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烂漫(38)
他越挨越近,偏头靠着周时煦的肩,本想说:别说三楼,就是十楼也能安全爬下来。但怕挨揍,转移了话题:“哥哥,今天是他招惹我的,你信不信我?”
周时煦本就护犊子得厉害,关在卿身边的保镖他是要收拾,乐得借这次机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保镖以前是守在关在卿父亲身边的人,都混过黑社会了,警察想查点什么无伤大雅的案子出来不是轻而易举?
但在车里他不这么说,有意降降祁玉的威风,怕以后真管不住。
回想起来他不甚苦恼,想方设法竟然连人都看不住。
“小混蛋。”
车里除了开车的石青,就是他和周时煦,祁玉不相信,指着自己问:“是在叫我?”
“你觉得不是你?”
祁玉眉头皱起,声音轻下来,“我才不是……”
周时煦收紧手臂,吁了口气:“过两天去场酒会,其实是为岑烊践行。你去不去?”
他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把祁玉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除了他自己,就没人能揪住这小崽子了。
先有关在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后有岑烊不知何时的伺机而动。岑烊临走的这几天是敏感期,处处需要谨慎。思索一圈下来,祁玉必须得捆在身边。
“煦哥,我以为你会不准我去。”祁玉笑眯眯的,纯良道:“那你记得喊人修一修咱们房间的浴室天花板。被我撬开了……就怕你二话说把我关起来。”
周时煦极力忍耐揍人的心,默默告诉自己屁股打多了容易皮薄,皮薄了坐着他容易疼……
但一巴掌还是落在了他的臀上。力道不重,祁玉换了个姿势窝着,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周时煦回去第一时间没收了给祁玉的那辆机车,钥匙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石青心道:那柜子的密码小祖宗不是知道吗……
“老大,罚得好!”
酒会选在一处顶级的度假酒店,聚集了郢城各界名流。拉开门,法国风情的浪漫琴曲缓缓流出。
祁玉挽着周时煦的手,一身改良过的墨色西装剪裁得当,配上暗蓝色碎花领带和右侧的弧形钻石胸针,显得整个人精致有金贵。
他很少穿得这么正式,头一回见着周时煦也觉得新鲜,打趣他是哪里来的小王子。
祁玉则因在进场时瞄见个眼熟的人,心虚得找借口躲。
左手边一半白头的老头叫蔡百万,近几年爆款和绝版的几款香水都出自他的手,奢侈品牌JVe的首席调香师。他对面的男人是JVe执行董事。
这两人千里迢迢怎么也来这儿了……
“煦哥,我想坐着。”祁玉背过身黏着周时煦。
“走累了?”
“嗯,”他装模作样揉揉腰,“疼。”
周时煦帮他揉了揉,环顾一圈带去人少,自己又能一眼看到的位子坐下,“石青陪着你,想吃什么让他给你拿,我见几个人就回来。”
“好。”祁玉摸出手机玩游戏,样样都挑不出毛病,周时煦却觉得他不怀好意,凑近了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
“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提前撬开天花板也要跟着来,单纯只是赖着他?周时煦不信。
祁玉对上他的眼睛,纯良道:“就坐在这儿等煦哥过来,绝不挪位子,说话算话。”
石青在旁边听着,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先答应:“我知道了!”
他这回一定一定把人牢牢看住。
周时煦一走,石青讨好地给他拿了一堆甜点过来。祁玉很给面子地一样尝一口,“石青,煦哥具体什么时候去D国你知道吗?”
“我…不能说。”石青坐得板板正正,如同临时帮别人照看孩子又怕被讹的老实人。
祁玉连看他几眼,扔了铁叉子,捧着下巴道:“石青,你觉得我算煦哥的什么?在你们看来。”
石青直觉祁少爷没头没尾的这句话有诈,这回他绝不能被骗,不能!
“老大很喜欢你。”
“你胡说。”祁玉叹了口气,“周时煦就没说过他喜欢我,一次都没有。”
“老大可能不善表达……”
“石青,你说如果有天我走了,煦哥会不会舍不得我,或者会不会来找我,找不到会不会难过?”
石青条件反射提高警惕,“祁少爷,您不能这样啊……”
“我待在他身边挺久了吧,除了知道他叫周时煦,是周氏的总裁,其余一概不知。”
祁玉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疏解郁闷的情绪,“你们好像有很多事都是我不能知道的,把我像外人一样隔绝出来,我们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关系,关在卿说我是宠物,我现在愿意对号入座了。”
石青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头两个大,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事儿您还是和老大理论吧,我……”
“看,你都不耐烦了……”祁玉眼眶一红,垂眸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问了。”
“一个星期后,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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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嘎嘎
第34章 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眼眶的红未退,盛满可怜的眸子渐渐变了味。眼帘垂下一半,再抬起时尽是冷漠而疏离。
他直直望着石青的眼睛,随即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与之纯洁外表不符的阴险。
“你撒谎。”
闻言石青讨好的表情僵在脸上,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配上一身腱子肉,威慑人小菜一碟,却活生生被这三个字激得汗毛竖起,每个试图狡辩的表情都显得滑稽。
“祁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干笑两声,“我,没,撒谎。”
祁玉扯松勒脖子的领带,慢条斯理脱下束缚动作的西装外套,扔在身侧淡淡问:“三天后,北门机场上午七点。是不是?”
石青恨不能当场变哑巴,目光几次躲闪,小动作暴露了他此刻的局促不安,索性站起来,“祁少爷,您还想吃什么,水果要不要?我去给您拿点来。”
祁玉哼了一声没理他,起身拿着手机去卫生间。黑鲨说的没错,周时煦看着心软,其实最有心思!
他觉得难受,就在刚才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
周时煦一直以来都在提防他。
今天是他给周时煦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肯说实话,他还能侥幸周时煦对他真有几分喜欢……
从开始的公主大概就知道祁玉别有用心,周时煦明明知道却只字不提,一连几次诱惑祁玉自己主动承认。
后来的学游泳也是,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分明是周时煦先查到了才故意将裴烨找来看祁玉的反应。
他不确定祁玉是谁的人,第一次的七夕派对就在试探,祁玉当时一心在那块表上,无暇顾及其中的细节,后来慢慢想起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时煦看似在乎他,其实处处都是套。关在卿就是个推手,周时煦大概一直想确认祁玉是不是岑炀的人。
他纵容祁玉的同时从没放松对他的警惕,原来提防和宠爱可以同步进行。
周时煦本身不是个简单的人,祁玉查过几次,正因为内容太少才让人起疑。单只是一个周氏,如何撑得起周时煦在郢城叱咤风云?
祁玉在有所察觉后故意露了马脚,将自己拨开了给周时煦看明白。黑鲨后来说有另一个组织在查祁玉这个人。
除了周时煦还能是谁?
祁玉只是他从前的中文名而已,或许周时煦已经查到了D国,但D国没有祁玉,只有赞恩.亨乔。
今晚周时煦愿意主动带他来这场践行酒会的目的是什么祁玉没心思想,无非和他自己查无可寻的目的有关。
周时煦还真是个坏透了的老男人!
他靠着卫生间的门默默抽了一支烟,太久没碰这东西连呛了几口。待了十分钟,祁玉跟斯布林说想回去了。
直到出来心里依旧五味杂陈,用冷水洗了把脸扯纸擦干,边想着怎么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