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206)
大皇子将衣服丢在地上踩了几脚,愤愤地吼道:“人都死哪去了!快给本宫端水来!”
皇帝闻讯赶来,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怒斥道:“都在做什么?”
人群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个个将腰压到最低,不做出头鸟。
大皇子正用清水洗手,洗了几遍后一手将水盆推翻,“去,再去打盆水来!”
“都给朕站住,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他见滕毅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表情狰狞地盯着自己的手,眉心一皱,“滕毅,你怎么回事?”
大皇子将双手举到皇帝面前,语无伦次地说:“父皇,儿臣要死了!……儿臣要死了……”
“混账话!好端端的死什么?”
一位太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安慰大皇子说:“殿下,您不会有事的,短暂的接触一般不会被传染的。”
“你说的是真的?万一呢?万一就传染了呢?”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那不赶紧滚下去,丢人现眼!”皇帝怒气横生,看着他那副怕死的模样露出厌恶的眼神。
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文武双全,到头来还是如此不济事。
皇帝此时早忘了,自己比儿子更怕死。
经这么一闹,滕誉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李太医忙上前想接过孩子,“殿下,您抱一会儿就好了,给微臣吧。”
他欲哭无泪了,他家殿下要谋名声也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
皇帝将视线转过去,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依旧训斥道:“你把老四抱出来做什么?不知道他此时不能吹风吗?你是想害死你弟弟吗?”
滕誉冷笑一声,将孩子递给一个宫女,径自问李太医:“他还能活多久?”
“滕誉,你什么意思?”皇帝一步冲过来,举起手就想扇他一巴掌。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因为每次他也想问太医,自己还能活多久。
滕誉握住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却吐出最温和的话:“父皇担心,儿子铜皮鐡骨,小心手疼。”
李太医低着头,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声地回答:“用药好好调理着,也许能活七天到十天。”
场面安静了下来,滕誉嗤笑一声,“那离死也不远了。”他摘掉身上的防护,大步朝宫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澜馨殿,“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云贵妃正在等消息,见到来人忙问:“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孽种死了?”
小太监狠狠地摇头,将皇帝召两位皇子入宫,到大皇子沾染了四皇子衣物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娘娘,太医说,四皇子还能活十天。”
云贵妃怒砸了一个花瓶,没去管四皇子能活几天,只顾着想她儿子有没有事,“那大皇子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不会有事的,只是稍微碰一下,不会有事的!”
“那个贱人!”云贵妃随手拿了一把剪刀,怒气冲冲地跑出涧馨殿。
“娘娘……不可冲动……”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忙追上来将人拦住,云贵妃的心腹宫女更是抱住她哭道:“娘娘,您现在不能去,否则怎么解释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呢?咱们可以派人再去打探消息,大皇子不会有事的。”
“放开!”云贵妃挣脱开束缚,将剪刀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响才恢复了平静。
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优雅地转身走进大殿,叫了几个心腹进去伺候。
房门一关,云贵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因怒气而扭曲的脸,觉得自己越来越丑了,难怪皇帝会变心。
她拿了胭脂给自己上妆,平静地说:“早知道应该连那贱人也一起除了,本宫不过是想看她崩溃的模样,却让她有机会害了我儿。”
“娘娘,大皇子不会有事的……要不咱们再去找个得了天花的人来?”
云贵妃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现在皇宫戒严了吗?而且宫里就有一个快死的孽种,何必那么麻烦?”
“是,奴婢愚笨了,还是娘娘聪明,知道用这种方法除去四皇子。”
云贵妃冷笑,论心计,容妃那个贱人还差得远呢,“你去跟那贱人身边的翠屏说,今夜一定要让那贱人和她的好儿子呆一起,儿子病了,哪有娘不近身的道理?”
“是。”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80 儿臣非霍天不娶
大皇子洗了五遍手,手都搓红了才算完,不过他还是担心,这天花被传的太可怕了,一旦沾染上就是无药可治的结果。
一个眼生的太监过来说:“殿下,贵妃娘娘听说了您的事,让您去她宫里换身衣服。”
大皇子此时只穿着中衣,不少地方还被水溅湿了,确实有些狼狈。
皇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宫里只有澜馨殿有大儿子穿的衣服。
大皇子跟着那太监前往涧馨殿,走到半途却发现那条路根本不是通往涧馨殿,他拔出去匕首架在那太监的脖子上,厉声问:“你要带本宫去哪里?”
那太监看看左右,小声说:“殿下,是云将军让奴才来带您出宫的,他已经命人包围了皇宫,咱们得尽快出宫才行。”
“什么?”大皇子惊了一下,随即是巨大的悄怒,“他为何不与本宫商量?”
“云将军的意思是说此时机会难得,择日不如撞日,您还是快随奴才出宫吧。”
大皇子把匕首用力抵着他的脖子,“慢着,本宫为何要信你这狗奴才?还有,母妃呢?母妃怎么办?”
“贵妃娘娘那边也己经安排人去接了,等云将军正式封城,您呆在宫里就有危险了。”说着那太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给大皇子看。
那是他们云鹤然的贴身对象,大皇子自然认得,他低头瞥了自己身上不伦不类的穿著,让他先带自己去找一套衣物。
“随便给本宫找一套内侍的服饰来。”
“这怎么可以?”那太监下了一套,“殿下,那是奴才们穿的衣物,您……”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等会让如果碰上侍卫穿着内侍服也不那么显眼。”
大皇子也不是那不懂迂回的人,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随时都可以被抓去当人质,如今安全出宫才是最重要的。
他还是无法谅解云鹤然私自逼宫的行为,他这个舅舅太独断专行了,就算将来自己登基,他恐怕也安分不了。
那边,滕誉也走在出宫的路上,半路上撞见急匆匆往里跑的徐统领,哦,不对,现在只是徐侍卫了。
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滕誉将人拦下问:“徐侍卫,发生了什么事,你这赶着去投胎呢?”
“卑职参见殿下。”徐侍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严肃地说:“殿下,皇宫被包围了。”
滕誉眉头一皱,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一点预兆都没有。
“是谁包围了皇宫?”他明知故问。
“看服饰应该是云家的兵马。”徐侍卫不想在这耽搁时间,告了罪,“殿下,卑职还急着去给皇上汇报此事,您不如一起来?”
滕誉远远地看着宫门,从这里只能看到一个红点,看不出外头到底围着多少士兵,他想找个缺口出去并不难,不过这种时候,在宫里应该更有利。
他嘱咐一名侍卫:“你从冷宫后面出去,那里出去后便是护城河,叛军暂时不会注意到那,通知韩青按计划行事。”
“属下定不辱命!”
滕誉跟着徐侍卫返回御书房,皇帝正神色不安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他年纪不大,两鬓却已经斑白了,脸上的皱纹比一年前多了许多。
“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有鼓声传来?”宫门外一共有三座大鼓,鸣冤鼓,暮鼓,以及发生危机时示警用的大鼓。
“陛下,云家反了,云将军派人围了皇宫!”徐侍卫自从被贬后,人也看开了,即使面对未知的危险也很镇定。
“云鹤然!他敢!”皇帝猛地拍案而起,“大内侍卫呢?禁军呢?都死哪去了?给朕将那乱臣贼子抓来!”
“陛下,对方人数众多,此时只是围城而未进攻……宫里的侍卫加禁军也不到一万人,还是要赶紧从宫外调动人马来支持!”
滕誉插嘴说了一句:“父皇,依儿臣看,宫外恐怕也有变,云鹤然那老贼定然不敢只凭着两万人马就逼宫。”
“云家镇守东北,拢共才五万人马,难道他不顾百姓安危把兵都带过来了?”五万东北军,听着不多,可是这些兵和京都内养尊处优惯的士兵一比,就是不小的战斗力了。
“那倒未必,这京中应该有部分将领投靠了叛贼!”滕誉这话一出,皇帝气地呕了一口血。
想起太医再三交代,皇帝不宜再受刺激,若再轻易动怒,恐怕身体会垮的很快。
“父皇息怒,还是要尽快调遣城卫所和京畿营的将士来,再晚若是被那叛贼控制了城门,咱们就成瓮中之鳖了。”
皇帝从暗格中取出虎符交给徐侍卫,“你去,朕知道上次的事情你很冤枉,这次就当将功补过!”
徐侍卫慎重地将虎符贴身放着,“是,臣谢主荣恩!”
这一幕正好落在新任侍卫头领眼中,他眼神一喑,跪地将外头的情形汇报给皇帝。
本来他应该是要第一个来禀报的,可惜他轻功不如姓徐的,被他抢先了一步。
他曾经是副统领,好不容易头顶上那座大山倒了,皇上信任他提拔他上位,以为从此将是光明大道,谁知道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皇上虽然撤了姓徐的职,可最信任的还是他,就像这次的事情,接虎符的人居然是他而不是自己。
脑海里回荡着云鹤然曾经说过的话,他不过是个替代品,而且还是暂时的替代品,等徐莽立了功,这个统领之位早晚还是他的。
他刚才在书房外似乎听到了“戴罪立功”的话,想来皇上确实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滕誉深邃的目光落在这位信任统领身上,此人年纪颇大,算是靠资历熬上来的,能力并不怎么突出,他问:“王统领,如果打起来,咱们这边有几分胜算?”
滕誉故意将自己和皇帝绑在一起,也是为了之后的事情能更名正言顺。
“这,不好说,对方有两万精兵强将,皇宫范围大,咱们的人既要分一部分保护皇上各位妃嫔,还要不停歇的巡逻,若是对方集中力量专攻一点,卑职也无对策。”
“那就主动进攻!这里是皇宫,朕难道还要等着那叛贼杀进来不成?”皇帝双目血红,他脾气一上来,就仿佛失了控的野兽,心里隐隐有一股杀戮的欲望。
先有秦王,如今又有云家,这些人一个个都想夺他的江山,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滕毅呢?……去!把滕毅和云贵妃擒来,云家造反,他们母子也脱不开干系!”
王统领意会,带着人前往澜馨殿,一路上都在犹豫着一个决定,云鹤然曾不止一遍地问他,是要当个随时会被替代掉的统领,还是当个镇守一方,手握重兵的将军!
入了军职的男人没有谁不想当将军的,侍卫统领虽然是人人争破脑袋的职位,但却远没有镇守一方来的自由。