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24)

　　“宝贝，”因扎吉大为吃惊，“这不就是个玩偶吗？怎么还能夹在身上？”
　　莱恩对野生爸爸发出轻微嘲笑：“你真是一个守旧派，皮波，这是最新流行的小黄鸭发夹。”
　　？
　　因扎吉愣在原地几秒，等他回过神时，连忙追着莱恩的背影，同时不满地喊道：“宝贝，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英国人！”
　　——说话既含蓄又辛辣呢。
　　*
　　另一边，马尔蒂尼刚刚到达酒店，他还没来得及祝贺后辈们夺得这次奖杯，就被加利亚尼请去了办公室。
　　二人的关系近年来虽然因为一些事有些微妙，但大体上来说，还是勉强过得去，也能坐在一起聊聊事。
　　加利亚尼照例回顾一番米兰过往的荣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当年雅典夺冠的风光，马尔蒂尼保持侧耳倾听的姿势，很耐心地听对方说话，直到加利亚尼图穷匕见。
　　“……马西米这家伙，葡萄酒喝的很爽快，事情却不肯办。说什么莱恩不愿意，他不好勉强——哼，之前不知道是谁求爷爷告奶奶，死活威胁高层要租来小贝克汉姆，现在倒是谈起愿不愿意的话题了。”
　　马尔蒂尼噙着笑：“ 但如果球员不同意，米兰也没办法呀，阿德里亚诺。”
　　还不等加利亚尼多说，保罗却站起身，打断这次谈话。
　　“到此为止吧，阿德里亚诺。爵士不会同意莱恩流落在外，我知道那个老人的脾气。”
　　马大猫摇头：“我也不会去劝莱恩，让他左右为难。”
　　莱恩尊敬他、信赖他，所以马尔蒂尼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径直离开，去找球员们庆祝了。
　　*
　　马尔蒂尼这些老毛子的出现点燃全场的氛围，球员们高兴地跳起舞，鞋子和衣服甩的到处都是。
　　就连莱恩都破例喝了好几杯白葡萄酒。
　　英国人眼神亮晶晶地坐在阿莱格里身边，囧子明显喝醉了，拉着莱恩的手不肯撒，哭诉着米兰今年真是被逼到绝境，加利亚尼这个扣B又不给他买新人，就算是排列组合大师也要“难为无米之炊”。
　　他每天抓耳挠腮，头发一把把的掉（虽然也没几根），看着现有的几个球员，真恨不得去跳兰布罗河。
　　难啊！
　　太难啊！
　　说到动情处，酒醉的教练先生还要掉几颗小珍珠，很难过似的。
　　结果他们还没聊多久，其他球员又嗷嗷叫着冲进来，打开摇晃许久的香槟，用酒喷了囧叔一身。
　　阿莱格里：……
　　还不等他发狂，这些返祖嚎叫的野蛮人又架着莱恩出去，把他扔进泳池。
　　刚从泳池出来，才换了身衣服的莱恩：……
　　“真可怜，”内斯塔从角落里钻出来，给他递毛巾，“又被欺负了吧，小莱恩。这个队里没有好人的，你看皮波，他也在和其他人一起笑你呢。”
　　莱恩用毛巾随意地擦擦身体，顺手把小黄鸭发夹别在头顶。他还没来得及谢谢内斯塔，一张米兰队旗却突然从天而降，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内斯塔幽幽的声音响起：“我也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爆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所有人都指着莱恩狂笑。
　　蒙托利沃明显喝的上头，他双手做出喇叭形状，大喊：“披上了米兰的队旗，就是咱们米兰人了！莱恩——不准反悔哦！”
　　随队摄影师怎么能错过这一幕。
　　他们连忙举起摄像头，眼疾手快地拍下无数张玫瑰的高清黑历史。
　　照片上的莱恩披着红黑旗帜，眼神茫然无措，湿漉漉的金发上还别着一只滑稽可爱的小黄鸭。
　　*
　　酒店庆祝派对结束，球员们又坐着大巴和罗森内里共同庆祝。
　　莱恩在大巴上放烟花筒玩，领口别着的小黄鸭抖了抖，奖杯正在队长蒙托利沃手里呢，暂时还轮不到他。
　　“小玫瑰，”伊布走到他面前，“怎么一直带着这只小黄鸭？它对你来说有特殊含义吗？”
　　莱恩否认：“只是一个提醒。里奇呢？他身体好点没有，昨天他烧的厉害。”
　　伊布则回答没有。
　　因为突如其来的高烧，巴西人现在还不得不待在家中休息，缺席这次庆祝游行。莱恩听到答案后摸摸小黄鸭，没有再说话。
　　这次庆祝他不能像曼联时一样躲在吉格斯和斯科尔斯身后，用罗森内里的话来说，那就是——
　　“逆子们，速让你家大爹站C位。”
　　蒙托利沃把奖杯递给他，莱恩捧着奖杯，旁边的伊布帮他举着话筒（队里其他人不太够得到），他就着话筒，唱了一首完整的米兰队歌，搞得底下的女球迷母爱连连变质。
　　*
　　庆祝对于莱恩虽然很不错，但他的正事不是这个。
　　“所以，你的正事是——做法国油封鸡？”
　　莱恩穿着围裙，他瞥了眼因扎吉后点头：“不忘来时路，我在扑点之前就这么想的。如果我扑出点球并且成功获胜，就要回家做这道菜。”
　　另一种与猪头肉截然不同的香味溢出，皮波扭头看看正端坐在沙发上的内斯塔，小声问：“真的只给桑德罗吃一小块吗？他看上去好可怜。”
　　“他应得的。”
　　莱恩挽起袖子摆盘，“我昨晚那么相信他。”
　　哦唔。
　　因扎吉只好冲内斯塔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内斯塔垂下眼，整个人看上去好忧郁好忧郁。别人看到这场景，还以为是退役老头惨遭小年轻欺负后有苦不能言，但实际情况是老头手贱，痛失大快朵颐美食权。
　　直到委委屈屈地准备从皮波家离开时，莱恩忽然递给内斯塔一个盒子。
　　“不小心做的有点多，里奇还在恢复期，要吃的清淡点，”他别开脸，“所以带回去吃吧，桑德罗。”
　　内斯塔眼睛一亮，又变得高兴起来。
　　他抱抱莱恩，心满意足地带着美食离开。
　　*
　　庆祝全部结束，莱恩重新回到枯燥、一成不变的训练生活中。
　　在日常训练中，他敏感地嗅出某种大胜后的倦怠味，完成意杯目标后，球员好像一夜之间失去理想，大家都变成了躺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咸鱼。
　　偶尔还需要人帮忙翻个身。
　　莱恩做完交叉步跑，准备去找门将教练练接球抛球，蒙托利沃刚好训练结束，站在他旁边边喝水边喘气。
　　“队长，”他小声说，“我觉得大家好像都有点懈怠。”
　　蒙托利沃扔下水瓶，说：“这是正常的，莱尼。意大利杯对于米兰来说就足够，剩下的意甲冠军和欧冠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
　　“但是——”
　　莱恩的话被他抬手拦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道理谁都懂，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莱尼，队友们踢完意杯都太累啦，让他们歇歇吧。”
　　莱恩闭上嘴。
　　他没再说话，而是去找教练练球。
　　可事情不像蒙托利沃说的那么简单，踢球就像长跑，如果一直跑一直跑，哪怕跑慢点也不会有问题，但人在长跑时是不能停下来的。
　　因为一旦停下来，那就会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3月4号，米兰0-0和乌迪内斯打平。
　　3月9号，AC米兰主场0-2输给尤文图斯。
　　赛后，落寞捡球的莱恩和一球一助的博格巴被拼在一起，放在《米体》的首版，体育记者对此的评论相当辛辣：“……看来意杯冠军已经让咱们的小玫瑰晕头转向，飘的找不到地方落地……AC米兰两轮不胜，队内的氛围更是已经降至冰点。”
　　而这版的标题，则是改编自莎翁的名句——
　　#AC Milan hath no other glass to show itself but pride
　　（米兰只会展露自己的傲慢）
　　*
　　卡卡和蒙托利沃都很生气。
　　二人把大家叫到更衣室来，卡卡念出标题，同时发出质疑：“先生们，我想问问，上场对斑马军团的丢球到底是谁的责任，是莱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