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50)
夏屿念皱眉:“有事?”傅时珲:“没什么事,傅时琤你真是他男朋友?”夏屿念:“跟你有关吗?”傅时珲又笑了笑:“有点好奇而已,上次他爸病倒,他就说他交了个男朋友,我看是故意气他爸的吧,那个人是你吗?”夏屿念没吭声。
傅时珲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能交换一下微信号吗?”夏屿念:“没有必要吧,我跟你不熟。”
傅时珲:“你这么冷漠的啊?”夏屿念看着他问:“你跟傅时琤关系不好吧?”傅时珲挑眉:“他说的?”夏屿念:“不是。”
傅时琤压根没跟他提过这人,是上次蒋肆垣那个神经病说的,说傅时琤还有个总爱找他麻烦的拖油瓶弟弟,所以夏屿念对面前人天然没好感。
他说完站起身,把吃剩下的垃圾打包塞进一旁垃圾桶里,径直离开。
傅时珲看着他背影走远,渐冷下脸,踢了一脚脚下石子。
走进地铁站时,夏屿念收到傅时琤发来的微信消息:“抱歉让你一个人回去。”
夏屿念:“你陪你爸吧。”
傅时琤看着回复过来的这条,想着夏屿念应该是不太高兴了。
稍一犹豫,先摁黑了手机屏幕。
第39章 认错
转天周一,夏屿念又是一整天的课,一直到晚上。
入夜之后下了雨,等到八点半最后一节课下时,已是大雨倾盆。
冷雨来的突然,许多学生没带伞,滞留在教学楼中,想等一会儿雨小一点再走。
夏屿念也没伞,出门前忘了看天气预报,他下午和晚上的课都在西边校区这里,离他住处走路回去得半个多小时,更不可能冒雨离开。
停步在教学楼一楼玻璃门内,夏屿念无聊地划拨手机,傅时琤一小时前给他发来微信,问他在哪里,他回了句在西边教学楼上课,那边就没了下文,不知道什么意思。
昨天他回学校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无论是微信还是secret上,也不知道傅时琤回来没有。
夏屿念正怔神,前边同样在等雨停的一群女生中发生了小小的骚动,夏屿念隐约听到“傅时琤”这三个字,下意识朝门外看去,就看到大雨磅礴中,傅时琤撑着伞正急匆匆地朝这边教学楼走来。
傅时琤走近,微拧着眉神色冷峻,目光晃过人群,很快锁定了夏屿念的方向,大步过来。
夏屿念回神时傅时琤已走到他面前:“没带伞?”夏屿念尴尬说:“忘了。”
傅时琤揽过他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出教学楼时,隐约还能听到身后几个女生的低声议论,正提到他俩的名字。
往前走了一段,夏屿念小声问身边人:“学长你怎么来了?”“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回去?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傅时琤轻嗤。
夏屿念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你哪回出门记得看天气预报?”傅时琤反问他。
夏屿念:“……你特地从东边过来的啊?没坐校车吗?”“没有,人太多了,等不到。”
所以是走过来的,这么大的雨过来,少说要走上四十分钟,夏屿念心里略不是滋味:“抱歉,麻烦学长了。”
傅时琤:“嗯。”
“其实,你不用特地过来的,我大不了接着在这里自习,等晚点再回去就是了。”
夏屿念说。
傅时琤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一下,语气略冷:“要是雨一直不停甚至更大了呢?你打算留在教室过夜?”夏屿念:“我是怕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傅时琤皱眉打断他。
夏屿念:“哦。”
傅时琤有点气不顺。
冒着大雨特地从东边跑来西边教学楼送伞,他从前嗤之以鼻最看不上的事情,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做了,夏屿念却还跟他客套,他根本不需要夏屿念这样的客套。
傅时琤:“之前听陆微泽说,有一次下大雨,你给他发微信,他也特地从东边来送伞,怎么麻烦他可以,麻烦我不愿意?”夏屿念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啊?哪有。”
傅时琤没好气:“你自己想。”
夏屿念认真想了想,隐约记起来:“好像是有一回,突然下暴雨,当天晚上话剧社有活动,部长在群里艾特我让我早点过去,我说我在自习室没带伞可能要耽误点时间,然后陆学长又私下问我是不是在西边教学楼,我就回了一个‘嗯’,也没说让他送伞,当时是夏天,我直接冒雨回去了,根本不知道他来给我送过伞。”
夏屿念低下声音:“学长为什么总是误会我啊?”所以,他以前在傅时琤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傅时琤:“……”傅时琤轻咳一声,干巴巴地说:“以后再要人送伞,你直接给我发消息。”
夏屿念:“以后出门我会注意看天气预报。”
傅时琤的手更加收紧,还是不痛快。
之后都没再出声,半路雨下得更大,他俩身上的羽绒服全都沾湿了,夏屿念提议:“我们要不找个地方躲躲吧,一会儿雨小点再走。”
附近一学院办公楼后的角落里有个电话亭,傅时琤带着他快步过去。
走进电话亭中,带上门,雨声被隔绝在外。
夏屿念松了口气,拿纸巾出来递给傅时琤:“擦擦吧。”
傅时琤倚着身后玻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脸上雨水,沾湿的额发被他随意抓起。
夏屿念看着他的动作,自他额头、眉骨滑向坚挺鼻梁、薄唇和下巴的弧线格外流畅、抓人眼球。
察觉到夏屿念的目光,傅时琤睨了他一眼:“看什么?”夏屿念没话找话:“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电话亭吗?”“学校里还有两三个,”傅时琤随口说,“总有人有需要。”
“嗯。”
夏屿念点头,擦干净脸上身上的雨水,也靠向了身后,低眸盯着脚下,不再说话。
“在想什么?”安静一阵,傅时琤问他。
“没什么,”稍一犹豫,夏屿念问,“学长你爸怎么样了?”“肿瘤是良性的,但位置不大好,有些麻烦,可能得保守治疗。”
傅时琤说。
夏屿念:“那也算万幸了。”
沉默了一下,傅时琤伸手,指腹贴上他面颊,缓缓摩挲,夏屿念抬眼:“做什么?”“昨天走时是不是不高兴了?”傅时琤问。
夏屿念没吭声。
傅时琤:“听到我爸说的那些话了?”夏屿念:“嗯。”
傅时琤:“不高兴是因为我爸说话太难听?”夏屿念嘴角轻撇:“不是。”
傅时琤:“那就是因为觉得我带你去,是故意气我爸,觉得我找男朋友也是故意气我爸?”夏屿念:“你是吗?”傅时琤:“和他说的时候确实有一点想气他的意思。”
夏屿念神色讪然:“学长可真诚实。”
“骗你你更不高兴了,”傅时琤说,“不过我不会因为想气他特地去找男朋友的,为了气他把自己搭进去,我又不是傻子。”
夏屿念:“我知道你不会。”
夏屿念:“你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再顺便气气你爸,但我也不赞成你拿这个事情气他,谈恋爱是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故意拿来气别人呢?”傅时琤:“嗯,我错了。”
夏屿念略微意外,看着他:“你认错了啊?”傅时琤神色真诚,并无半分敷衍:“认错。”
他这么说,夏屿念反而不好意思了:“你认错得可真快。”
傅时琤笑了一声:“那不然呢?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不承认?昨天你走之后我就在认真反省了。”
夏屿念:“……真的反省了?”傅时琤点头:“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