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引诱他(24)
这也……太实用了吧。
方砚唯的世界都安静了。
“你喜欢谁?”后排传来个冷冽的声音。
急要吗,这我还没编好。
方砚唯心说。
“干嘛啊。”他踢了脚路执的桌子,“供出来给你扣分吗?”
路执竟然还嗯了一声。
方砚唯气笑了。
路执停了笔,看着他,眸光仿佛不似平时宁静。
“那我喜欢,你。”他说气话,“路神要扣自己的分吗?”
路执似乎是怔了一瞬。
他这样的反应着实少见。
开个关于早恋的玩笑,这么大的反应?
于是方砚唯又起了拿捏逗弄的心思。
“书呆子,学霸。”他说,“你都成年了,谈过恋爱吗?”
他双手压在路执的桌面上,倾身向前,离得很近,唇形好看的嘴巴开合着,柔软的嘴角勾着笑。
“亲过人吗?”他说,“你这高中生活太素了。”
他近乎咄咄逼人。
书呆子的反应也太有意思了,眸光轻颤着,嘴巴抿得平直。
像是听见了什么脏东西。
好单纯。好有趣。
路执冷淡地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路执:“。”
橙汁?
“方砚唯!全班就你在讲话。”班主任陈老师的河东狮子大吼从教室前排传来,“上课铃都响完了,眼保健操的音乐也响一半了,你趴路执桌上,是打算坐他怀里做?”
“不至于。”方大佬转了回去。
第20章 下蛊
班里一阵哄笑。
陈老师把书放在讲桌上,等待音乐结束。
方砚唯回头偷瞄了路执两三回,书呆子面若冰雪,闭着眼睛,丝毫不见刚才眼睛里微小的涟漪。
好没意思。
“这两张是月考的分班表。”陈老师从教科书里抽出两张写满了人名的表格,“下课的时候,学委帮我张贴一下,各位月考加油。”
“啊对了。”陈老师说,“还有一件事。”
流动红旗来了。
以此奖励一班优良的文化氛围。
“多亏了我方哥。”何岁岁说,“苗疆人就是多才多艺。”
方砚唯不骄不躁,散漫地摇了摇手,趴在了桌子上。
自打路执执意要给他辅导功课以来,他好久没在课堂上睡过整觉了,每次刚睡着,书呆子就会拍两下他的肩膀,带来一段若有若无的檀香。
但是今天,路执竟然没有叫他。
书呆子半点动静都没有。
生气了?
“路执,这题你来说。”英语课上,陈老师点了路执的名字。
方砚唯身后传来凳子移开的声音,书呆子站了起来,用英语回答。
路执的嗓音有点微哑,配合着标准的英音,方砚唯觉得像大提琴的琴音,低缓又深邃,让人想静下心来细细地听。
“很好。”陈老师点了方砚唯的名字,“你的完型填空,是怎么做到只对了最后三题的?”
“啊?”方砚唯正走神,闻言从一堆书下面抽出自己的英语试卷,“因为阅读材料和题不在同一页,影响了我发挥。”
陈老师:“?这也能有影响?”
陈老师:“行了,你坐回去吧。”
方砚唯还想再听听路执的声音。
但陈老师这节课后边,都没有再点路执。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他迫不及待地转身,双手撑在颊边,打量着路执。
“不喝给我喝。”他顺走了橙汁,自己仰头喝了一口,“书呆子,我好像在给你上供,然后再把贡品偷吃掉。”
路执的脸色看起来更冷了。
“你生气了?”方砚唯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路执的手背,“那我不喜欢你,我换个别人。”
人间四月天。
一阵寒气从天而降,方砚唯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
他撇了撇嘴角。
果然,姓路的大冰雕开不起这些情情爱爱的玩笑。
一整个下午,路执都没有理他,冷得像是后排安了个空调扇。
期间路执除了咳嗽了两声外,再也没吭过声。
方砚唯莫名有点孤单,招惹惯了路执,习惯了对方冷冰冰的态度,一朝没得招惹,校园生活立刻就变得无聊了。
他原本打算晚上回去以后,再想办法逗一逗路执,结果家里来了客人。
路执的外公外婆来了。
“外婆的乖路路。”老人笑得眉眼弯弯,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往路执的手里塞,“从小到大,最让我们省心,我今天还在跟邻居家的老张说,咱们路路,以后一定能考最好的大学。”
老人慈祥温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木头书呆子,是一家人的骄傲。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方砚唯自知融不进去,他向两位老人问过好,准备帮路执把东西提进去,手背从路执的手腕上擦过去——
好他妈的烫。
他诧异地看了路执一眼。
那边外公外婆正拉着路执热情地聊。
路执基本不说话,面上不显分毫,只偶尔咳嗽一声,声音低沉。
他冲上楼,扔下书包,又跑回了客厅。
“外公外婆。”方砚唯说,“咱们班主任老陈找路执有点事,先借用一下路执啊。”
路执转过头来看他。
“那快去。”老人温和地说,“老师都爱找我们路路,都喜欢他。”
“你是木头吗?”院门外,方砚唯没好气地把手拍在路执的脑门上,“你他妈在发烧。”
“不用管我。”路执开口。
方砚唯才发现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不难听,带着低沉的颗粒感,像是将心作谷,有了回声。
不愧是大冰雕。
发烧都烤不化。
这个人好像连感情都没有,任他怎么做,都只是浮于表面的一场独角戏。
“你跟我去医院。”方砚唯说。
路执:“我……”没什么大事,橙汁过个敏,嗓子会哑,也会发个烧,五六个小时就自己会好。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给老子闭嘴。”方砚唯说,“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会打你。”
“上来,我背你。”方砚唯松开手,在路执面前,微微弯腰,催促,“搞快点啊。”
路执:“……”
清幽的檀香弥漫过来。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绕过方砚唯的脖子,十指交扣,牢牢锁住。
“草。”方砚唯疯了。
背不动背不动背不动。
好丢脸。
方哥抬手召唤了一辆出租车,把路执推上了车。
“师傅,去……”他卡壳了。
附近有什么医院吗?
“中心医院。”路执低哑的声音说。
方砚唯愣了半秒。
底气不足。
一张干净的手帕捂在了他的小腿上,冰冷的细木珠子,贴着他的膝弯蹭过去,有点凉。
“自己按。”路执说。
“我靠。”方砚唯吓一跳。
他小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刚才跑楼梯时,他好像贴着扶手蹭了一下,被上面的铁艺雕花给划到了。
我是废物。
方砚唯心想。
送医变成共患难了。
晚上的急诊闹哄哄的。
救护车呼啸而来,担架上抬着人,那人冲着天空比中指。
“怎么回事?”
“网上买的野生菌,吃中毒了。”
“?这玩意儿不能吃啊。”
“菌子肯定无辜的。”方砚唯怔怔地听着对话,“中毒的都是没炒熟。”
路执:“……”
两人取号,见了医生。
“怎么回事?”医生扫了眼体温计上的温度,“有点低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