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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炮灰,要逆袭么(下)(121)

作者:duoduo 时间:2018-07-02 08:23 标签:快穿 强强 爽文 无限流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雨幕中出现,高大威猛的男人一脸怒意,步伐极大极快。小贩眼睛一亮,迅速抓起一把雨伞迎了上去,赔笑道:“大爷,初春寒雨可是最淋不得,来把伞吧……”
  男人冷哼一声,脚步未停,一把拽过油纸伞,却将小贩挥开一边,不顾而去。
  小贩看着男人在雨中撑开纸伞的背影,急声叫道:“钱……”
  他声音急切,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急色,反而对着男人越去越远的背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新制的纸伞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是墨香,又似花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让人心情渐渐舒缓,男人脸上依旧散发着怒意,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甚至干脆在一座小桥边停下。
  桥上的风雨中,有个撑着纸伞的白衣少年,纸伞上是丹青妙手描绘的江南烟雨,缥缈秀美宛如仙境,那少年此刻也正站在江南烟雨中,身侧的雕梁画栋、杨柳依依、小桥流水,天然灵动,更是一副比画还美的图画。
  然而当那少年静静站在那里时,仅一个背影,不管是他伞上的画儿,还是他身边的画儿,都黯然失色。
  少年转身,伞沿渐渐抬起,少年精巧的下巴,淡色冷漠的唇,挺直微翘的鼻,宛若有群星闪烁的眼眸一一显露在男人眼前,男人痴愣了一阵后,笑道:“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竟自己找来了……那么先前的无礼,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你放心,我……”
  话音未落,少年曲指一弹,一道青光射来,男人狞笑一声,道:“竟然还不死心,今天……”
  说话间,人已悍然迎了上去,而后神色剧变:他一身如臂使指、随心所欲的真气,分明依旧浩浩荡荡,但竟然一聚即散!虽然几乎立刻就恢复正常,但就在这一瞬间,那道青光已经贴近了他的脖颈。
  青光从他颈侧温柔的划了过去,带起一抹血光落在地上,只在男人颈侧留下一道小小的伤口,然而鲜血却从这小小的伤口飙射而出,喷出近半丈。
  少年转身离去,在青色的石板路上缓步而行,宽大的衣襟随风轻扬,少年撑着纸伞的背影翩逸如仙,再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男人拼命捂住伤口,却堵不住鲜血狂涌,随着鲜血的流逝,逐渐失去力量的男人连手中的雨伞都被风卷去,男人软软的倒在地上,看着少年消失在雨中的背影,不甘的瞪大眼睛死去。他身下的雨水被鲜血浸染,变成鲜红一片,又被从天而降的更多雨水,渐渐冲淡。
  小桥下,只留下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第182章 乱世2
  新城的春天,空气原本就湿冷的不像话,身上若再沾上些雨丝,就更潮的让人难以忍受了,熟知方沫习性的下人们在他出门之前就准备好了热水,是以方沫一回他的小院,便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换上洁净干爽的衣服。
  将头发擦到半干,里面一袭单衣,外面披上轻软狐裘的方沫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小花厅靠窗的圆桌上多了两样东西:一把淌着水的油纸伞,一枚沾着水渍的青色铜钱。
  纸伞上的水顺着桌沿滴在地上,将地面浸湿了一大片,褐色的地面被水浸湿后,颜色变得更深了,就像沾染上了猩红的血渍,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这两样东西,当然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即使出现了,方沫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微微皱眉,似不满被打湿的地面,既不进门,也不关门,就那么转身去了不远处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书架书案,还有一个软榻,方沫将狐裘扔在一边,搭上薄被倚在软榻上,继续看出门前没看完的话本儿,看那位夜半弹琴的书生,引来的会是山精鬼魅,还是多情的小姐……
  才看了两三页,敲门声响,方沫没理会,来的若是下人们引来的客人,会先在外面回话,至于不算客人的那个家伙,不在他睡的正香的时候来掀他被子就不错了,哪里敢指望他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所以此刻在外面敲门的,自然是那个将捡来的东西到处乱放,弄脏他的小花厅的不速之客,方沫没兴趣配合他的故弄玄虚。
  敲门声先后响了三次,方沫依旧仿如未闻,门外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进门的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一身仿佛有月光流泻的锦缎长袍上,有精致鲜活的花鸟鱼虫随着他的举手投足时而浮现时而消失,若是有人认为这些同色的暗纹是巧手绣娘的杰作,那就错了,这些精致的纹路唯有在诞生之初就存在于这华丽的锦缎之上,才能如此浑然天成。
  织锦这东西不算稀奇,但是要织出这么复杂精致且独一无二的纹路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了,整个新城,能穿得起这么骚包的衣服,而且会真的将它穿在身上的人,就只有一个——霍家堡的少堡主霍惊鹤,霍大少爷。
  方沫的目光从那双华丽的短靴,上移到织锦的长袍,最后才落在来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皮肤娇嫩胜过寻常女子,唇色艳丽如涂丹,只是那双比常人略淡的眸子,仿佛天然便带着几分冰冷怨毒,宛若实质的目光如同毒蛇不断吞吐着的冰凉蛇信,令人心生寒意。
  霍惊鹤在门口停下脚步,一双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在舒服的窝在软塌上的少年身上不断打量,口中道:“客人到了,还在榻上高卧,这就是方公子的待客之道?”
  方沫从软塌旁端起热茶,低头啜饮一口,悠然道:“我不记得有请过什么客人。”
  “先是闭门谢客,又是端茶送客,”霍惊鹤转身合上门,叹道:“原来你是真的不想见我。”
  霍惊鹤语气低沉柔软,声音在舌尖萦绕,短短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了几分温柔缠绵的味道,目光更是肆意的在方沫身上游移,片刻后又是一声宛如发至咽喉深处的、低喘般的叹息。
  方沫听得浑身发毛,低头喝一口热茶压惊,想着这位霍家大少爷到底将他和什么人给搞混了?
  “小沫,”霍惊鹤缓步上前,目光一直在方沫脸上流连,口中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会杀人的。”
  方沫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他本来以为这个烧包的男人一定是霍家堡少堡主,但现在又不太确定了——传说中的霍惊鹤虽然不务正业,但脑子还是正常的。
  “你不认识我?”
  方沫朝天翻了个白眼,只是他生的太好,这样乱没形象的白眼,都被他翻出了几分俏皮可爱的味道。
  霍惊鹤缓缓点头,淡淡道:“原来你真的不认识我。原来你还不是他。”
  他眼中的火热跟暧昧随着这一句话,褪的干干净净,整个人仿佛忽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人站直了几分,唇边勾起淡淡的浅笑,道:“方公子,陈遵虽然不是东西,但到底是我霍家堡的客卿,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把他给杀了,甚至连凶器都懒得带走,会不会太不将我霍家堡放在眼里了?”
  方沫讶然道:“少堡主莫不是在说笑?什么陈遵?什么凶器?”霍惊鹤既然说出“我霍家堡”四个字,方沫便也不再装傻,反正不认识并不代表就认不出。
  霍惊鹤嗤笑一声,道:“伞上的安息香,可使内力滞涩,用惯了的人不觉得,还可以用它圆融内力,但第一次接触的人却难免会着了道儿。铜钱上涂抹的月蚀藤汁,经过方公子妙手调制后,专能破人外功……于是这一把油纸伞、一枚铜钱,在加上对方的轻敌之心,轻易就收割了登上武评的二品高手的性命……方公子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令人佩服。”
  方沫点头道:“少堡主想象力之丰富,也令人佩服。”
  霍惊鹤淡笑道:“方公子这是不肯承认咯?”
  方沫耸耸肩,道:“不是我做的,认什么认?”
  霍轻鹤轻笑一声,走到方沫身侧,微微弯腰,指尖勾起他颊边一缕带着水汽的长发,挑至鼻尖深深嗅了一口,语气再度变得缠绵暧昧,从喉咙中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低笑,道:“方公子白日沐浴,若不是为了洗去身上的血腥味,难不成……是准备洗的白白净净,等着那姓陈的八尺壮汉来临……”
  “幸”字还没出口,声音便是一顿,人猛地后仰暴退,堪堪避过掠过咽喉的利刃,指尖的一缕发丝因失去牵绊,漂浮在了空气,还没开始坠落,书房中的两个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重重落在院内的雨幕中,脚下水花飞溅的霍惊鹤背心渗出冷汗,肩头渗出鲜血。
  那少年内力不算强,速度不算快,但一把匕首却神出鬼没,如影随形,一旦占据先机便咄咄逼人,不给对方留任何机会,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霍惊鹤已经数次死里逃生。
  最危险的就是他撞开窗棂时那一瞬间的停滞,差点被那少年的匕首抹了脖子,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用肩头挡了一下,此刻已经步了那陈遵的后尘。
  少年没有追出来,隔着洞开的窗户看看外面的磅礴大雨,神色间似有些犹豫,于是对霍惊鹤展颜一笑,招手道:“打架太没意思啦,外面雨大,你进来,我们坐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少年原就漂亮的如同画中人一般,这样展颜一笑,更有令人失魂落魄的力量,霍惊鹤却全然不为所动,摆手笑道:“不用了,我刚刚在外面喝多了酒,正浑身燥的慌,淋会儿雨浑身舒畅……方公子不如一起来?”
  他的内力还远没到内外交融、自成天地的地步,于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很快就被大雨淋的狼狈不堪,头发贴在脸上,衣服裹在身上,睫毛上、下巴上都滴着水,靴筒里也快被灌满了——哪里能看出来什么“浑身舒畅”?
  少年道:“我煮的茶可比春雨降火……少堡主进来喝一杯,保证什么火气都没啦!”
  霍惊鹤摇头道:“这新城谁不知道我霍惊鹤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就不糟蹋方公子的好茶啦!”
  少年神色一冷,道:“你既然不肯进来喝茶,还待在我的院子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霍惊鹤哈哈笑道:“那我走了?”
  少年不耐烦的挥手道:“快走快走!”
  霍惊鹤拱拱手,潇洒转身,忽然心中一凛,浑身汗毛直竖,头也不回猛地旋身,一道青光划破他的锦袍贴着胸口掠过,霍惊鹤在空中硬生生一个后翻,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青光,堪堪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滚落在地上,化为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钱。
  霍惊鹤落地,抬头看向少年,道:“方公子,你的钱掉了。”
  少年点头,笑道:“外面雨大,能不能麻烦少堡主帮我捡回来?”
  霍惊鹤笑的很是和气,口中却毫不犹豫道:“不能。”
  少年“哦”了一声,道:“那也没关系,反正铜钱我这里还有很多。”
  他说着,白皙纤细的指间果然多出一枚铜钱来,在指尖转了一圈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下一瞬,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霍惊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那只手,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发苦,道:“我现在道歉,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少年垂着眼,一心一意的把玩着他的铜钱,漫不经心道:“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先道一次歉试一试呢?”
  霍惊鹤沉默下来。
  虽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偏偏面前这个已经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少年,是他最不肯“曲”的那个人,尤其这小子明明浑身上下都透着杀机,却因为不想弄湿衣服这种狗屁理由,不肯从房里走出来和他搏杀,想方设法的想将他骗进去送死……这让他庆幸之余更是愤怒,越发不想对他服软,哪怕是口头上的服软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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