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最后(25)
赵白已经在走廊尽头消失了,跟丧家之犬一样地逃了。
沈逢也有点怀疑这臭了脏了的人要是逃得慢点,他也能让赵白今天就死在这里。
彭小嘉喊着,回头一看,人不见了,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了他嘴里,他回过头,瞠目结舌的看着抱着双臂吐着气的沈逢。
沈逢跟谁都能称兄道弟,看谁都跟看革命兄弟一样没有强弱之分,但这是他家教使然,他没有看不起的人,但他还真不是没有脾气的泥菩萨。
无非就是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实在要计较了,那就是割骨碎肉,他也得把这事给办了。
“不喊了啊?”彭小嘉不嚷嚷了,沈逢这气也帮着自己顺了下来了,他口气还挺好,“不喊了旁边歇着去,治你我要是不治个连续剧出来,我对不起你今天冲我的这一顿喊。”
彭小嘉慌了,去喊坐在轮椅上阴鸷看着沈逢的赵戚,“赵戚叔叔!”
沈逢勾了勾嘴角。
这脑残,连自己的定位都搞不清楚,就出来当工具人,还真是不心疼自个。
“沈逢,”赵白走了,赵戚现在已经看见魏意带着保安围在了两边,他那个儿子可够小心的,他带了一眼就回视沈逢,说来的话字字如刀,“你不用不屑他,他不是个东西?难道你是个东西?你在这里使用的权力,难道是你自己得来的,不是赵白施舍你的?你一个名牌高材生,高干家庭出来的人,你干的事比彭小嘉高贵?我看你比他贱多了,难怪你家里人都不认你,以你为耻。”
这事没完了……
魏意听老大一说完,就知道这事完了,一脸“完了”的盯着看着老大突然慢慢笑了起来的沈逢。
沈逢笑得迷人极了,“燕姐要给我钱,让我帮她离婚,我还觉得这事是你们的事,不关我的事……”
沈逢上下扫了赵戚一眼,嘴角眼底都是笑意,“我跟你透个底,赵白现在就是我的狗,我指哪他打哪,这话我当着你们赵家,整个赵氏企业的人我都敢这么说,你被赵白打得还不够残是吧?”
“行!”沈逢说完手机就放到了耳边,那边赵白接起后,他淡淡道:“你爸最怕什么啊?我说的是他最怕的,让他最恐惧的。”
赵白在那边没吭声。
“说吧,如果还过的话。”
赵白在那边非常快速果断的出卖了他父亲,“他有幽闭恐惧症,我曾经有一度想用这个逼他和我妈妈离婚,但这个对我爸爸的办法太下流,爷爷那边会发大火。”
“哦,那你今天就可以看到老爷子真正发大火是什么样子的了。”沈逢挂了电话,问身边一脸苍白的魏意,“听我的?”
魏意满脸难受地回道:“能不听吗?”
“要不还是暂时听我的?你看这地方……”沈逢眼睛转了办公区域一圈,“现在跟是我的没什么区别了。”
赵白现在跟疯了差不多,着了迷似的只想当一条把人舔回来的狗。
魏意喃喃,“我怕是要失业了。”
“行了,先把不相干的人关起来,赶紧的,你爸带着人抄底回来你要是还没把这事整好,你就让你爸重新找个接替你吧。”
“抄底?”
“要不你爸带那么多人?”就为了个彭小嘉?
沈逢眼睛太冷,冷如无底深渊,魏意看一眼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下心一惊,失声叫着同事:“刘哥,快,干活,把老大的人按住!”
赵戚被沈逢亲手送进了杂物间,魏意胆颤心惊不敢推,沈逢享受着赵戚一路的冷笑,把赵戚送进了小杂物间。
电也是他亲自去控电室关的。
“沈逢!这门一关,你就不可能有什么回头路了。”进去小房间后,赵戚显得还很平静,只是握着轮椅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沈逢蹲下身,很诚恳的看着他,“就一两个小时。”
赵戚微笑,“我也会弄死你。”
“应该的,你冶我,我治你,我治完你,你再治我……”沈逢点头,“你觉得我怕死?我被你儿子搞回来,你觉得我好过了?大哥,我已经在地狱了。”
“我不觉得再加上个你,有什么难的,既然玩了,玩大一点也无所谓。”沈逢笑了起来,笑得迷人极了,“疯人院里,出什么正常人?我不知道燕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我一想起赵白背着我跟人鬼混,我的心就跟被几万亿只蚂蚁啃噬一样疼,你今天还非要提醒我,我真是,真是……唉。”
不说了,说得再多,也不可能有人与他感同身受。
他没把人碎尸万段,他也已尽了他身为一个文明人最大的努力。
“我早疯了,你们不知道而已。”跟个疯子斗,还是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理智的疯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沈逢站了起来,在赵戚瞪大的眼睛里慢慢退出了门,微笑着朝赵戚摇头,Say byebye。
好好享受吧,也许这样赵戚就能稍微懂得他的痛苦和恐惧的万分之一。
第24章 24
赵白一知道沈逢把他爸关起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魏意报信的电话挂断,叫妈妈。
白燕踩着高跟鞋到达赵氏后,在会议室等赵戚没等到的赵老爷子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侧头盯着坐在下排的沈逢看了一会儿,沈逢还是一脸的淡定。
太若无其事了,赵斌却是越看越心惊,和来了坐在他身侧的儿媳妇道:“赵戚哪去了,你知道吗?”
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会议也到开的时间了,那边沈逢没事人一样,白燕也不去看那边,低着头和老爷子淡笑道:“爸爸,这个我不知道。”
她历来是个好儿媳,不吵不闹,赵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赵戚吞了白家的矿,她在外还说“赵戚是个好丈夫,对我很好,”同龄人对她恨铁不成钢,但老年人个个视她为贤良淑德的好典范,认为娶妻娶贤,娶的就应该是她这种妻子。
白燕有个好名声,她走进来和在坐的人打招呼,十个老人有九个站了起来。
赵斌绝不可能在外面说她重话,连脸色都要拿捏好,不能让人说她都退到这个地步了,赵家的人还不把她当人,他明知她来的不对,还要控制口气的温和,“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不敢去问赵白,怕赵白不管不顾,疯起来什么都不顾。
之前沈逢在医生其实挺险的,昏迷了两天两夜,那两天赵斌没看到赵白合眼,他去医院陪了半天,赵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走的时候总算看他了,可赵白歪着头看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赵斌怕了。
而结果不出他所料,他家的这个小疯子,要把赵家双手送给沈逢。
疯得厉害,跟他妈截然相反,可也算殊途同归。
赵斌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知道他们种种行为是来自于什么,他有种他已经无法控制形势的无力感,可就算事情不在他掌控范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一天,就得管一天。
“我就过来坐坐。”白燕淡笑,温婉道。
她喜欢沈逢,尤其是这种时候。
沈逢做了她不敢做的事。
她也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巴着沈逢,他不缺钱,在这个人们把爱与钱等同的年代,他也不缺爱,他缺的无非就是一道打不倒的精神,要的就是那种越挫越勇的精神力量。
沈逢有。
爱可以用钱装出来,但精神这种内涵力量,还真不是靠装就能装出来的。
白燕的若无其事可以说是用血和泪经历出来的,可沈逢是天生就有,从这个人被她儿子从人群认出来一心追求的那天起,他就被赵白认出来了。
白燕从来没有笑得这么舒坦过,她淡笑着接道:“他要是不来了,您看要不我代他开这会?”
儿媳妇的笑,那笑意深得扎疼了赵斌的眼,他迅速转过头去,也不管赵白的反应可不可控了,语速极快道:“沈逢对你爸干什么了?”
赵白看了一眼离他们有点远的沈逢,也知道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