现在也能去租,也不贵。我们村主要是因为没路,机器开不进去。”
“没路?”萧寒仰着脸想了想,“好像是哦,农田周围的路都太窄了,车子开进去确实有些勉强。”
“是啊。”花婶说,“我们村的田基本都这样的,车子开不进去,就算有机器也没用。”
夏稚忍不住问:“那修一条能开机器的路呢?”
“是计划修来着的,不过村里没啥钱啊。”花婶摇头苦笑,“两年前就说要修路了,到现在还没影呢。”
“这样啊。”桑落托着腮,另一只手搭在桌面随意轻敲着,若有所思状。
夏稚和程允安相视一笑,看来很快,这个问题也不再是问题了。
吃完饭,大家稍作休息,就又一头扎进了农田里,继续忙活。
下午的时候,牛婶和庆祥婶也过来帮忙,牛婶还带了自家那口子。牛婶和庆祥婶家的条件比花婶家要好很多,而且两人的孩子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钱,两家如今已经不种水稻都买现成的了。所以每年两人都会来帮花婶。
有了牛婶他们的加入,效率比起上午又明显提高了。夏稚他们继续割稻子,牛婶和她家男人就给稻谷脱粒,庆祥婶和花婶负责装袋。大家分工合作,配合默契,下午四点的时候总算是全部忙完了。所有人都累得满头大汗,后背都汗湿了。
“太谢谢你们了,”花婶紧紧抓着夏稚的手,感激不已,“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大家辛苦了,花婶谢谢你们。今晚上花婶给你们炖只鸡,大家好好补补。”
今天中午,花婶为了招待他们已经宰了家里一只鸭,夏稚有些于心不忍,就想拒绝。
“不用了花婶,你平时也很照顾我们,我们正愁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真的不用客气了。”
“那怎么行。”花婶不赞同,“你们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呢,要是就我一个人,这么大块田可有的忙了……哎呀,你花大叔给我打电话了,先不说了,今晚必须来家里吃,知道不?”
夏稚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花婶已经乐呵呵接电话了。
“喂,武祥啊,稻子收完啦!五个小伙子可能干了!一天就把所有稻子都割完啦!你也不用回来了,安心留在城里盖……啥?!武祥出事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花婶的话吸引了过去,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花婶脸上没了血色,神色惶急地问,“怎么回事啊?他咋了?严重不?……好好好,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挂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大家都围了过去。
牛婶紧张地问:“怎么了?武祥出什么事了。”
花婶急得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地说:“武祥晕倒进医院了。”
“什么!严重吗?”牛婶一惊,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你赶紧去医院,这里不用管了,交给我们来就行。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客车,抓紧!”
“嗯。”花婶六神无主,红着眼眶回家拿钱了。
庆祥婶望着花婶仓皇不安的背影,低下头,伸手摸了一把泪,心疼地念叨:“咱们阿花是什么命哟,儿子女儿都是在医院没的,现在男人也进医院了。也不知道武祥能不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